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孤相信你
“你想要办徐元直,却想拿孤的命去赌?”
南浔心虚但是理直气壮道:“殿下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怎么会是那样不顾你生命安危的人。”
大殿中,萧引驰听完她的狡辩后,一步一步走向南浔,南浔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萧引驰看到她退后就停下了。
南浔看萧引驰站在那里,面色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眼神有点危险。
她直觉萧引驰应该没有生气,就是在逗她。
于是南浔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只有祸及大雍,我们这位徐大人才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萧引驰:“他可不傻,不会轻易上当。”
以徐元直的谨慎,他很难在明面上出手去对萧引驰做什么。
除非他察觉到萧引驰已经威胁到他,甚至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才会出手。
毕竟萧引驰目前只是代理监国,并不是皇帝,弑君和杀一个太子,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萧引驰死了,大不了他们从旁系里面推一个傀儡出来当储君,后面等萧文死了直接当皇帝,对他们来讲还更好操作一些。
但是,如果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他们也很难下决心去除掉萧引驰,毕竟他们也要做好承受萧文怒火的准备。
南浔听完后看了一眼萧引驰放在旁边的先帝密诏:“你说他要是知道我们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了,然后还要将他下大狱,再清算几个他的左膀右臂,他会不会就想出手了。”
杀萧引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徐元直不会轻易就动手,他就算要把大雍的储君换个人来做,也只会徐徐图之,不会这么简单粗暴。
但是如果萧引驰主动露出破绽,甚至步步紧逼,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那他还会稳坐钓鱼台吗?
如今萧文的身体不好,新任监国的太子殿下急不可待想要动用手里的权利来进行清算,也挺符合逻辑的。
萧引驰:“……狗急都会跳墙,你这是想让孤被疯狗咬死是吗,你正好换个东家再卖命。”
南浔摸摸鼻子:“殿下说笑了,我的命都是你给我的,你死了我也不会一个人独自苟活的。”
……
说完这句话南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前这种糊弄领导的话她张口就来,现在却有些莫名的感觉。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萧引驰眼神幽幽望了过来,一副她管撩不管埋的样子。
南浔又迅速转移了话题:“先帝密诏一出,应该能打乱他们的阵脚,就是要趁他们还未想好应对之策时,我们来一套组合拳,彻底让他们乱起来,这样他们才会出错。”
萧引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一次放过了她。
“回头孤让守默和司空霁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实施。”
南浔点点头,这次倒是跑的飞快,丢下一句:“那我先回去歇着,明儿一早再来听殿下号令。”
她刚跑到殿门口,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转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方才见殿下没怎么动筷,这个你留着当宵夜。”
是块刚出炉的杏仁酥,方才她趁内监收拾碗筷时顺手揣的。
这次终于轮到她来投喂太子殿下,虽然食物也是萧引驰的吧。
萧引驰接过,指尖触到油纸的温热,微微挑眉:“用我的东西来卖乖?”
“爱吃不吃。”大逆不道地扔下一句话,南浔就跑远了。
只留下萧引驰在原地楞了一会儿,又笑了。
周围的内监和宫女全当自己是聋子瞎子,低着头站在旁边当摆设。
南浔走后,萧引驰也没有休息,南浔的提议他很心动,但具体怎么去做,还有一些需要思考的地方。
他穿着寝衣坐在大殿翻出那本深蓝色册子,借着月光看,忍不住越看越心惊。
册子里不仅记着粮赋截留,连各地盐铁专营的猫腻,包括河工款项的克扣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标注了哪些官员是“可拉拢”,哪些是“需拔除”,还记录了一些他们的手段和内部的信息资料。
“真是把贪腐做成了买卖。”萧引驰冷笑一声,将册子扔在桌子上。
第二日天未亮,南浔已到宣政殿。
萧引驰正与陈观亭和司空霁议事,见她进来,陈观亭还有点别扭,一时之间他还没有适应自己同事性别的转换。
南浔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
其他人知道她女子身份以后,大都没有什么反应,云棠反而还更高兴了一点,说以后可以跟南浔一块买漂亮的新衣穿,还邀请南浔促膝长谈,在红袖招住下,被南浔拒绝。
“殿下,有了这些,足以将徐元直及其党羽连根拔起。”陈观亭假装没有看到南浔,继续跟萧引驰说道。
萧引驰却摇了摇头:“不够。孤要的,不是罢官夺爵,不是流放抄家,是徐元直的命。”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要他死得明正典刑,要天下人皆知他罪无可赦,要他的党羽无人敢为他求情半句。”
司空霁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若有所思:“殿下之意,是要坐实一些不可饶恕的大罪?”
