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害怕
为了防止沈季泽要算账，顾清浅一直在装睡。
起初还绷着神经留心他什么时候会离开，会不会还在生气，可三天未休息好的疲惫感袭来让她真的睡着了。
她算是把这三天缺的觉一股脑补了回来，再次睁眼时，窗外早已如泼墨。
病房静谧不已，沈季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她指尖划开手机屏幕，原本想打个电话，目光却骤然看到自己发布的那条唱歌视频，火了。
屏幕上跳动的“176w点赞”格外刺眼，点开99+的评论区和私信，清一色的夸赞像潮水般涌来：
【天！20个粉丝的号，硬是干出了200万博主的活？】
【火钳刘明！】
【救命！姐姐的嗓音也太甜了吧，这首歌循环十遍都不够！】
【感觉姐姐的创作风格和早期的顾雅很像。】
……
后台的评论和私信还在不断刷新，顾清浅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出着薄汗。
她知道自己的歌总有一天能被人关注，可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她将手机摁在胸口，这才只是开始。
或许是心情好了，顾清浅的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她躺在床上点开了外卖软件。
平时为了控制体重，主食和油炸食品碰都不敢碰，可如今在医院，她吃什么都不会有负罪感，她干脆利落地下单了心心念念的炸酱面、炸鸡和寿司。
外卖员送餐的速度比预想中快，顾清浅盘腿坐在病床上，拆开炸酱面的包装，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许是因为她好几天没吃碳水，其实只是最普通不过地面条，但她吃起来却觉得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顾清浅下意识抬头，视线恰好撞进沈季泽那双好看眼眸中，两人都愣了一瞬，空气凝固几秒。
沈季泽的目光盯着她，女孩盘腿坐着，手里端着白色的塑料碗，碗沿还搁着一只炸鸡腿，手里的筷子正夹着面条，脸颊鼓鼓的。
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他拎着东西的肩膀猛地一松，手中包装精美的食物在空中晃荡了一下，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顾清浅眨了眨眼，咽下嘴里的面条：“沈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季泽迈步走近，目光扫过她碗里剩下的面条和炸鸡，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怎么了？”顾清浅没反应过来他这表情的含义，但嗦面的动作依旧没停下来。
下一秒，沈季泽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塑料碗，语气冷了几分：“顾清浅，你现在这叫暴食，能饿到低血糖晕倒，说明你平时的减肥方式本就极端，你觉得这样折腾身体是对的吗？”
他突然严肃的语气让顾清浅吓了一跳，她小声安抚道：“抱歉啊。”
“你该抱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沈季泽声音掺杂着急切：“低血糖晕倒还没吸取教训，现在又暴饮暴食，你不知道爱惜身体？”
沈季泽并非爱多管闲事和喜欢说教的人，可刚才看到她抱着塑料碗狼吞虎咽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又闷又难受。
那些话根本没忍住就说了出来。
顾清浅垂着眼帘，语气带着点委屈：“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沈季泽反问，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你要是真有数，就不会晕倒，你要是真有数，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暴饮暴食。”
顾清浅被他说得眼眶有点发热，猛地抬头看向他：“所以，你说到底还是在怪我晕倒时给容迟哥哥打了电话，没找你，对不对？”
“这是两码事。”沈季泽见她曲解自己的意思，语气冷沉。
“怎么就是两码事了？”顾清浅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哽咽：“你不让我大伯父说教我，可你现在不也一样？我是成年人，不需要别人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沈季泽看着她泛红的眼角，他沉默片刻，放下手里的餐盒，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行，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他欲转身。
可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顾清浅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我害怕。”
沈季泽的脚步猛地顿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确实太重了。
他转过身半蹲在她跟前，目光温柔下来：“抱歉，是我态度不好，吓到你了？”
顾清浅摇摇头，泪珠不听话地砸落而下。
沈季泽见状，连忙打开自己拎来的中式餐厅的营养餐：“都是你喜欢的。”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颈，有些后悔凶她：“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的。”
这句话重重砸在顾清浅的心底，她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眶里的泪光泛着细碎的光。
两人吃完饭，顾清浅抬眼看向一旁整理东西的沈季泽，她小声道：“沈季泽，我想出去走走。”
沈季泽手上的动作一顿，侧过头看她：“怎么？”
“就是想出去走走。”顾清浅嘿嘿笑了一下，又吐露出真话：“撑得慌。”
沈季泽挑眉：“活该。”
顾清浅早习惯了他这嘴硬心软的模样，立刻凑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求你了，拜托拜托，好不好？”
沈季泽任由她拦着他手里的动作，沉默须臾才缓缓开口：“以后……”
他刚起了个话头，顾清浅顺势接了过去：“以后我绝对不暴饮暴食，也绝对不极端减肥！”
看着她那副生怕他反悔的模样，沈季泽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医生已经告知可以住院，顾清浅干脆又让沈季泽为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两人并肩走在傍晚的街道上，晚风吹拂而来，带着丝丝凉意，倒也很是轻松惬意。
走了将近十分钟，前方忽然传来熟悉的歌声和吉他声，顾清浅脚步一顿，那是李明秀他们在街边唱歌！
这也太巧了吧。
也是，毕竟他们俩现在确实挺火的。
以前他们是在环球中心直播唱歌，没想到这次换到了这边，这边也挺好，人流量更大。
她立刻拉住沈季泽的手腕，语气里满是兴奋：“那里人好多，我们去看看。”
沈季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围了一圈观众，热闹得很，他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皱了皱眉：“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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