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改变
好在她之前已经在琢磨这个问题。
和她一样有此担忧的还有江家。
昨日吃完冰粉,江一帆行色匆匆,带着还想贪吃一碗的大头二丫,急着赶去帮衬樊婆子他们挖蟟蛁生蚝青口。
桑榆见天色不早,他又带着两个小孩出门,不太放心地问他这么晚还去赶海。
江一帆却说,“后日就开始禁渔期了,到时候赶海的人一多,我们家可挖不了那么多生蚝青口蟟蛁蚬子,还不得趁现在还没开始禁渔,多挖点攒点钱。”
“也是。”桑榆想了想,“不过,不用着急这一时片刻的,这个我早就想过了。”
江一帆眼睛一转,来了兴趣,“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法子?”
桑榆当时嘴角一扬,没有说话。
而在她和桑泽收摊回去的今夜,一块块石头被抛入海中,激起水花阵阵,落水声依次响起。
江一帆按照桑榆说的方法,将烧红的石头投入近海的海域中。
半信半疑问,“这个法子真的可以养活生蚝青口?”
桑榆拍拍手,看着越来越下沉的红石头若有所思,“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行,那我接下来可就拭目以待啦,这种法子我还从没听过,你要真能让我看到奇迹,以后你也别叫我哥了,该轮到我叫你姐了。”
生蚝喜欢依附在石头上,又喜欢在巨浪中生长,只要在浅滩寻一个地方,遍插竹竿,围成一方小天地,再往其中投掷石头,假以时日,生蚝附着在石头上,在海浪的冲刷下,必能滋生繁衍出更多生蚝。
虽然看天吃饭,她不能保证这种方法一定能成功培植出来生蚝,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禁渔期开始之后,沿岸赶海的人果然多了起来,不止老人妇女孩童,其中不乏青壮年渔民。
村里的渔民见桑榆在市集上卖生蚝、青口这些吃食卖得红火,自然之道这些贝类能吃,不少人很早就开始跟着她和樊婆子一家一样去挖了。
“喏。桑榆,前天昨天和今天,三天一共就挖到这么点。”樊婆子看着两只没装满的木桶,叹了口气。
“樊阿奶你们家人手多,这已经不算少了。你看看我们家,我那男人跟我们母子两个挖了一宿,也才挖到这么一桶。”和樊婆子相熟的一个妇女擦了擦头上的汗,拿手摇了摇桶面上的生蚝。
“不要紧,这已经算很多了。”桑榆边说边从罐子里掏出钱算给她们。
虽说天气从多日前就已经转热,但沄水村明面上的夏天从立夏这一天开始。
因为以这一天为标志,整个沧浪县正式开始连续三个月的休渔期。
休渔期也叫禁渔期,在这三个月的禁渔期内,禁止渔民乘船出海打渔。
不过在海滩上赶海捡些海鲜,官府是允许的。
“大家在家待着都没活干,去赶海挖海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没有桑榆那样的手艺,做成吃食去卖,不过家家户户挖点回家吃添添菜,还是不少的。”那妇人感慨道。
樊婆子也叹了声,“僧多粥少,现在能挖到贝类的越来越少了。”
樊婆子和几家给桑榆供货的渔民,这几日供过来的贝类直线下降,不过桑榆虽有些失落,不过有其他单品吃食撑着,目前并没有对她的小食摊造成太大影响。
“诶,对了,桑榆,你看这个是你要的吗?”樊婆子拿出一大团干枯的海石花草,“我家那混小子叫我捎来的,说是这个你有用。”
“是我交代他帮我找的,一帆哥有心了。谢谢阿奶帮我带过来。”
“这个你也要啊?”旁边的妇人看着桑榆手上的海草一脸惊讶。
“要的,要是何二嫂家有,也可以给我,干的还是湿的都可以,干的一两按五文钱给你们,湿的就按三文钱给。”
干草一两能卖五文钱,一斤不就能卖五十文?
何二娘喜上眉梢,当即应承下来,“这昨天我家那汉子洗船,刚从船上清理下来一批这样的干草,这东西我们留着也没用,你要的话晚上就可以给你清理出来一两斤。”
说完跟桑榆打过招呼,拿了银钱,挑起空桶乐呵呵地走了。
桑榆正给樊阿奶带来的海石花草称重,刚称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另一个妇人的声音,是村头的林五娘家。
她拎来了半桶青口,一边过杆秤一边和樊婆子桑榆唠嗑,说到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来交货了,桑榆和樊婆子忙问她是何缘故。
“可是你家那位已经在城里找到什么活计?”
