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灰色物质
咣当——
玻璃门纹丝不动。小李挤压在门上的脸，五官扭曲，黄色的黏液从皮肤里渗出，沿着玻璃缓缓流下。
小李不是塔多，他撞不开门。
她们暂时安全了。
焦驰狼狈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鸦青守在门边警戒。
列车在黑色的隧道里疾速行驶，现在是半夜11时52分，仍没有抵达目的地。
风声在车厢里呼啸，宋峤再次扫过禁锢住小李的玻璃门，门巍然不动。
十七凑上来，一番打量，“看上去变异蛞蝓直接寄生在他身上了，啧啧，比上次的服务员惨太多了。”
焦驰眼神一闪，站起来=径直来到宋峤面前，“我们聊聊。”
宋峤挑眉，跟着她走到车头。
列车里除了她俩，还剩下鸦青和十七，哦还有塔多。塔多蹲在角落，似乎对它而言那是一个安全的姿势，鸦青在对着副脑鼓捣，十七负责盯梢。
猎猎的风声中传来了她的话。
“其实我原本没打算找你俩做这趟任务”，焦驰语气平和，抛下炸弹，“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哦？”宋峤配合她。
“佟家带走我和鸦青的事你知道吧？”宋峤点头后，焦驰继续说下去，“原本接下来会轮到你们，毕竟你们也接触过狩猎区的那东西。但是呢，事实上只有你和十七出现在这里。他将你和十七推了出来，对于佟家而言，你俩既是稀缺的生化人，又有可能觉醒异能，他们会很感兴趣。”
“他”是谁不言而喻，宋峤很难形容这一瞬间的感受。
失落？很少。
难过？没有。
阿德里还是怀疑她的身份，关于这点宋峤心里一直有数，他把十七放在她身边，是为了最大程度上减轻嫌疑，也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心——
这一切是个巧合。
或许从小李下令放出变异蛞蝓开始，一切都是局。不过，用异变生物来做陷阱，不像是他会做的事......这里面，还有一方，隐形的一方。
“城邦安全队一直缺少新鲜血液，你要加入吗？”焦驰笑眯眯歪着头，风声吹散她的话语。
......
......
零点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焦驰和宋峤前后脚回到队伍，隔着玻璃门小李咧开嘴巴冲着她们无声嘶吼，鸦青和十七站在两侧，警惕地守着。
列车缓慢降速，前方隧道里的壁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远处，一行人站在那里，为首的人衣冠楚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颈上半张脸从上往下是挺拔的天然眉眼，另外半张脸则戴着森冷的金属面具。他身后跟着穿着前卫、风格各异的机械人，仔细看能够发现所有的机械人拥有同一张精致的脸，五官完美地无可挑剔。
焦驰眉头紧皱，“不是吧，怎么是这疯子？”
接收到宋峤的疑惑眼神，她主动解释，“这就是佟家那个痴迷于机械人的佟石。”
“这里不太正常”，焦驰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小李没办法跟他们对接了，交接完成我们就马上撤。”
列车平稳刹车，佟石彬彬有礼地朝焦驰颔首示意，他的目光越过空荡荡的车头，无视车厢内显眼的尸体，径直落在后面紧锁的玻璃门上。
佟石收回视线，朝身后的人挑起下巴，那是一个戴着红色毛线帽，穿着连帽卫衣和九分裤的机械人，它当即进入车厢，开始检查现场。
“报告，普通样品完好，特殊样品出现一例样品泄露，幸存人员6人，其中1名系五等公民塔多，1名出现异变反应，被单独隔离在后车厢，其余4名机体正常。另外，车厢内有异常尸体若干，异常报废机械人若干。”
佟石摆手，“分批次全部带走。等等，你刚刚提到塔多，那个厌恶人类的塔多？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小红帽恭敬应是，接着吩咐一旁的机械人去把塔多带过来。
听完全程的四人默默后退，将战场留给塔多。
一时间，螺丝、源线、机械四肢乱舞。塔多将它拆散架了。
佟石抚额，“算了，智商太低，它就不要了，赶紧让它走。”
机械人们开始行动，搬运装有实验样品的货车，搬运尸体，搬运报废的机械人.....实验样品一样又一样消失在甬道。
小红帽来到宋峤一伙人面前，“请跟我离开。”
焦驰意识到不对，站出来解释，“我们是此次随行的猎人队伍，任务完成后，我们会自行离开，如果需要配合说明具体情况的，通过安全局联系我，随时为您服务。”
佟石眯眼，悠哉踱步过来，“离开？在这辆列车上的，都是——”
后面的话被打断，“当然可以，这边来。从这边往上走能够回到地面，有人在上面等你们。”
来人方脸，浓眉大眼，瞧着没什么特别的，焦驰和鸦青看到她却瞬间变了脸色。
“鄙人佟遥”，她扫过在场的几人，“后续确实需要你们配合，届时会联络你们。”
石壁上藏有不起眼的一扇门，四人组一头扎了进去。
管道蜿蜒曲折，焦驰鸦青走在前头，后面是宋峤和十七，再后头远远缀着条显眼的尾巴，是塔多。
副脑一直受限，她们还没脱离被管辖的区域。
宋峤对刚刚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如果不是佟遥的出现，她们说不定走不了。
焦驰落后半步，挤走十七，跟宋峤咬耳朵。说是咬耳朵，其实大家都能听到。佟遥，拥有的异能是[读心]，她在佟家中立，不站任何派系，她服务的是佟家家族。
上次焦驰遇见她的时候，她还跟在佟玉身边。非要让焦驰选择的话，她宁愿落到佟遥手上，而不是佟石。
宋峤还想再问，焦驰狡黠拒绝，“等你考虑好，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
地面。
数架飞行器前站着几方人马。
阿德里和林站在一侧，旁边是刁重，远远站在角落，借着阴影掩住身形的是佟玉。一排机械人不远不近地围在他们周围。
铁面被推开，临时四人组一个接一个钻出去。繁星点点，夜风轻拂。
“宋峤，保持联系。”焦驰挥了挥手。鸦青站在她旁边，接过刁重递来的笔记本，就地开始敲键盘。
十七奔回阿德里身边，恨不得将一路上堆积的话全吐出去。
宋峤在一旁站定，停下，定定望着阿德里，她需要一个解释。
阿德里捏了捏眉心，刚想说回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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