“正是。”南浔接过话头,“光凭贪腐,他经营多年的清名和党羽,足以让他苟延残喘,甚至可能反咬一口说我们构陷。唯有谋反叛国或者弑君,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无人敢沾。”
陈观亭皱眉:“徐元直老奸巨猾,行事滴水不漏,他肯定知道此乃红线,绝不会轻易触碰。”
萧引驰直接说了几个人名:“先从这几个人下手。司空,你带大理寺的人去查年初河堤的事,这次务必查透。守默,你去户部,以核对粮赋为由,把明佑十四年的账册全调出来。”
“那徐元直那边?”南浔问。
“孤会让人‘不小心’透消息给他,就说大理寺在查的案子,会牵扯到他的门生。”萧引驰语气温和,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树大招风,树根深藏在地下,我们就先从他的枝干开始砍。”
南浔也将自己的想法说道:“其实栽赃不难,难的是让他相信,我们拿到了足以立刻置他于死地的铁证,并且马上就要动手,快到他来不及施展任何手段自保,这封先帝密诏,就是敲山震虎的第一锤。”
她站起身,走到桌案前,看着萧引驰:“殿下,明日早朝,您便可借某件不大不小但与徐党中人相关的事发难。然后,在他们还未多想时,再抛出一个引子,比如,暗示近期追查旧案,意外发现了一些涉及先帝遗诏的线索之类的。”
萧引驰:“引蛇出洞?”
“对。”南浔点头,“以徐元直的多疑,他必然会立刻派人去查看他书房那个密室,只要他发现密诏丢失……”
南浔挑挑眉:“他就会明白,我们不仅拿到了他贪腐的铁证,更拿到了先帝赋予新帝的‘尚方宝剑’。这把剑,此刻正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斩落,依他的性子,绝不会坐以待毙。”
司空霁笑着道:“可以!密诏丢失,门生被清洗,他只有两条路,束手就擒,或者铤而走险,而且与其等着被清算,不如先下手为强,尤其是陛下龙体欠安,殿下您刚刚监国,根基未稳之时,正是他眼中‘搏一搏’的最佳时机。”
“没错。”萧引驰缓缓开口,“孤,就给他一个‘机会’。”
在陈观亭和司空霁分别把查到的相关犯案人员秘密逮捕回来的当天,一则消息由皇宫内秘密传出。
太子监国处理政务时“突发恶疾”,咳血不止,太医诊断后说“需静养一月,不可劳心”。
消息传出,朝堂哗然,徐元直的党羽们果然蠢蠢欲动,加上之前萧引驰在朝堂上放出的查案消息,竟有人上奏请陛下“另择宗亲辅政”。
夜里,南浔悄悄在冬藏的的掩护下来到皇宫,见萧引驰正对着地图比划,哪有半分病容。
“演得挺像,咳血用的什么?”她好奇地问。
现代电视剧里都是番茄酱什么的,古代应该没有吧。
“太医院那边搞得一些东西。”萧引驰递过杯茶,“这么关心孤?”
南浔眨眨眼,点点头,她还以为萧引驰为了逼真,真的吃了点什么药,才吐血呢。
他还是挺爱护自己身体的,可以可以。
萧引驰看到她点头,心头一动,准备上前。
“鱼儿快上钩了。”南浔接过茶,后退了一步,接着开始聊正事,“不对,他要是按兵不动怎么办?”
萧引驰无奈笑了笑。
南浔假装没有看见。
“他不会。”萧引驰指向地图上东宫的位置,“孤让皇宫里面的他们安插的人带回去了一个消息,孤今晚会悄悄回东宫治病,因为只有东宫有我需要的药材。”
南浔恍然:“所以殿下让暗卫撤了东宫的守卫?”
她就说感觉今晚东宫的人少了很多,她以为因为萧引驰病重,都去保护他了。
“撤了大半,留了几个‘废物’。”萧引驰轻笑,“就等他自投罗网。”
是夜,东宫那边果然有异动。
徐元直府中的大总管只带了几个武艺高强的亲信前往,估计他也知道这种抄家灭族的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刚摸到东宫萧引驰住处,四周忽然亮起火把,冬藏带着暗其他卫从暗处冲出。
对方见状心知中计,厉喝一声:“杀出去!”
亲信们拔刀反抗,却哪里是暗卫们的对手,混乱中,徐元直府中的大总管瞅准机会翻墙逃出。
冬藏作了一个手势,其他人没有追上去。
而在外面混战的时候,有一人低着头,穿着东宫内侍的衣服,悄悄往东宫萧引驰住处走去。
皇宫里面,本该出现在东宫的萧引驰站在宣政殿大殿门外,望向远处的天空。
“殿下身体可还好?”周季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即是刚病愈,还是不要吹风。”裴国公摸着胡子也关心了一句。
萧引驰低声咳嗽两声,摇摇头:“两位老大人,今晚可否陪孤去一趟东宫?”
摸进萧引驰住处的人,看着床上的人,低着头轻声而快速向前,袖中掏出一把秘制的毒药,对着床上的人轻轻吹去。
就在他张口的一瞬间,床上的人猛然弹起,一手将他制服,另一手快速夺过他手里的东西,顺手将他打晕,防止他自尽。
房间内暗室里面,周季方和裴国公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萧引驰面上平静无波,他从暗室中走出,让司空霁将人带下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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