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做梦
谢昭野脸上清晰地落了一个红掌印,愣了片刻,他眨眨眼睛,眉头皱了起来,难以置信看着林衔月,有低头看向她端在半空的手。
他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你又扇我?”他的声音带着气愤的抖动,从桌面上一个激灵跳下来,“林渡云!”
他双肩剧烈起伏。
像一只膨胀的河豚。
林衔月收回手,眼神移开,无奈抬了抬眉毛,冷静清嗓道:“世子请自重,不要太不要脸了。”
谢昭野被这话噎得脸一下涨红,嘴巴张了张,竟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反驳,他本来就是为了调侃才那么说的,谁知换来一耳光,还被骂不要脸。
他哪里就不要脸了?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青楼花坊,客似云来,纸醉金迷不过寻常。
更何况他那都是空口胡吹,从未真做什么。
谢昭野气喘连连本想辩解,可一抬头,撞到林衔月那副看什么都淡淡的眼神,脑袋像是被雷击了一下。
这是林渡云,是衔月的兄长,若衔月还在世,她的亲事,也是要兄长过问的。
可他刚才说了什么?在她兄长面前夸夸其谈自己的风月经历?
谢昭野啊谢昭野,你真的是有病!
可是,这人偏偏是他最讨厌、最看不惯的无间司首座,自己压根就不想求他任何事!
谢昭野内心羞愤翻了个倍,更加恼羞成怒道:“你装什么正人君子!男人的心思我比谁都清楚!”
林衔月短促地笑了一声。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信那些风月传闻,反倒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谢昭野从未在谁床上渡过一夜,尽管那些姑娘再美再艳,使尽法子哄他,可他借醉装傻,连手都不肯牵一下。
甚至留下了那方面不行的传闻。
只是他刚才提到李霜倾,林衔月只觉得谢昭野这是在侮辱人,就算是青楼女子,谁想落得这番下场,又怎能随便被人调笑?
而且不知为何,谢昭野方才那些话,让她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失落与失望。
她不愿细想,不愿承认。
也许是她自己,管得太多了。
想到此处,林衔月站起身,躬身拱手,声音低道:“方才是我失礼,对不住,世子殿下请早些歇息。”
话音顿了顿,目光平静扫过他,语气添了一分锐利的冷意:“风月之言纵是玩笑,也莫将轻佻当本事。”
说罢,她转身越过他身前,衣摆扫过桌角,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一步不停地走向了西厢。
谢昭野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那句“莫将轻佻当本事”犹如冷水浇头,把他原本的玩笑烫得发疼。
他不是那种人。他从没真去轻薄过谁,就算是花楼里的姑娘,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他只是……说顺嘴了而已。
现在倒好,成了不要脸的轻佻之徒。
谢昭野越想越憋屈,连喝了几大口茶水也压不下火,这时绿瑶打着呵欠进来,睫毛都快睁不开了,一脸疑惑地问:“世子怎么还没歇着?你们方才……是在吵架?”
谢昭野一看到人,一肚子委屈终于找着了出口,抓着她袖子就不撒手:
“你们家大人怎么回事?我就说了几句玩笑话,她就扇我,还说我不要脸!”
绿瑶一愣,“扇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说什么了?”
谢昭野收到问话,像倒豆子一般咕噜噜滚出来,绿瑶强打着精神听谢昭野骂骂咧咧,也不禁抠起了脑袋。
陆司卫竟然喜欢大人,可大人是女子,怎么可能给她任何回应,还有谢昭野最后说的那些风月之词……
绿瑶大脑闪了一下,似乎是豁然开朗,林衔月关心裕王府是她一点点亲眼看过来的,虽从未点破,但是……
“我家大人……不会吃醋了吧?”她自言自语,嘴角有一些笑意。
“谁?谁吃醋?吃谁的醋?”谢昭野连环三问,绿瑶赶紧闭上嘴。
“世子听错了,我说我家大人吃错药了。”
“哼,”谢昭野冷哼了一声,想起她房间那碗药,袖子一甩,嚷嚷道,“他就是吃错药了!算了,本世子不与他计较!”
“是是是,世子快睡吧。”绿瑶强打着精神请他回房。
他边走边唠叨:“你说,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是想着他们林家,还有衔月,想为他们报仇,竟然这样说我!”
