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这丫头片子,竟敢当众掀桌子!
“苏解放!你家去年又是吃肉又是啃白面馍馍,哪来的那么多好东西?我看啊,你们家的口粮就该扣下一大半!”
张翠芬尖利的嗓门划破了村委会大院里嘈杂的人声,蒲扇似的手指头快要戳到苏解放的鼻梁。
“还有他苏解放崴了脚脖子那阵子,一天到晚在家挺尸,那些工分也得给老娘重新算算!”
村口老槐树下那些婆娘媳妇早就嘀咕遍了,说今年队上收成过得去,盼着多分点救命粮。
苏解放蹲在自家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吧嗒着旱烟,烟雾把眉头锁得更紧。
周兰香纳着鞋底,针脚又密又愁,嘴里念叨:“当家的,刘富贵他们……会不会又在粮食上头给咱家下蛆?”
苏悦端着野菜糊糊出来,是开春头茬的嫩荠菜掺了点玉米面熬的,她把碗递给苏解放:“爹,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自家挣的工分足足的,怕他个鸟?”
她早就料到,这回的分粮大会,指定不太平。
此刻,黑压压挤了一院子的人,个个伸长了脖子。
会计孙明国,五十来岁,戴副掉了漆的黑框眼镜,刚念了几句“响应号召,抓革命促生产”的场面话,就被张翠芬打断。
刘富贵背着手,慢悠悠踱了过来,三角眼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声音拖得老长:“嗯,翠芬嫂子这话,说得在理。咱们得顾全集体利益嘛,不能让某些人占了便宜。”
院子里嗡嗡的议论声四起,不少人瞅着苏家人的眼神都带了点东西。
苏望祖和苏小未两个小的,小脸煞白,紧紧抓着苏悦的衣角,小手冰凉。
苏悦往前挪了半步,把弟妹挡在身后,声音不高,却清晰:“刘村长,张大娘,我家吃什么、用什么,那是我苏悦凭自个儿的本事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跟村里分粮分钱有哪门子干系?”
“至于我爹的工分,”她从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边角都磨毛了的旧本子,往上一扬,“这是我家自己记的工分底账,从开春下地到年尾收工,哪天出了多少力,干了多少活计,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孙会计那里,想必也有一份底可查吧?”
那本子虽旧,翻开来,里面的字迹却工整得很。
村民们都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想看个究竟,议论声倒是小了下去。
刘富贵和张翠芬一个老脸拉长,一个眼珠子瞪圆,都有些接不上话。
苏悦没给他们机会:“这账本上,可不单单是写了‘下地干活’几个字。”
“就拿我爹崴脚前来说,‘四月初五,平整东头三号坡地,计一点二亩,按队里规矩,每亩记十分,共十二分。’写得明明白白。”
“哪天干了啥,得了多少分,旁边还有小注,写着当天一同出工的社员名字,要是不信,大可以挨个去问问。”
“至于我爹养伤那几天,账本上也写着‘因公伤假’,队上批的条子我都收着呢!一个工分都没多算!”
这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
见那两人被噎得直翻白眼,苏悦话锋猛地一转,声音也陡然拔高了几分:“既然刘村长和张大娘非要算得这么清清楚楚,那敢情好!不如索性把全村各家各户的工分账本,从解放那年开始,全都搬出来,摊在日头底下好好晾晾!”
“特别是村干部家里的账,也让大伙儿都开开眼,瞅瞅这些年,到底是谁多分了集体的粮食,谁又少拿了应得的血汗钱!这样一来,大家伙儿心里都亮堂,往后分粮,也就都心服口服了不是?”
人群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刘富贵那张老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张翠芬也傻了眼,指着苏悦“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不少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庄稼汉子,眼睛里“噌”地冒出了光,互相递着眼色,交头接耳,苏悦这个提议,是戳到他们心窝子了。
“苏悦丫头说得对!就该查查!”人群里,李秀莲突然扬声。
她怀里抱着瘦得像小猫崽子似的孩子,脸上带着豁出去的决绝,“往年分粮,俺们家就老觉得不对劲儿,可俺们嘴笨,说不过他们!”
几个平日里受过气的村民也跟着壮着胆子附和。
“对!查清楚!不能让老实人年年吃哑巴亏!”
“就是,凭啥他们当干部的就能多吃多占!”
刘富贵额头上见了汗,后背的汗衫子都湿了一片。
就在这时,村委会大院门口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大家伙儿这是在讨论啥呢?这么热闹啊?”
众人回头,只见两个穿着崭新干部服的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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