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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鸣的身量不及李鸿岭,她抬着眼,视线滑过李鸿岭不辨情绪的眸色,再次将匕首双手奉还,“殿下,这份恩情于我实在太大。”
“你帮过我许多,这不是我对你的恩情,是我还你的恩情。”李鸿岭转身而走,“何花有人好好照料,事情我都打点好了,你暂住在凌霄阁。”
“多谢殿下。”柳泉鸣道。
她握着匕首刀柄拔出,一声清响,出鞘的刀刃反射出一道亮光,随即插刀回鞘,别在腰间。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有凌霄阁的婢女敲门进了屋,行礼道:“公子让我带您去准备好的屋子休息。”
柳泉鸣道谢,问:“先前从这屋里出去的男子去哪了?并非你家公子,身着破烂的那位。”
婢女在前面带着路,闻声回道:“公子将他安排在了别的包厢。”
“他住哪?”柳泉鸣跟着婢女在这回旋的廊中绕来绕去,周围宾客繁多,嘈杂的声音涌入耳中,她还没听到婢女的回应,便和一位戴着头纱的女子相撞。
她差些摔倒,反被那位女子一手扶正,短暂动作之间,她从飘荡的面纱中看清了那张清冷艳丽的脸。
女子冲她拱手作歉,不等她回应便匆匆离去。
虽说前世不过数面之缘,但柳泉鸣只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陆婉卿,其先祖乃开国赫赫功臣,名将之爵世代承袭。
岁月流转,陆家虽不复昔日鼎盛之姿,但于朝堂之上仍稳立一席。但自其父于边关烽火中马革裹尸,陆家式微,其弟弟陆承骁便顶替其上,一直在北境边关镇守。
陆承骁与李鸿岭多年好友,二人肝胆相照,绝无结党营私之念,但因清平八年时李鸿岭被圣上刁难,陆承骁义薄云天,挺身相助,被众多朝廷命官误以为是太子党。
清平九年,太子位变,陆承骁遭人恶意构陷,以谋反之罪被一道黄旨赐死,含冤九泉。
之后陆婉卿为弟报仇雪恨,亲手手刃仇人未成,也遭万箭穿心而死。
此等女中豪杰,柳泉鸣心中甚是敬佩,也知晓了方才李鸿岭去见的人十有八九是陆承骁。
陆承骁也快成冠之年,行事实在任性,镇守边关的将士无召不回,罪同谋反。他实在胆大。
前世若非他总是如此随意,也不会遭人钻了空子,无中生有被污蔑谋反。
此生与他们的轨迹再无重合之日,她合该退守在自己的光阴里,不再僭越旁人的因果。
“公子,您要找的人住在这屋。”婢女突然停下,对她行了礼。
柳泉鸣一阵恍惚,冲她点头致谢,“我已记住我住的屋子在哪,你不用领路了。”
婢女走后,她去敲了门,收手时手指轻动,顿住了。
如若不想再僭越他人的因果,她为何插手管了何花,又为何救下刘砚舟?
柳泉鸣,你真是矛盾。
她摇了头,扫清烦乱的思绪,在开门后进了屋。
刘砚舟沐浴过后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干净端正的脸上总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坐在桌前望着她,“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对刘砚舟的疑惑太多,但知晓此刻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准会被他一句“我忘了”全搪塞过去。
柳泉鸣道:“你是鹤州人士,你之前并不认识我,方才说你骗我妹妹钱的事也是我随口一说。”
为了后边的消停日子,得先保证刘砚舟不会被李鸿岭“杀人灭口”,以及她的谎言不会被看穿。
刘砚舟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你先前真在鹤州看见我与人争论堪舆之道和水利之技了?”
柳泉鸣点头,“不然我如何知晓你的才能?未卜先知吗?”
刘砚舟吸了口冷气,“罢了罢了,我没干出骗人的损事就行。不过,我看你样貌周正俊朗,妹妹也定是个好看的,若要我娶你妹妹也并不亏。”
柳泉鸣差些拿起手边的茶杯扔他脸上,冷静须臾,道:“你观天象,可测今夏霖雨频发?”
“我有时夜间观星,见三象昭然……”刘砚舟嘟囔了句,抬眼,“十之八九。”
柳泉鸣道:“救你那位公子会在夏前大兴水利,若你能在其中助他一二,他日必登云路。”
刘砚舟沉思,压了声音问:“救我的人,是不是当今太子,李鸿岭?”
柳泉鸣颔首,“他虚怀若谷善辨明珠,是个明主。你只用展骥之才,自得青眼相加。”
刘砚舟咋舌,不知想了什么,满脸愁容,“天上不会掉馅饼,我总觉着我今日太过走运。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柳泉鸣:“我何苦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
刘砚舟戒备道:“可你连太子都敢骗,怎么不敢骗我了?”
他抱住自己,“我这般玉树临风的模样,若你骗我去做了小倌,我这辈子便毁了!”
柳泉鸣默然,“事出紧急,骗太子的事并非我有意如此之做。”她再次忍住把杯子砸到刘砚舟脸上的冲动,“你若是实在害怕,明日天亮便离开此处,自寻谋生。”
刘砚舟被口水噎到,一阵呛咳,哂笑着道:“也不是不信你。好兄弟,此生遇你是我一生之幸。还未问过你的名字。”
“柳泉鸣。”
刘砚舟忽然起身,走到柳泉鸣面前,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柳兄,我与你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今日我们便义结金兰,成为一生一世的好友!”
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位柳泉鸣深得李鸿岭的信任,与其结交搞好关系,后边说不准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他说完便要搂上柳泉鸣,柳泉鸣眼疾手快地推开他,忙不迭地起身要走,“不用,我并不想与你义结金兰。”
她推门而出,撞近了一个胸膛里,脑门被撞得发痛,抬起眼要道歉时,李鸿岭嘴角轻勾,不知是讽还是笑。
她的大脑一阵轰鸣。
李鸿岭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
“陆承骁!你可知你今岁几何了?谁许你擅自回来京城?陆氏一族存亡系于你一身,你竟还如此儿戏!”
李鸿岭邀陆婉卿至凌霄阁的理由简单,只说了陆承骁在北境受了伤,具体之事还得前来才能告知。
只是她一推开门,望见陆承骁那张脸,先前担惊受怕的情绪全化为了愤怒,上前便往陆承骁脸上扇了一掌。
陆承骁侧着脸,垂着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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