“好了好了,知道了世子,您真的该睡了,等杜校尉得到消息,咱们什么都好说。”
绿瑶费劲地哄,直到把谢昭野请进客房,这才双肩一放,缓了口气,回房歇息。
可谢昭野眼睛瞪得还是像铜铃,压根睡不着,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条腿翘着二郎腿。
他没听错啊,绿瑶说他家大人吃醋了。
吃醋?若林渡云吃醋的话……
谢昭野抽回手,放在下颌敲击思考,一点点回想他的反应。
是提到李霜倾的时候,他才扇的……
难道……
莫非……
他喜欢李霜倾?!
那说得通了!
谢昭野一个抻腰坐起身,他觉得自己搞懂了,他林渡云要喜欢李霜倾,他早说啊!说实在的,等宫女找回,再刚好配合自己的计划,事成之后,他都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
不行,明日找个机会与林渡云说清楚,自己可是对李霜倾没有一点想法。
谢昭野满意的睡了,但这晚他做了个梦,梦见了林衔月。
梦里,她长得和林渡云真的很像,一身利落劲装,潇洒走来,两人双目相对,他邀请她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在金色的夕阳下驰骋。
风从她鬓边吹过,她脖颈与下颌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肌肤。
谢昭野觉得不对。
这画面,太熟悉了。
他探身往前一看,那人忽地转过了头——
谢昭野大叫了一声,猛然惊醒。
他娘的!!!是林渡云!!!
这夜是睡不好了,他耷拉着眼皮,愣是到早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再醒来,天已大亮,一推开门,就看见墨竹在院子里打扫。
他傻傻笑着问:“世子爷睡得可还好?”
“好个屁!”谢昭野将怨气撒向墨竹,看到廊间匆匆而过的绿瑶,急忙上前:“绿瑶姐姐,你家大人呢?”
“世子殿下这脸色……”绿瑶仰头打量,谢昭野眼眶黑了一圈。
他挥挥手:“你别管了,你家大人呢?我有话跟他说清楚。”
不说清楚,这梦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绿瑶道:“大人一早便去无间司了,这几天应该都不回来,早饭给您留了些,可要用膳?”
与此同时,无间司乱成了一锅粥。
林衔月冷冷坐在正审厅最上位,听下属报告昨夜方骁遇袭之事,面色随之沉重,陆简在旁默不作声,可她微微紧攥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徐琰站在堂下,面色铁青,指骨握得咯咯作响,等最后呈上北境探子的腰牌,他脸色猛变,骤然上前一步。
“这北境贼子好大的胆子!”他怒不可遏,“首座!定要彻查此事!方骁乃我司忠心不二的老将!竟遭如此毒手!”
他转头,看向身后众多属下,喝问道:“昨夜他临走前,可有与谁人告知!?”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知其缘由,但有一人站出列,抱拳禀道:“属下昨夜值守南楼时,方执事是听到西北有三声哨响,属下问他是否需要增员,可他只说,想来暗杀林首座的刺客今夜定能捉到,他一人足以。”
陆简闻言,骤然抬起头看向林衔月,她也没料到,会有人和方骁在一起。
林衔月并未对上陆简的目光,依旧面不改色,眼中寒意一点点铺开:“看来,就连北境莽夫都想我死……只是可惜方执事忠心至此……”
她语气平缓却冷得渗骨,随后站起身,“此事就交由徐副座,三日之内,务必有所交代。”
“是!”徐琰领命,怒气冲冲告退,旋即下令缉查整座京城。
但两日后,仍是一无所获。
那日拂晓,徐琰抓来的人只是刚从北境商运回归,审到清晨仍说不出一句话,大声喊着冤枉。
林衔月不忍这人受苦,在喂他的噬魂散里多加了剂量,不消多时,人便咽气了,她沉着脸回到伏影堂,陆简跟在身后。
昨夜杜毅已经传回消息,那名宫女确实是在他们手中,但这妇人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直说与当朝首辅有关。
具体的细节,必须得亲自前来。
陆简跟着林衔月步入伏影堂,神情有些不安,步伐都比平日慢了半拍。
“首座,卑职一事不解……”陆简见林衔月站定回头,沉了沉心继续问道,“如果这事真与贺首辅有关,那上面那位……”
“我知道。”
林衔月垂下眼眸,
她其实早已猜到,这件事与庆临帝脱不了干系。毕竟当年在离宫的人,能活到现在的,也只剩下他与他身边的几名亲信。
那时的贺砚忠不过是兵部一介小官,毫无根基,若无人从中扶持,他凭什么一路青云直上,坐到如今首辅之位?
那是一国之君,不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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