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茶园风波（13）』

夜幕降临，无风无云，天空呈现着暗紫色，比之前都要亮。

沈砚睡不着，索性就点着烛火，看林思黎给的那本小书。雅苑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他们三人都去方凡那了，按照原剧情，他们今晚就要进入方凡的梦境。

曲卓然经过这两日的观察下，已经逐步确认是梦魇兽作祟，恰好白瑾宸也能站起来了，就商量着去梦境抓梦魇兽。

没叫上沈砚，林思黎说是想让她多休息，但沈砚也知道方家夫妇不可能会让她进去的。他们虽然不计较小柔那事，可方凡是他们亲儿子，自然是看中得紧。

沈砚也得清闲，好好想想该如何给自己洗白嫌疑。

她翻了两页书，将最基础的几个诀背出来了，按着图示来打手势。

没几次就成功了，沈砚信心大涨。正打算要再试验几番，门却被敲响了。

谁？雅苑就只有她一个人，谁会深夜到访呢？

“沈砚，你出来，我有话要同你说！”方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来干什么？沈砚磨磨蹭蹭下了床，打开房门，还没看清人，就问道：“有事吗？”

方漓应该是刚沐浴完，穿着绯色新裙，戴着不重样的流苏，伴着好闻的香料。像是没有料到沈砚会开门，一脸踌躇地看着沈砚。

沈砚靠在墙上，面若冰霜：“方小姐有什么事？”

方漓见她这副样子，也就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了：“你能不能带我进我哥的梦境？”

沈砚看了眼她，嘴上不留情道：“你想进去送死吗？我不会去的。”

其实这次梦境只是有惊无险，但沈砚哪里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像昨晚一样。

她反正是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方漓听见她这般回答，竟也罕见没生气，直接进门，冷不丁拉住她的手：“哎呀，你就带我进去吗，我绝对不会拖后腿的。再说了...”她傍晚时拦住白瑾宸，白瑾宸告诉她这次没什么危险，叫她不要挂心。

方漓瞬间就开心得不得了，想着这次没什么危险，她就想让沈砚带她进去。

她还怕沈砚不知道怎么进，就告诉她：“你可以用轩辕令牌带我进去，曲宗师给的那个。”

令牌？沈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她就说方漓干嘛来找自己，原来是因为她有轩辕令牌啊。

沈砚扯开自己的手，往窗边走去：“和我一个杀人凶手在一处，你不害怕吗？”

方漓后面没有丫鬟跟来，想必是背着方家夫妇跑出来的，真是大胆。

她生怕方漓还继续纠缠，就冷冰冰道：“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告诉你爹娘了。”

方漓听见这两句，瞬间就不吱声了。

沈砚转身坐在窗前，见方漓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准备再下逐客令，却眼瞳一颤。

方漓一脸气愤，殊不知她身后站这着个高大的蒙脸黑衣人，黑洞洞的眼珠不知在往谁身上瞧。

沈砚疑似和他对视上，整个人静默，脑子却在高速运转。

昨晚真正的凶手？专门来杀她灭口？今夜他们都不在，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杀人机会。

沈砚瞬间紧绷，如果真的是她心里猜想的那位，那她就有办法逃命。

她叹了口气，假装无奈，对方漓指了指窗边的小布袋道：“你若真的想去找他们，那就自己来找。”

方漓虽然不知道沈砚为什么突然转变，但还是第一时间，欢悦地跑到窗边：“真的假的？那令牌真在这？”

她急急扯开布袋，在里面仔细翻找，却没有发现沈砚舒了口气。

要是再死一个，她沈砚可是有嘴说不清了。

那黑衣人站在原地不动，沈砚丝毫不敢松懈，盯着他下一步动作。

想到自己被冤枉得那么惨，怒气战胜了恐惧，她眼神冷冰冰地瞪着这黑衣人。

方漓还不知道大难临头，正满脸喜悦地翻找布袋，语气抱怨：“怎么这么乱？在哪啊？”

身边人却没有说话，方漓翻找中抽空抬头看了沈砚一眼，见她侧身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沈砚？”她疑惑叫她。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猛地一推，整个人重重摔在旁边。

“你疯了敢推我！”方漓跌倒在地上，愤怒地朝沈砚吼道，然而在看清时，陡然尖叫。

离她不过半尺，有个黑衣人软趴趴在窗台上，半身被按进窗外的水池中。方漓震惊看着沈砚，少女细细的手臂狠狠将人脑袋按在水中，平日里柔和的下颌线此刻也绷直，眼中迸发凌厉。

她扭头对方漓急道：“还不快走！”

她刚学会了轩辕基础术法——摧五岳，可以突然迸发大力的小法术。沈砚将人按在水中后，那人就不动了，看来她赌对了，是他！

沈砚手上没了力气，赶忙站直身，就在方漓后边往外跑。

蓦然身后一道白光刺啦，毫不费劲将两人笼罩住。沈砚心道：糟了！

随即就陷入无尽昏暗之中。

春意盎然，杨柳的长摆被风吹得搅动一汪春水，小石子从岸上狠狠扔进池中，荡起涟漪。

十二岁的胖男孩坐在冰凉的大石头上，气鼓鼓地将小石子连连扔进水池中，水花绽开，惊得鱼儿快游。

“凡儿！你怎么在这？私自离开，把教书先生放在何处！”背后来了位气冲冲的中年男子，男孩吓得弹起来，赶紧从石头上爬下来，惊慌地朝树下逃窜。

没想到那男子动作更快，一步抵两步，冲上前去将男孩的衣领提起来，怒声叫他名讳：“方凡！你怎能如此不知进取！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跟教书先生道歉！”

方凡在半空中拼命挣脱，叫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想回去！”

男子听了更是生气，向后面挥了挥手，示意奴仆过来按住他的双臂：“你兄长今年中了状元，你作为弟弟，可不能丢了咱家的脸！”

方凡听见这话，一下子就泄了气，乖乖被仆人拉着。方坚走在他旁边，低头教训这他这逆子，连连说教。

他倒也是没再顶嘴，闷着头往书院走去。

进了书院，就见一男孩乖乖坐在他书案旁边的位置，正捧着书卷仔细读着，并未注意到来人了。

方坚领着方凡进门，只见到这男孩，就问道：“王修，教书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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