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告白
“我说，我有了喜欢的人。”沈渊默好似并不在意他此时的反应，耐心地又重复一遍。
祝棠缓缓睁大眼，嘴角的弧度下滑一瞬，不过很快又被他提了起来，只是再不似刚才那般自然明媚。
他紧紧捏着自己的指尖，尽力压抑着呼吸声，抿唇湿润干涩的唇瓣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哪种喜欢？”
沈渊默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他的反应。
嗯……好明显，所以祝棠真的喜欢着她……并且是那种喜欢吗？
不过，以为别人喜欢自己，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错觉之一。
沈渊默咧开嘴，眼角眉梢都是晨曦般耀目的温柔笑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你想的那种喜欢。”
她的语调轻快，祝棠却像是被鱼刺噎住一般沉默下去。
“你不高兴吗？”沈渊默故作惊讶道，继而尴尬般挠挠脸颊，移开视线，“抱歉，你可能并不想听我的这些私生活。”
祝棠嘴唇开合着嗫喏几下，颤着眼睫低下头，只露出勉强勾起的唇角，低声道：“没有，你有喜欢的人，我当然很高兴。”
“我只是、只是有些惊讶，毕竟这真的太突然了，之前从没听你提起过。”
他用力地一把按住脸，又很快松开，再次抬起头时，彩妆掩饰下的面容依旧如春花般艳丽夺目。
“是在寒假期间喜欢上的？”他笑得热烈，像是一位纯粹好奇好友恋爱史的密友。
是在寒假期间喜欢上的？
沈渊默压下眼睫，仔细琢磨着这个问题，“也不算，其实接触了有一阵子了。”
她越说，便越是清晰地看明自己的心思，语气也逐渐坚定起来，“或许之前就有些喜欢他，只不过在寒假里才意识到这件事。”
“哦……”祝棠了然道，附和地点点头，面上依旧挂着真切的笑意，眸光若有所思地转动一圈，“是谁呀？”
“你喜欢他哪一点？”他单手撑着野餐垫，在飘零的落花间，缓缓凑近沈渊默，压低嗓音轻柔地问道。
沈渊默坐在原地，并不向后退开，侧头坦然地与他对视，“喜欢什么……他的声音很好听。”
她的目光在面前这张脸上扫过，又及时补充一句，“脸也好看。”
“比我还好看吗？”祝棠抿起唇，很是可爱地微微挑起眉，灵动地眨眨眼。
他的神情显得越发纯澈，嘴里却一反常态地喋喋不休，阴暗的心思从紧闭的艳丽门扉中探出头来。
“如果是比我难看的男人，那种人一点都配不上你。”
祝棠笑吟吟道：“要知道越是丑男人，就越是好面子，和这种人相处是很难的……”
沈渊默在他越说越远之前，果断出声打断他，还顺手摘去落在他头顶的花瓣，“我觉得他一点都不丑，客观来讲，大概和你长得差不多。”
在喜欢祝棠之前，她就没觉得他能和丑字搭上边，在发觉自己喜欢他之后，那更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沈渊默爱屋及乌地轻捻手中柔嫩的海棠花瓣，又任由它随风飘走。
——这朵花不属于她。
她将眸光放回到眼前的祝棠身上。
听清楚她的话后，祝棠一下便停止了那些未尽的言语，他的眼神混乱一瞬，抽着嘴角磕磕绊绊地重复道：“和我、长得。”
他紧抿住嘴，突然别过脸去，紧握着拳头摇晃两下，才又转回来，扬唇轻笑道：“那可真不错，对了，他多大？”
“哦，我指年龄。”祝棠笑得一脸纯良。
“渊默你可能感触不深，但是男人，十八以后是一年不如一年的，当然了，我是魅魔嘛，这就不一样……”
“比我小一岁，和你同岁。”
沈渊默摇摇头，好笑地再次打断他，在他又要开口前，直接一句话堵住他所有的问题。
“你知道的，这些外在条件都打动不了我。”这些于她而言，或许是必要条件，却不可能是充要条件。
“再说，你和他比什么？我真的很难在你们之间分出一个高低来。”沈渊默这话说得真情实感。
祝棠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只眼睫如蝶翼般轻颤着。
在细细打量她片刻后，他动作迟缓地倒坐回去，嘴角落下又拉起，拉起又落下，“啊，我懂，毕竟我是朋友嘛，和恋人是不一样的。”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比的。”他咬着牙低下头，将柔嫩的指尖掐得泛起青白之色，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语调。
沈渊默掰开他的手指，制止他虐待自己的行为。
她试探着低声安抚道：“你不希望我恋爱吗？我不会因为恋情而放下友情的，你不用那么忧心。”
“你，阿榴，还有安吉尔在我心里都很重要。”
“我知道你不会。”
祝棠抽回手，转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双眼像被细沙迷住一般频繁眨动着，“哈，你看着好高兴，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
沈渊默后知后觉地抬手抚上自己勾起的唇角，“是吗……确实，想到他，以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高兴。”
而这种情绪，与她想到姜榴和安吉尔时，又有些细小但十分显著的差别。
简单来说，偶尔，她还想和他在一些不能描述的场合，干一些不能描述的事情。
祝棠抬手轻按眼角，勉强笑了下，又转向另一边，背对着她微微仰起脸，做出一副看风景的模样。
“嗯……所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因为需要我去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是吗？”他置于膝上的手紧紧握起，谨慎地问道。
他的嗓音听着有些沙哑，但语调还勉强保持着轻快的模样。
沈渊默眸光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不敢直视她的人。
她轻轻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神光，语气低落道：“不，其实，我还不确定他是否喜欢我。”
祝棠一下便睁大眼，错愕地回过头来，置于膝上的拳头松开一瞬，接着越发用力地攥紧自己的衣摆，将平整的布料捏得皱皱巴巴。
他眉头紧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竭力想要压下内心激荡的情绪。
他绷着身体前倾逼近沈渊默，“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
居然反而在这种时候生气了吗？
沈渊默挑起眉，抬手箍住他两肩，略微后仰道：“不，是因为我还没告诉他，所以才会不确定他的想法。”
“但我觉得，大概率。”她眨眨眼，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祝棠，突然弯起眉眼，高高地扬起嘴角。
“他也是喜欢我的。”
她的语气逐渐变得笃定起来，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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