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7章
十二名龟兹乐工平平无奇,人情往来倒是中规中矩,不过……
案发现场不只是这十二个人,还有一名教坊使,此人名为林英。
八月十五是万贵妃的生辰,林英奉命组织长乐坊的龟兹乐工排练。
按副教坊使宋云清的证词来看,林英觉得这十二名龟兹乐工资质平平,极难在万贵妃的生辰宴上大放光彩。
林英恐负圣上所托,于是潜心尝试多种法子,终于,一个月前,林英意外得到一法子,称可让这十二名龟兹乐工弹奏出世间最美妙的乐曲。
于是,排练时间由一日三次,改为一日四次。
每次排练为一个时辰,最后一次例外,为两个时辰,且都在用过膳食之后。
姜钰看到这儿,目光下意识停顿下来。
吃过东西才有力气排练,这无可厚非,但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古怪之处在于——
十二名龟兹乐工并非中毒,身上也无钝器所致的伤口,唯一能让她们以自折这样的方式死去的法子……
姜钰想到了两个。
第一,中了迷幻术。
第二,吃了能够致幻的药物。
再从这排练的时间皆安排在吃饭之后来看,姜钰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但她转念一想,第一种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曾在书上看过,说这迷幻术得有特殊的物品才能施展,莫不是这饭菜里头有点名堂?
或者说,排练的地方有名堂?
案宗上并无详细记录,要想知道答案,恐怕她的亲自到案发现场走一遭。
姜钰勉强算是解决了一个小疑惑,但是另一个疑惑,却让她觉得难办。
案发现场,十二名龟兹乐工自折而死,但教坊使林英却是自尽而死?
这又是为何?
姜钰翻过记录林英人情往来的案卷,并无不妥之处。
但这正是不妥的地方!
人生在世,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总有得罪人的地方。林英身为教坊使,又被圣上寄予厚望,让他排练好在万贵妃生辰宴上需要演奏的乐曲,没有人眼红?
还有,排练时,林英难道就没有和别人意见相左,争论不休的时候?
这可能吗?
从案卷上来看,林英为了不辜负圣上所托,苦心找寻能演奏出世间绝妙乐曲的法子,这个过程,就不会和人发生一点不愉快之事?
只怕案卷上记录得不详实,她还得亲自找人过来问问。
看完了!
姜钰靠在床头,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觉得眼前的光有些刺眼,她抬手,用手臂挡在眼前。
“喝点水吧。”
不知何时,崔仙玉端了一杯茶,递到她眼前。
姜钰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去,“谢谢。”
“怎么样了我的少卿大人,看完案宗有什么想法没?”
姜钰摇头,把喝空的茶杯递还给她,“案子没这么简单。”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案子要是简单,大理寺和京兆府这么多人联手都查不出来?”崔仙玉把茶杯放回桌上,一边往回走一边接着说,“简不简单的,都落在你手上了,来吧,合约签了。”
她伸手,递给姜钰一张纸和一支笔。
“这是?”
姜钰接过,一看,原来是聘请崔仙玉当她私人主簿的合约。
看这字迹半干未干的,应当是她在看案宗的时候,崔仙玉写下的。
她没有一丝犹豫,签了自己的名字。
崔仙玉从她手中拿回笔,又递过去一块印泥,“按手印!”
姜钰照做。
“哎呀!可算是好了!”崔仙玉满意地看了一眼合约,吹了一口气,“尘埃落定,从今以后,我也算是有权有钱的人了!”
姜钰:“……”
她不太想破坏崔仙玉的好心情,但事关重大,她还是得丑话说在前头。
“别高兴太早了。等我把这案子破了你再高兴也不迟,要不然,你这私人主簿,最多能做十天。”
“管他几天!走一步看一步!”
崔仙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姜钰看着她,不觉一笑,垂眸的瞬间,想到自己这一身伤耽误了太多事情,她叹了口气。
“神医的亲传弟子,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身上的伤好起来?”
“你要干嘛?”
崔仙玉一脸警惕地望着她。
“查案啊,我总不能躺在这床上十天吧?就算不能让我好转,哪怕让我行走自如也行。”
“我说你啊……”
崔仙玉瞪了她一眼,“这事说起来,是圣上做的不厚道,你都伤成这样了,他还规定你在十天内破案,这不是为难人吗?”
“那我现在入宫请圣上宽厚些时日?”
“可别了!你现在去求情,就是送死!还不如挺着一身伤继续查,万一查不出来,咱还能以这个为借口和圣上卖可怜,求他从轻发落呢!”
“所以,该想法子让我行走自如了吧?”
“有是有,但是……”
崔仙玉犹犹豫豫的,不敢说出来。
姜钰一听真有办法,双目一亮,“没事,你说。”
“要真用了这法子,你日后怕是难有身孕了,而且寿命会大大缩短。”
“这算什么?”姜钰自嘲一笑,“要不用这法子,我可就只能活十天了。”
“你想清楚了?”
“孰轻孰重,还不够清楚?”
“好吧!”崔仙玉终究是败在姜钰的坚持上,“你在这等着,我去配药!”
崔仙玉说罢,就要走,江大力慌慌张张地跑来。
就这么几步路,他一脸摔了好几跤。
崔仙玉扶住他,“干嘛呢你?见鬼了?”
“差……差不多!”江大力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吴县令死了!”
“死了?”
崔仙玉和姜钰惊讶,异口同声。
“怎么死的?”
姜钰隔着屏风着急发问。
“非常诡异,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江大力两只手胡乱比划,“见过编竹筐吗?吴县令就是双手和双脚这样那样折叠起来,躯干变成了竹筐底部那样哎……吓死个人啊!”
“尸体在哪儿?”姜钰又问。
“在县衙二堂,就在二堂。”
“崔姑娘,大力哥,劳烦你们费点力气,把我抬过去。”
这不折腾,是不行的。
姜钰一定要亲临案发现场。
她才让崔仙玉跟踪过吴杰,刚得知何在礼给吴杰出了保命的主意,结果吴杰就死在长安县县衙?
而且还是和龟兹乐工血案中那十二名龟兹乐工的死状类似?
这绝不是一种巧合!
崔仙玉和江大力合力,把姜钰搬到一张太师椅上,然后把她连带椅子抬到县衙的二堂当中。
当吴杰的死状映入姜钰的眼帘,她大吃一惊。
江大力说的还是太保守了!
吴杰这哪里是以一种编竹筐的姿态死去,分明是把他自己四肢扭曲到极致,连带着躯干也不例外,都快拧成麻花了!
认真地说,吴杰不像一根麻花,他就是一根麻花。
寻常人能把自己扭成这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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