樊婆子对后者这个问题尤其好奇。她正为禁渔三个月,这么一大家子的生计发愁呢。
禁渔期间,渔民进县城找零工也是有的。
沄水村地少人多,耕地更是没有,就是想租田地来耕种,都没机会,也就进县城找点零工做这条路了。
江一帆和江大河以往也是进城找活计,不过今年还没找到。北方几个省份闹旱灾,最近沧浪县县城涌入了不少难民,桑榆姐弟在集市上摆摊的时候也见过几个逃窜过来的难民。
难民们一路逃亡过来,长期挨饿受冻,干活只图有两口饭吃,可美死了城里那些大地主和大老板们。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渔民想找份活计哪有这么简单。
“不是,我们哪有那么好命。是我娘家有的兄弟赁多了几亩地,用来种些应季蔬菜,到时候拿去城里卖,我想着这禁渔期我们也不能干坐在家里,这不是坐吃山空么。就跟我家男人商量着去我娘家那边种几个月菜。”
林五娘说着歉意地看了桑榆一眼。
南方蔬菜种植一年多熟,利用禁渔期过去种菜,确实不失为一条出路。
桑榆宽慰她,“能找到更稳定的活计是好事。”
桑榆和樊婆子都替林五娘高兴。
赶海能收获的渔获不确定性大,而且禁渔期去的人多,摊到他们每户人家头上的收益自然下降了。
樊婆子叹息了声,“这林五娘娘家是沧浪县下少数两个种粮食的村之一,娘家得力,才有这好差事,像我们世代生活在渔村的,休渔期想要种地都没机会呢。”
“阿奶,今年北方旱灾那么严重,来了许多难民,临近几个县还发洪水,休渔期村民往城里找活计比以往困难得多,难道官府没有什么相应的抚恤对策吗?”
“官府不强制征徭役就不错了,还帮我们想对策。前天大河和一帆都被征去修筑城墙了,说是怕流民逃到村里来,每家每户都要出壮丁去县城修筑城墙。一天管两顿饭,说是饭,其实就是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两个汉子饿了两天回来,看着米饭跟见到亲娘一样。”
修城墙这事先前桑榆听江一帆提过一嘴,江一帆回来当天还上她这来蹭了顿饭吃,那模样活像饿了三天三夜似的。
“其实,沄水村这么多人找不到城里的活计,为什么不试着养鱼呢?”
“养鱼?你以为这主意没人想过啊!”江一帆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眼和谢舟一同来到二人面前。
“你不是和你哥拖船上岸清洗吗,怎么和阿舟一块上这来了?臭小子,又把活扔给你哥一个人干,上桑榆这打秋风来了?”
樊婆子说着又要上手,急得江一帆躲谢舟身后,“娘,你怎么又揍我,合着我在你眼里就不干好事是吧?”
谢舟将手里拎着的桶挪了挪位置,笑着挡在母子中间,“樊阿奶这回可真冤枉他了,我下工回来的时候,看着他把船洗好了,他才往这边来的。”
他看了看院子里另一头和桑泽一块清洗青口的谢瑶,桑泽冲他和江一帆挥了挥手,谢瑶则看了他一眼笑了下,不过没多搭理他,低下头接着干手上的活。
她知道他是来接自己回家吃饭的,不过她弟做饭那么难吃,她才不要回去吃他做的饭呢。
谢舟一走近,桑榆这才注意到谢舟手上拎着的是生蚝,“这是……你挖的?”他不是既帮人修船又给人做家具吗,天天起早摸黑的,怎么还有功夫赶海摸这东西。
“不是,半路遇到范老二家的小丫头,拎这东西摔路上了,我帮她拿过来的。”
樊婆子对那户人家有点印象,眯着眼问,“可是范老二家那个六岁的小丫头吗?”
江一帆马上答道,“可不是,我谢哥这人真是没话说,帮人小丫头当苦力不说,还把身上刚收的修船费都给了人家,足足有三十文呢,真大方。这生蚝我瞧着也没多少,他就给了那么多钱,真是善财童子,谢哥,你这么财大气粗,什么时候也分我……”
话没说完,当即挨了樊婆子一肘子,“我让你瞎说,这范老二家的也是艰难。我记得他年初刚没的吧?”
说起范家,桑榆对范家媳妇倒有点印象,因先前樊婆子对她很是同情,大概因为同是丈夫早逝,生过遗腹子的人,艰难撑起一家人生计,曾对桑榆说过范家的情况。
范二年后便遭遇海浪意外去世,留下一个女儿和她媳妇肚子里的遗腹子,现在范二媳妇和婆婆女儿,以及刚出生的小女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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