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玄烬没说什么，只从袖中摸出几枚魂币递给霜降。

霜降欢呼一声，拉着猫娘就挤向租赁钓竿的摊位。

季卿卿也被这新奇有趣的游戏吸引了，好奇地问：“这些鱼不会也是魂灵吧？”

玄烬摇摇头，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忘川支流中的一种小生灵，只在灯花节这几日，因阴气变化和引魂灯光芒的吸引，才会大量聚集到浅水处。但是它们生命力顽强，离了忘川水也能存活。”

“那我们也试试？”季卿卿有些跃跃欲试，眼神里带着期待的光。

玄烬听到“我们”这两个字后，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点了点头。

接着，他走到租赁处，租了两根钓竿。再走回来将钓竿递给她。

季卿卿接过骨杆，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顶端那颗米粒大小的魂饵垂入碧色的池水中。

池水冰凉，那些荧光小鱼异常机敏，魂饵落下，它们立刻好奇地聚拢过来，却又在即将触碰时灵巧地散开，仿佛在逗弄着岸上的人。

季卿卿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尝试了好几次，不是动作太慢，就是被鱼儿虚晃一枪。

看着霜降在旁边大呼小叫地已经钓上来一条拖着长尾巴的蓝光小鱼，她不禁有些气馁。

“别急，多观察水流的细微变化。”玄烬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安抚的语气。

季卿卿点点头，将手腕放得更轻缓，随后她注意到一条小鱼似乎对魂饵格外感兴趣，一直绕着它打转。她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在鱼儿又一次试探性地靠近时，她手腕猛地向上一提，骨杆传来一股微弱的挣扎感。

“啊！钓到了！”季卿卿惊喜地低呼，小心翼翼地将钓竿提起。只见那透明的鱼尾缠绕着细细的饵线，鱼身在空中扭动。

就在她满心欢喜，想要将小鱼拉近细看时异变陡生。

那条原本只是挣扎的透明小鱼，身体猛地一弓，头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细如针尖的利齿。

它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刺耳的嘶鸣，竟顺着魂饵线，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季卿卿握着钓竿的手直扑而来，速度非常快，带着一股凶狠的戾气，一改温顺嬉戏的模样。

季卿卿完全没料到这变故，吓得呆住，眼看那布满利齿的鱼嘴就要咬上她的手指。

刹那间，玄烬的手快速地从旁伸过来，他并未直接去抓那凶悍的小鱼，而是精准无比地用两指捏住了魂饵线靠近季卿卿手指的那一小段，指尖似有微不可查的银芒一闪而逝。

“嗤啦！”

一声轻响，那坚韧的魂饵线竟被他直接捏断。

失去了线的牵引和那股无形力量的压制，那条凶悍的透明小鱼在空中诡异地一滞，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发出一声轻响，接着化作烟雾，瞬间消散在空气里。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眨眼之间。季卿卿惊魂未定，握着只剩半截魂饵线的钓竿，手指微微发颤。

“没事了。”玄烬收回手。

“那是什么鱼？”季卿卿心有余悸。

玄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变异的鬼面鱼，极少见，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他看向季卿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霜降和猫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小鱼突然变异消散，都吓了一跳，立刻围拢过来。

“卿卿你没事吧？”霜降紧张地问。

“没事，多亏了玄烬公子。”季卿卿摇摇头，感激地看了玄烬一眼。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流淌的忘川河面上，毫无预兆地弥漫起一片浓稠的白色雾气。

雾气扩散得极快，眨眼间就熄灭了河岸的灯火，并迅速向岸边的夜市蔓延。雾中隐隐传来一阵若有似无又缥缈空灵的歌声，那歌声婉转悠扬，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周围的住民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玄烬眉头微蹙，一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季卿卿护在身后更靠近的位置，看向翻涌而来的雾霭，沉声道：“小心，这雾不对劲。”

那空灵的歌声在浓雾中越发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低语，还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循着声音走入那片白茫茫的雾中。

季卿卿的心跳莫名加速，想起了面馆老板的话，这应该就是水妖港了。

随着，轰隆一声，滔天巨浪裹挟着刺骨阴寒冲天而起，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暗影破开水面。

数条覆盖着粘稠墨绿苔藓、布满巨大吸盘，吸盘内利齿森然的巨型触手率先而出，每一条都带着恐怖的力量，狠狠砸向玄烬和季卿卿所在的位置。

“小心。”玄烬腾空而起，右手在空中一转，一把利剑就赫然出现在手中，她随即就对着最粗壮的一条主触凌空砍下。

触手前端瞬间覆盖上一层白色的冰碴，怪物发出痛苦暴怒的嘶吼，整条触手动作骤然僵硬迟滞。

然后，怪物瞬间暴怒，攻势狂暴而且狡诈，另外几条触手从不同角度袭来。

一条如巨蟒般缠绕向玄烬腰间，企图束缚，却被他灵活躲开。

最长的一条贴着地面，如同潜伏的毒蛇，吸盘张开，带着强大的吸扯之力，直取被玄烬护在身后的季卿卿。

见状，玄烬冷哼一声，身影瞬间模糊，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接着出现在季卿卿身边，左手绕到她的身后，将她捞起。

季卿卿瞬间离开了地面，重心一不稳，直接贴在了玄烬的胸脯上，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滚烫的肌肤还有心跳声。

玄烬带季卿卿到屋顶的最高处，确保怪物没办法伤害到她后才下去与它周旋。

季卿卿站在高处，借着昏暗的月色才能勉强看清玄烬的身影还有他与怪物打斗的痕迹。

就在眨眼的一瞬间，玄烬就被怪物的触角给打飞到后面几米远的沙包上。

季卿卿看着只能干着急，因为她根本看不清怪物的样子。

“如果这里能有像刚才看表演的时候

这么亮的灯光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帮点什么了。”季卿卿心里想。

对！

灯光。

刚才捞鱼的时候，明明有很亮的灯光的，为什么现在如此昏暗？

季卿卿侧头看高处照明的灯笼，发现全部都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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