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玉佩
“王妃，皇上来了。”张老夫人快步走进文熙楼，附在云音的耳边轻声道。
云音穿上衣服后让张老夫人将周齐钰迎进来。
因为是微服私访出宫，周齐钰身边只带了几个侍卫，此刻守在文熙楼外。
周齐钰身披雪狐大氅，脸色比之前好很多。他走到床边看见紧闭双眼毫无血色的卫听寒，又看见眉眼有些憔悴的云音，站在云音的身旁不言不语。
云音偏头撞进他担忧的视线，随后从他嘴里听到一句低声的“抱歉”。
“皇叔待我严厉到苛责的地步，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想杀了我上位。”周齐钰低沉着声音，眼神复杂看向床上的卫听寒。
云音摇摇头，“皇位也好，权力也好，他都不想要。太后寿宴他为何约庞将军一叙？或许他早就预料到猎场的情形。只是这么多年，你都认错了敌人……”
“不好了，主子！”楚青忽然冲进来，打断二人说话。
看她那焦急的模样，云音便料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楚青来不及顾及周齐钰在场，“太后下旨，让您立即进宫。”
周齐钰和云音双双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此次情形非同寻常。
“你不能去。”周齐钰先云音一步开口。
他二人心知肚明，如今皇帝失权，摄政王重伤昏厥，权力几乎全部掌握在柳沉菁手中。云音此时入宫，必定凶多吉少。
沈西风闻讯也推门进来，他在外面听见楚青的话，顾不得对周齐钰行礼，面具下的一双剑眉拧起，“皇上说得对，嫂夫人你不能去。”
他顿了顿，又道，“我刚从子琏那里回来，据说太后的人正在调动京中所有军队，一部分已经围住皇宫了。还好陛下你已经出来了……”
“调动军队也该有个由头吧？”楚青颇为不解。
云音当即为她解开疑惑，“这种事随便找个清君侧的理由就行了，卫听寒昏迷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了。”
“是的。”沈西风点头认同云音的话，“外面竟然传出风声说是听寒想要谋害皇上，被御林军控制才受伤。”
云音抬眸看向一直凝视着她的三人，定了定神，“我要进宫。陛下你就待在王府里哪也别去，沈大哥王府这边就劳烦你上心了。如果我不进宫，太后才是真有理由以大不敬之罪把王府围住，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可是……”
沈西风想要拦住她心底又知道云音说得不无道理，抬起的手轻轻放下。
“放心，我有办法平安而归。在此之前，我要去一趟书房。”
楚青想要跟云音一同入宫被云音拒绝，“楚青，难保太后不会对府里下人动手，你的任务是带领府兵护住他们。马三熟悉皇宫，我带他进宫。”
云音从书房出来后看到的便是孤身立在门前的周齐钰，他敛去平日里的厌世情绪，在云音走到他身旁时喊住了她。
“我的影卫可供你差遣。”天子向来以虚弱无能示众，此刻骤然说出“影卫”一词已是全盘托出，他凝神看向云音，透过她看向雪地里救他的少女。
云音摇了摇头，“陛下，我说过我可以全身而退。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齐钰弯唇轻笑，潋滟的狐狸眼中满是春光，“这话朕曾经也想问你。总而言之，是为了还你的救命之恩。”
云音以为他说的是从南川回来路上她在刺杀中护着他那件事，她早已不放在心上。
如今被他提起还恩报答一事，她确实想到了一件需要他帮忙的事，“陛下如果有意谢我，不如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什么要求？”
“等我回来再说吧。”云音摆了摆手对周齐钰挥手道别，袖中隐匿的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掌心的玉佩。
马三驾车带着云音竟一路畅行，破例入了皇宫。两侧高耸的城墙旌旗猎猎，气氛肃杀。
皇宫内氛围不同往日，此刻安静地有些诡异。
黄公公恭敬地将云音迎下马车，“王妃总算来了，太后娘娘等您有一会了。”
望着这张满是褶子的脸，云音不动声色握紧袖中的短剑，沉声道，“带路吧。”
黄公公将云音和马三带到一处宫殿前默默走远，二人站在空旷的殿前环视四周地形。
“竟然是含元殿！”云音抬首才意识到太后将她唤到了历代皇上处理政事的宫殿。
殿门大开，只见一众宫人拥促着太后的仪仗缓缓下了巍峨的玉阶。
柳沉菁坐在轿撵里笑盈盈地看着云音，“摄政王妃让本宫好等？”
“本宫？”云音蹙眉，太后如今丝毫不隐藏她的野心？她是对称呼无所谓，可是对于大烨臣民，能自称“本宫”的也只有中宫皇后。
“‘哀家’也好，‘本宫’也好，哪怕是‘朕’，都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柳沉菁嘴角勾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云音轻笑，似乎没将她的话听到心里，“不知太后娘娘喊民女来所为何事？”
“哦？民女？”
云音点头，将柳沉菁的话复述一遍，“诚如太后所言，不过一个称呼。”
柳沉菁弯唇轻笑，从上次寿宴她就看出来这姑娘并非池中之物，她是很欣赏云音这样桀骜而又张扬的女子，只是她终究是卫听寒的妻子，如果不能为她所用，挡了她的路，就该死。
“本宫听闻，摄政王妃和摄政王情比金坚，想到先帝在时，和本宫也是伉俪情深。只是如今有奸佞当道，大烨江山岌岌可危，先帝若是知道，怕是死不瞑目。”
云音抱臂，不疾不徐道，“说得不错，大烨确实有小人作祟。边疆防护图被偷，盛京有异族刺客当街杀人，朝中必有奸细，究竟谁是罪魁祸首，太后比我们更清楚吧？”
伺候柳沉菁的宫女太监们闻言都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心中嘀咕四周都是弓箭手，看样子摄政王妃今日是想把命交代在这里。
“放肆！云音！看样子你是不懂本宫的意思了？”
云音睨柳沉菁一眼，将马三护到身后。“太后的意思民女不知，今日这里也没有摄政王妃，只有草民。”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柳沉菁气急败坏，挥了挥手，隐匿在宫殿里的甲胄整齐大步跑出来，将云音和马三团团围住，弓箭手也奔向宫殿四角，万箭上弦对准云音。
“王妃！”马三受命护住云音，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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