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夜深人静,月上树梢,清辉满院。
佟语非打开第三个红木箱,里面有她结婚时置办的嫁妆,一红一粉两件雪纺连衣裙,一件灰白色的格子呢衬衫,四条粗布床单,三条涤纶面料的裤子和一条牛仔马甲,佟万送的一双红皮鞋和银手镯,余下的东西,是她嫁进来后,莫家老小送的,有部分被她当掉变现了,有些贵重的,莫老太太送的整套翡翠项链,莫长林和孟如卿送她的金手镯和金耳环,莫道言送的积家手表和钻石双花戒指,外国品牌的包,莫道行送的水晶工艺品熊猫摆件,都原封不动地存放着,这些以后都要还回去的。
挑来拣去,没一件能拿去送给陈觉遥做赔罪礼物,能送的只有她编的向日葵图样的手工包,背面绣着栀黄色的“向阳而生”,原是她送自己的新年礼物,寓意新的一年积极进取,世事难料,“向阳而生”要拱手让人了,让的还是她曾在梦里诅咒过千遍万遍的人。
选定礼物,她去衣柜取换洗的衣服,预备去洗澡,在乳白色的线衣还是冰川灰的卫衣间举棋不定,右肩上方霎眼伸来一只手,选了件榴花红的羊毛衫,折放在她身前,低沉的嗓音伴着温灼的呼气,像细软的毛刷,酥麻地刷着她的耳膜:“你白,配明红。”
佟语非愕然地转过身:“你?”
莫道言挺拔的身躯靠向她,将四周的光线遮蔽得严严实实,他在楼上洗了澡,半干的发根根分明,脸上淌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喉结滚动,喜怒不明的冷眸闪烁着漫不经心的慵倦:“在你跟我的婚房,还能有谁?”
“我没这个意思。”
莫道言手臂轻勾,把她往怀里带,佟语非神色骤变,在红与白间跳动着,想推开他,被反扣手腕按向了柜板,他往前骤抵,手掌从她的后背落向腰窝,语出惊人:“我们把房圆了。”
佟语非像被敲了一闷棍,不知所措:“为……什么?”
莫道言故作无邪,说出的话却叫人浮想联翩:“因为是配偶。”
“……”
“你都昭告天下了,我置之不理,不是冷落了你?今晚勉为其难尽尽做丈夫的义务。”
佟语非忽觉被推向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肯定他的说法,是坦实了望眼欲穿的空虚,心如火焚地想要丈夫的抚慰,还特别饥渴,否定他的说法,是间接认了对他没想法,一个妻子对丈夫没想法,那不就是在骗婆婆,对莫道言和婚姻有异心?夫妻之间,谁手握主导权,谁就能活得轻松,婚姻对莫道言是桎梏,他迫切地想要逃离,可以侃侃而谈百无禁忌,对佟语非是救命稻草,她处处谨小慎微,是想守护一片安宁。
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撕扯下,她抓住他话里的一点儿漏洞,半推半就道:“以后我们早晚相伴,培养出感情自会水到渠成,我等着就是,强迫你始终于心不安。”
“强迫称不上,于心不安就多笑,气氛会好一些。”
莫道言凑近了细细看她,肤色像剥了壳的鸡蛋,洁白剔透,两颊因低烧泛起红晕,清眸里浮动着的一汪桃花水,一朵不知从哪块石缝里长出的稚气未脱的小野花,已在岁月雨露的浇灌下,绽放出动人心弦的光彩。灵魂伴侣注重灵与肉的共振,生理□□合的意愿只需一个看得过眼的躯壳,以这条准绳评估,她是超标的,他对她呢?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他墨黑的眼瞳像燃烧着两株火种,手从她的腰间挪至下巴,迫使她直视他,香润玉温的面颊被他捏得红白一片,佟语非感知着他急促的心跳和积存的愠怒,却无力浇灭它,那团火越烧越旺,带着不容抗拒的凌冽,从他的胸腔一涌而出,向她蔓延过来。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坚硬的牙齿在唇肉上缠磨,说是吻,更像咬。
她靠着求生欲想摆脱,却螳臂当车动弹不得。
乱哄哄的意识里,莫道言撬开她的牙齿,吸得她唇舌发木。
莫道言的初吻始于新婚夜的那次浅尝辄止,国外留学的几年,时间都给了无涯的学海和绞尽脑汁苦挣各种学杂费,异性不是必需品,男女之事的经验零增长,但他敏而好学,动手能力强,尽管各方面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表现得却像经验丰富的情场浪子。这很符合佟语非对他的记忆画像,从没在他脸上或眼睛里读到过慌急,即便在新婚日,向来滴酒不沾的他,被亢奋的赵伟民灌了一杯又一杯白酒,被母亲强逼着一遍遍起誓,不会自此不归……他都照单全收。
今天的他日趋成熟,处变不惊更甚以往,笼统的人体结构不会比一块高频电路板庞杂,既然能搭建起机器的检测系统,攻下人体测验系统的题目指日可下。
短促的吻咬过后,他隐去了愠怒,动作轻了许多,他用了茉莉味的牙膏,像喂了她一口甘甜的茉莉茶,她陶醉在如兰似麝的香气里,心旌摇曳,无法抑制地贪恋着他热烫的气息。她想和他抱得更紧些,藏进他的臂弯躲起来,但残存的意识又呼啸着抵拒着他的进击,她无法自欺欺人,知道他不爱她,她越情难自控,他就越看不起她,和她亲热是想让她看清自己,近乎谄媚地委身于人,有多不堪,识相的话就应知难而退。
他一定气到了,回国谋划着一门心思做事业,她赖着不离,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着子虚乌有的话,招呼都不打一声,怎么看都像拖他下水,温水煮青蛙,过去百千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不都是这么轮回的?
其实事发突然,她预判不到孟如卿拿她开刀,倘如先问的是莫道言,聪慧如他或许有更巧妙的掩盖方式,她能预判到的是莫道言的善良,任她胡扯一气,还会为她兜底,即使要她走,也不会如赶丧家之犬,为着这点善意,她保持着镇定,化解着他的愤慨。
等莫道言的吻从她的唇来到颈窝,她深呼着气道:“道言,我是想和你过下去,但没想逼宫,那么说是怕妈妈起疑,他们辛辛苦苦一整年,总得把年过好了。”
“你有那么重要吗?”
“奶奶是的吧,习惯成自然,人的习惯很难改,你忍心让她受刺激?”
“你这么懂孝道,干脆生个孩子,生完功成身退,她还念你的好。”
他拉着她往沙发床走,那儿既然是她说的阵地,他就在那儿给她做仪式,到了沙发床边,他把她扔了过去,俯身顺着腰腹往内探,拂掠着每寸肌肤,将调试机器的技巧,得心应手地用于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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