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睡哪儿
什么意思?
她掉下来的时候就说是为了摘屋顶的果子,这是怕她走了还没吃到,给她带上了。
苏鹤龄都愣了,呆呆地看着这位公子。
察觉到她一直不动的目光,裴怀谦有些不自在。
只好挑眉:“不想吃了?”
他便将帕子收回去,但还没收得了,苏鹤龄就一惊,猛地两手抓住他的手腕,迅速拦住动作。
“别别别,我想吃!”
裴怀谦伸手去拿另一袋吃食的手,就这么和被她抓住的手一起僵住。
他难以置信一般看着她,她好像过了这村没这店似的拿起果子吃起来。
一手一个,苏鹤龄吃得满口生津,塞满了嘴里,抬起眼来,神情都是纯馋。
她吃得还有点噎,捂住胸口呛了两下,才手背挡住嘴,说:“果然挺好吃的。”
片刻又说:“不枉我爬上屋顶也要摘它。”
像是在暗示他不要收回去。
裴怀谦脊背僵硬,一动不动,就这么被拉着手看着她。
……
他的意思,不是,不吃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他意思是,不吃这个,再给点别的她吃。
……
但看着苏鹤龄狼吞虎咽的样子,像过冬之前疯狂屯粮的松鼠似的。
静了许久,还是别过头,没有说话。
右手一直就这样淡淡地,不动,给这只松鼠,当着太子牌托盘。
把果子吃了大半,苏鹤龄才缓下来,肚子的饥、喉咙的渴稍稍平复,不再叫了。
这命真苦啊,从前山珍海味鲍参翅肚的都吃腻了,要清粥小菜找找情调。现在吃点水果忍饥挨饿的,真怕把她给饿瘦了。
大师看过,她现在的脸型就是最利财的脸型,一分动不得。
苏鹤龄有些忧苦,不知道去杭州之前的生活能开上什么水平。也不知道怀谦公子一行人是不是风餐露宿轻车简从惯了,不会改善伙食……
毕竟这年头的人,行路都是默认要吃苦的,有干粮吃有水喝就不错了。
琢磨着这些,她抬头咽下嘴里的果子,鼓囊着腮帮子嚼了两下,发现怀谦公子正盯着自己。
什么意思,一直盯着她看干嘛?
被她……迷住了?
苏鹤龄莫名其妙地抬起手,轻轻摸了下脸,在嘴边摸到了两三块小小的果皮。
她一顿。
苏鹤龄掩饰尴尬地对他笑了一下,从他手心托着的帕子上,小心地牵起一角来,擦了擦嘴角。
然后用力地嚼着果子别开视线,把帕子小心地叠了回去。
裴怀谦只是垂下视线看了眼那块被苏鹤龄方方正正叠起来的帕子,片刻后。
将手指握拢收回,放在了一旁。
而后,将另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苏鹤龄一愣,打开一看,是一盒点心。
样式还挺精致的,看上去酥脆油润,冒着浓郁的、勾动馋虫的香气。
她捧着盒子放在膝头,愣愣地看他:“……你还有啊?”
裴怀谦:“嗯。”
“……”
早知道不吃那么多水果了。
这性子就是急。
苏鹤龄又在旁边有点幽怨的、窸窸窣窣地吃起了点心。
裴怀谦听着,端正坐着,突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小声。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看着马车门就笑了。
等她吃得差不多心满意足了,裴怀谦才说:
“何姑娘是去韩家?”马车拐了个弯,他说,“教授什么?”
苏鹤龄一下子卡了。
韩家。
书香氏族。
连他都听说过。
她能教授什么?
苏鹤龄不动声色地把点心盒子盖上,有些沉重地说:“……算术。”
“韩家还请了西席教学算术?”
照怀谦公子的惊讶程度,她就知道这个课程对一个大家小姐有多荒谬。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介绍了起来,气度都挺拔了,充满对自己出身的自信:
“是的,我乃任氏传人,精通西学,学贯古今,尤其在算学上颇有心得,韩家很是感兴趣。”
裴怀谦面上有些莫名的微妙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问:“任氏传人?”
他似乎在思考是谁。
“不知尊师何人?”
苏鹤龄表情淡定又自傲:“吾师任教版。”
这下换裴怀谦愣了。
任教版……未曾听过叫这个名字的大师。
静思片刻,他只是淡淡说:“好名字,教化版牍,想来是名家。”
他感觉到身旁的苏鹤龄手指头似乎抽了抽。
嗯,确实是名家。
感觉怀谦公子……
也是有点人机。
谁都要赞一声好名字。
通往杭州的路还长。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胡编乱造。
裴怀谦知道她编的也不多,只是沿着路引和荐书上的基本信息问了一圈,见她渐渐编得圆满了,再问也都能自圆其说了,也就不再引导了。
“何姑娘,前方有地方可以歇息……”
长夜里,雨水渐渐停下,黑云擦亮天空,露出几粒星子。
马车渐渐慢下来,裴怀谦转头,愣了下。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那睡着了。
头歪着,发丝掩着脸庞,嘴巴紧闭着,呼吸很均匀。
马车歪了几下,停下来。
她睡得特别死。
跟在他床底下一样。
裴怀谦抿了抿唇角。
无奈地沉默了一下。
……
苏鹤龄醒来的时候,感觉灵魂上非常的饱足,睡得她爽了。
但是肢体上仿佛是散了架一样,她艰难地睁开眼,面前都是微渺的阳光,透过闪动的车帘缝隙漏进来。
她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艰难地眨了两下眼睛,又艰难地活动开关节。
剧烈的麻意过去之后,她倒吸着冷气,十分为难地爬了起来……
等等,不对。
苏鹤龄撑着身下,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怎么侧躺在马车的车座上。
人呢?
因为地方不够长,她蜷缩着侧睡,一坐起来身上还掉下条被子。
不大,但是很花,红色细棉布上面绣了鸳鸯,凤凰,牡丹,苏鹤龄捞了一把,有点懵了,莫名其妙。
这怀谦公子的?他审美这样?
等她缓过腿上的劲儿,正要下去,眼前的车帘就忽地一掀。
一股清风涌进来,清新的空气和阳光,和俯身进来的人一块涌进她眼帘里。
逆光勾勒下,裴怀谦顿住,也愣了,没想到苏小姐刚好醒了。
随后他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惊艳。
……
裴怀谦静了片刻,终于不太自在地开口。
“何姑娘,终于醒了?”
苏鹤龄这才回过神来,见怀谦公子已经要将车帘放下去,她赶紧说:“哎!怀谦公子,我们到哪儿了啊?”
裴怀谦彻底将帘子放了下去:“就快到杭州了。”
听见这声音,苏鹤龄这才知道他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都,快到杭州了。
从扬州到杭州的距离。
她不会是睡了两天吧。
苏鹤龄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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