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同床被子
你们公子呢?
——在水里。
石轮这辈子没想过有这么荒谬的回答。
他猛地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主子!”
……
等车夫扶着裴怀谦爬上来,苏鹤龄都还有点愣,自己也满身湿漉漉的,看着湿透的他。
不是吧……怀谦公子,这么好心的吗?
萍水相逢,一再地帮她,连掉水里都要一块儿。
这简直不能说是好心,都富有一种圣人的牺牲精神了。
她心里怪感动的。
车夫生着火给他烤衣服,老管家给他擦着头发,苏鹤龄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感谢。
于是过了片刻,裴怀谦脱掉湿透的外衫,顶着一身单薄中衣盘腿坐在火堆前的时候。
正在和石轮对话。
“公子还好吗?”
“无碍,天气不冷……”
忽然,他感觉肩上一重,然后就这么被不容分说地……裹了起来。
他一愣。
苏鹤龄不由分说地像裹小孩子一般把他裹在那床鸳鸯凤凰被里,还拢了拢衣领处。
“怀谦公子,你可别着凉了……啊秋!”她揉了揉鼻子,突然觉得自己也冷得发抖,赶紧也拢了拢衣襟,蹲身盘腿坐在了火堆前。
几人动作都霎时间顿住了,像看见了什么惊异之事般看着她,石轮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了。
裴怀谦抬头看向她,似乎刹那间就想说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欲言又止,不敢置信地、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是石轮才赶紧惊了一下,说:“姑娘……这,我们公子没事,你,你也把湿衣裳换了吧。”
太子殿下自幼习武,功力深厚,他也是客气客气才问问他有没有事。
苏鹤龄:“啊?我已经换了呀。”
她拎起自己的袖子才想起来,于是欣然左右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我这衣裳啊,是扬州最好的水云锦,只要有光的地方,看上去水光粼粼,特别好看又富贵,你们没见……”
苏鹤龄话停了一下,暗自嗔怪了一下自己说这话太伤人心,普通富户人家没见过也正常,又不是人人都是她那么有钱。
于是她坦然地话锋一转:“……你们没到过扬州,没见过,也是正常。”
她的内涵之意,大家却都是听懂了。
石轮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暗卫赶紧埋头去捅着火堆,忍住笑。
他们太子竟然也被当成破落户同情了。
身上的鸳鸯凤凰被裹得很紧,裴怀谦低头看了眼花里胡哨的绣花,有些无可奈何,抬起头来。
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一手拢着被子,淡淡问:“姑娘,你衣着单薄些,你也需要这被子,还是拿去……”
“拿去吧”几个字还没说完。
苏鹤龄面上露出笑意。
她眼中透着雀跃,和欣赏,像是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然后立刻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还没人反应过来。
苏鹤龄就已经挪到了裴怀谦身旁,迅速地拉开被子,往里面一钻。
她麻利地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只露出个脑袋,和裴怀谦靠得十分近。
裴怀谦惊了一跳,错愕地看着她,而她已经挪动着找好了位置,笑盈盈地说:“怀谦公子考虑得真周到!你看这被子真大,我们俩也能用。挺好,挺好。”
“……”
他的意思是,把被子让给她。
而不是,邀请她来一起盖。
气氛一时沉默。
苏鹤龄已经十分自然地找好了位置,舒舒服服地靠在火堆前烤起手来,他侧头看去,只能看见她垂下的鬓发,一绺两绺半遮着下巴,只有睫毛长长的,在火光下眨动。
裴怀谦总算是体会到了欲辩无言是什么感觉。
苏小姐做事,总是如此主动的吗……?
过了片刻,他又不想了。
身为扬州首商,苏小姐自然要行事主动大胆些,不然也不能以这个年纪,在富庶之地傲视群雄。
她平日与贩夫走卒交往甚多,自然要大大方方的,哪里计较那么多……商场如战场,若是因为挑剔他是个男人就嫌弃不愿意盖这被子,那还有更多场合呢?与那些商户交际,难道连喝碗酒也不肯?
苏小姐的确做事周到,自己盖了被子,也不薄了他,叫两人一起盖,这是生意人的圆滑与体面……
裴怀谦沉沉想了一圈,再来就将攥住被子的手稍稍松开些了。
尽管他并不冷,身体也挺好,但既然苏小姐周全了他,他应着也就是了。
只是……
他还是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这被子,究竟是向村民换的。
路过的村民家中被子也不多,拿来给他看了几条都是粗粗的男人盖的被子,烟熏火燎。苏小姐出身富户人家,哪里能将就。
他皱着眉问还有没有新被子,那村民才堆笑说有一床新婚打的被子,还没用过。
而后拿着十两银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如今他俩竟就这么裹在一起。
新婚用的被子。
……
裴怀谦微微抿了唇角。
也……太过早了些。
想到日后若是这样……他被子里有另一个人在挪来挪去的动静。
苏小姐挪动时,那丝滑的如水一般的袖子就从他手上擦过。
……
石轮悄悄凑在他耳边,说:“殿下,您要是热的话,还是将被子放下吧……”
瞧您热得耳朵连脸那块都红了,也别这么太不好意思拒绝苏小姐了……
片刻,却听裴怀谦淡淡看着火堆,说:“不碍事。”
石轮:“?”
苏鹤龄脸上都乐开花了。
和帅哥盖一条被子,怎么不算同床共枕!
她抱上来的那条大肥鱼,暗卫从腰上解了刀,按住它,正要上手串鱼。
见苏鹤龄在这,暗卫别过身去,背对着她开始穿串——
“等等,等等!”
苏鹤龄伸出手拦住了他。
三人都吓了一跳,不解其意地看过来,苏鹤龄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把袖子一卷,蹲到这个车夫旁边,抬起头说:“你们要怎么烤?”
暗卫老三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就,就杀了……烤啊?”
苏鹤龄见他手旁放着一根粗树枝,打算穿了鱼架在火上烤,于是问他:“就用树枝烤吗?”
不止老三愣着,裴怀谦也是回过神来,和石轮对视了一下。
他刚要吩咐,说按何姑娘的要求来,兴许她口味挑些,不吃鱼皮什么的,又或者是要将树枝削干净……
苏鹤龄又问:“你……没调料吧?”
老三又愣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想说这一路都是带的东宫的师傅做的便于保存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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