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流言缠身(二)
正当姜宁与苏长英低语商议时,房门再度被叩响。
苏七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殿下,李公公到了。”
姜宁眸光一闪,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看向苏长英低语道:“长英哥哥,陪我演场戏吧。”
“什么戏?”苏长英眉头紧蹙。
门外廊下,李鸿顺及其随行内侍刚到,便清晰地听见房内骤然爆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声调拔高的激烈争执。
“那沈之衡究竟有何等本事,值得你为他寻死觅活?你是真要把祖父祖母气倒才甘心?”一个低沉压抑却皆是怒意的男声响起。
李鸿顺听着,倒像是苏家长孙苏长英。他暗自诧异,这位素来沉稳持重的吏部官员,竟也有如此失态之时。
“可我爱他!我只想要他做驸马!”姜宁的嘶喊带着撕裂般的哭腔。
砰!又一声重物砸地的闷响。
“满京城俊彦才子、名门贵胄何其多!难道还不够你挑选?”苏长英的声音透着焦灼与痛心。
“我在长安十二年,形单影只。如今只有在他沈之衡身边,我这颗心才得以安宁,兄长你又怎会懂?”姜宁的呼喊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我只要他,只要他沈之衡!”
“荒谬!你这般行事,将皇家威仪置于何地?将苏家门楣又置于何地?”
门外的李鸿顺听着这番激烈言辞,手心已微微沁汗,下意识地在袖底拭了拭,看向一旁的苏七。
苏七神色却显出司空见惯的平静,略一欠身:“公公,请。”
就在此时,姜宁的嘶吼再次穿透门板:“既然苏家与父皇都是这般看我,倒不如别救漪漪,让漪漪死了干净!”
李鸿顺闻言色变,再也顾不得礼数,猛地推门而入,迭声惊呼:“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使不得啊!”
房内景象映入眼帘:姜宁钗环微乱,正奋力作势要撞向墙壁,全然失了平素的清贵仪态。侍女惜桃拼尽全力将她拦腰抱住。苏长英立于几步之遥,面色铁青,怒意未消。
见李鸿顺闯入,苏长英强压火气,佯作镇定,沉声道:“李公公怎么来了?”目光凌厉地扫向苏七,“下人们也不通报一声,就是这样当差的?公主府便是如此规矩?”
苏七连忙单膝跪地:“属下失职!请苏公子责罚,勿要迁怒殿下!”
姜宁见状,哭声越发悲绝:“兄长要责怪我,只管冲着我来便是,何必拿苏七撒气!”
“你!”苏长英被她一激,侧身怒斥,“你在长安便任性妄为,回了京城怎地还是这般不知收敛?”
眼瞅着二人又要争吵,李鸿顺急忙上前圆场:“殿下息怒!苏大人息怒!切莫伤了和气啊。”
“哼!”苏长英重重冷哼一声,霍然甩袖,对着姜宁丢下一句,“罢了!我管不了你!你好自为之!”言毕,他转向李鸿顺,语气勉强维持着礼节,“公公若是领旨而来,正事要紧,莫因这家门琐事耽搁了圣命。”
李鸿顺会意,郑重一揖,随即转向仍在抽泣的姜宁,声音放得极为柔和:“陛下听闻殿下凤体欠安,忧心如焚,特命老奴携这株千年山参,前来探望殿下玉体。”他身后的小内侍立刻躬身,将一只精致的紫檀木匣捧到姜宁面前。
姜宁抽噎着用手帕拭去泪痕,接过木匣递给惜桃,哑声道:“姜宁谢过父皇圣恩。”她转而看向李鸿顺,声音疲惫而歉意,“有劳公公奔波。今日……让公公见笑了。”
“哼,你倒也知道‘丢人’二字?”一旁冷眼旁观的苏长英忍不住又刺了一句,气仍未消。
李鸿顺连忙替姜宁解围:“殿下言重了,侍奉主子是老奴的本分。天色已晚,老奴不敢叨扰殿下安寝,这就回宫复命了。”说着便要告退。
“公公且慢,本宫还有一事相求。”姜宁猛地抬头,再度出声将他唤住。
李鸿顺止步,恭敬道:“殿下请吩咐。”
姜宁抬起红肿的双眼,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公公常在御前行走,回宫之后能否代为恳求父皇,为我和沈之衡赐婚?”
“哼!”苏长英一声饱含怒意与失望的冷嗤,猛地拂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身影消失在门外。
李鸿顺心头一震,面上竭力保持平稳,谨慎答道:“殿下,此事关乎重大,绝非老奴能够置喙,全凭陛下圣心独断。但殿下这番心意,老奴定当一字不差,如实向陛下禀明。”
“如此……便多谢公公了。”姜宁话音未落,巨大的悲伤仿佛瞬间将她淹没,猛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哭。
李鸿顺见此情状,纵然铁石心肠也不免生出几分恻隐,只得躬身道:“殿下折煞老奴了。”
待李鸿顺赶回宫中复命时,皇帝姜厚钦早已在庆元殿等候多时,陈泽仍旧沉默地半跪于御座阶下。
姜厚钦啜了口已然微凉的茶,目光沉沉地投向殿门:“如何?”
李鸿顺整理思绪,恭敬回禀道:“回陛下,此事说复杂不算复杂,说简单却又殊为棘手。”
“啪!”茶盏被重重搁置于在御案之上,“你几时也学会了这般弯弯绕绕的腔调?”姜厚钦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
“老奴万死!”李鸿顺瞬间伏跪在地,不敢抬头,紧接着便将坊间流言蜚语、公主府内所见所闻,尤其是姜宁声泪俱下央求赐婚的一幕,一丝不漏,详陈御前。
随着他的叙述,姜厚钦的眉头越拧越紧。
直至听到李鸿顺禀告姜宁的赐婚请求,皇帝怒极反笑:“赐婚?她还要将这桩荒唐事演到几时?沈之衡乃天下清流砥柱,她先是不顾体统当众抚琴表露心迹,继又以寻死相胁,已然是颜面扫地!如今竟还要朕以帝王之威,强逼沈卿就范不成?”
“陛下息怒!”阶下的李鸿顺与陈泽同时叩首,齐声高呼。
殿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半晌,姜厚钦沉沉的目光落在李鸿顺身上:“以你之见,此事该如何了结?”
李鸿顺额头冷汗涔涔而落,颤声道:“老奴愚钝,岂敢妄议天家之事。”顿了顿,他又温言道:“陛下与殿下血脉相连。普天之下,也唯有陛下,最知公主心意。”
听闻此言,姜厚钦内心软了几分。姜宁终究是自己的孩子,更是自己与灵均唯一的孩子。
姜厚钦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困惑:“那么多世家子弟、才俊良配,她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沈之衡?倘若是旁人,她既欢喜,朕成全了倒也无妨……”
他的目光放空,像是陷入了遥远的思绪。
李鸿顺与陈泽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
良久,姜厚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盏沿,才似下定了决心:“你们都起来吧。”他声音透着一丝决断后的无奈,“陈泽。”
“属下在!”陈泽跪了半日,腿脚虽禁不住地抖动,但还是尽力站稳身形。
“朕有两道旨意要交予公主,一道明旨,一道口谕。李鸿顺拟旨,陈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