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披麻戴孝
正院的厢房里,林芸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头人做事。
老太爷去世,要赶紧把灵堂布置起来,家中大门要挂白灯笼,屋檐的各个角落也要挂白,不仅如此还要叫人去给有来往的各家报丧。
另外孝服也要准备,她们自家人要穿,还要准备来吊唁的人的份。一下要缝许多孝服,徐大娘一个人肯定做不过来,她又吩咐巧红去从外头请几家得闲的老妇人过来,在另一侧的厢房内帮着缝制孝衣。
此外还要准备寿衣、棺材、纸钱等物。不过好在她早在十一月的时候就跟棺材铺的人打了招呼。要是老太爷能撑得过今年,那这些东西权当是冲喜,要是没撑住,那这些东西立马就能派上用场。
老太爷是在晌午走的,到了晚上灵堂就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因为今天实在是事发突然,还不曾有人过来吊唁,故而灵堂内只有他们自己家的人在。
具体来说,只有东院的人在。
林芸把能想到的事情都交代完,接着在厢房内换上孝服——就是在衣服外头套一层白棉布缝制的宽大氅衣,带上白的蒙头巾,腰间系上一条粗麻绳。迈步出了厢房走到堂前,一并跪在江行武身边。江行武自从老太爷装殓后就跪在棺材前头,久久不曾抬起头来。
“老爷,节哀。”她伸手往盆里添了值钱,沉声说道。江行武听见这话顿时任不住低着头重重抽噎起来。
不多时,从西院那边来了人,打头的并不是江行文夫妇,而是由二房的长子江乘凌领着江乘宜和江乘宝两个小的过来磕头守灵。
江乘风在一旁看到他们几个不免蹙起眉头,沉声问道:“二叔二婶怎么没过来?”
江乘凌眉眼间闪烁了一番,叹了一口气道:“父亲听说老太爷的死讯当即倒了下去,母亲放心不下现在正守在他身边照顾。”
话音刚落,江行武猛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怒目圆瞪,“他是因为爹没了伤心倒下的,还是因为对分家不满不愿意来?”说着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这话说的太直太重,江乘凌这个做小辈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不过说实话,对于分家的事情,不光是爹娘不满,就说他自己对老太爷临终的安排也是不满的。
大房二房都是江家的子孙,合该将江家的财产各占一半。但是他们二房只比大房多了点钱和地,那偌大的镖局,长久的生意是一点都没有他们的份。要他说,既然镖局给了大房,那剩下的东西都应该给二房才对。他们家人多,不说将来小妹的嫁妆、弟弟成婚的开销,就只说他这个读书人既要拜访见客,又要准备着科举,开销属实是大。
老太爷实在是偏心!
江行武攥紧了拳头,直直往西院那边冲,“他不来,那我就请他来!”江乘风虚拦了下,但不曾拦住,江乘凌生怕这位练武的大伯发怒把西院砸个稀巴烂,急忙带着两个小的追了过去。
林芸擦了擦眼泪,看着这场闹剧压根就没出声,见魏锦溪过来,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说道:“没事,你爹他知道分寸。”
从没见过亲爹死了,这儿子儿媳却连面都不肯露的!今天第一天没人来就罢了,明天等人上门吊唁,发现二房的人不在,那可真是要闹笑话了。
没过一会,江行武拽着江行文的领子将人拖到了堂内,后头跟着一连串的人。江行武压着江行文跪在棺材前头,重重说道:“在爹的灵前我给你留面子,你就给我在这好好跪着,忏悔你犯下的错。”
林芸当下站起身来,示意丫鬟将孝衣送过去,冷冷说道:“他二叔、二婶,赶紧把孝服穿上吧。”
江行文披上了白孝衣,出神的看着面前的棺材。他的父亲,曾经对他寄予厚望后来却偏心的父亲此刻正安详的躺在里面。他问报信的江忠,老太爷临终前说了什么,江忠摇了摇头,说老太爷临终前只让他背了半篇三字经。
三字经......呵,可笑啊,真是太可笑了。
江行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朝着松木做的棺材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爹,您还记得领着我读三字经时候的事吗?既然临终前放不下我,为什么这么些年对我却如此不公,为什么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大哥他们家呢?不患寡而患不均啊,爹,这么浅显的道理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想着老太爷分给他们二房的东西,为数不多的愧疚和伤心慢慢沉了下去,唯有怨恨二字浮了上来。
第二天,诸多人前来江家吊唁。先是镖局的人,由大镖头方石俊和刚提拔起来的二镖头贺东领头,带着镖局下头二十号镖师,穿麻戴孝的进来磕头。接着就是江家的亲朋好友以及有生意来往的商户。就连远在内城的知府程正然听说了消息,也带着人上门慰问了一番。
白日里哀乐四起,来客匆匆,到了晚上,大多数人都走后,江家老宅才显示出沉沉的宁静来。
灵堂内,大房和二房的人分别跪在棺材两侧,如同楚河汉界那般泾渭分明。长辈头七,家中小辈不得在床榻上歇息,只能跪在大堂内的草席上守灵。
寒冬腊月的,即便屋里点着炭盆,地上的寒气也会顺着席子爬到人的腿上。天色黑下来后,林芸叫人拿了两床花色素净的被子,一床放在席子上充作褥子,一床供一家人盖腿。
魏锦溪本来都有些跪不住,见有了被子当下松了一口气。不过只有被子还不成,她看没人注意略微直起身来,冲巧慧招了招手,接着低头吩咐了她几句。没一会,巧慧就从后头拎了一个大的铜壶进来,倒出来就能闻到浓浓的姜味。
魏锦溪先叫她给江行武和林芸倒上一杯,接着再是她和江乘风。将热腾腾的茶水递到江乘风手边上,示意他喝了驱寒。
白日里,江乘风是一直跪在灵前的,每每有人进来的时候还要哭上一场,跟着磕几个响头,一天下来脸都是白的。而且因为哭的太多,即便是拿热帕子擦过,但只要微微动一下就觉得皮绷脸僵。
魏锦溪看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心疼,借着被子的遮掩,给他按腿。江乘风拿着姜茶一饮而尽,接着手伸进了被子里,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事。他无声的说道。
魏锦溪深吸了一口气又无奈的缓缓吐出。过了头七老太爷才能下葬,在这期间不能睡床,不能吃荤,要哭灵要磕头。这大冷的天,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可是能怎么办呢,孝道孝道,只能这么干熬。
就这么守了几天,老太爷终于起灵下葬。长长的丧仪从江家出来,一直送到郊外江家的祖坟去,回来又请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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