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野菜春笋
两大坛酸菜份量不轻,唐宛和葛三娘一人把住坛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出杂物间,挪到院里。
用上了称粮用的大杆秤。
坛口用麻绳扎紧了,系出一个环儿,用秤钩钩住,扁担穿过秤绳,两人抬着称。
葛三娘不忘叮嘱一句:“咱都慢着点儿,别摔着。”
第一坛秤上,秤杆翘得老高,竟有八十二斤,第二坛相差无几,有八十斤。紧接着葛三娘又搬出一只同样大小的空坛子称了,净重是十八斤。
在葛三娘的坚持下,两个坛子各去掉五斤卤水的重量,算作一百一十六斤,每斤四文钱,共计四百六十四文。
唐宛心中估算着差不太多,便笑道:“婶子您再给我抓一把,凑个整五百的。”
葛三娘哪有不应的,回屋从另一坛开封的坛子里抓出一把跟上次差不多份量的出来,看着得有两三斤。
唐宛明白她的心意,也就不再推让,高高兴兴地收下。
随即摸出钱袋子,将才拿出来还没捂热的那角碎银子递给葛三娘,恰是半两。
葛三娘见她当真掏了钱,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平时她跟人做点小买卖,用的都是铜板,这还是头一回收银子。
坛子太重,唐宛还想着怎么搬回去,葛三娘却是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去东屋绕了一圈,从屋角推出一辆独轮小推车来。
“用这个推吧,这是瑞哥儿去岁给我买回来的,用了还没几回,秋收时运粮用的。”
唐宛眼前顿时一亮。
这推车约有半人高,前头是个厚实的木制独轮,后头两根支架撑着,两侧各有一根刷过桐油的木把手,握上去很光滑。
造型虽然简单古朴,各种细节却看得出做这个小车的人细致耐心,很有诚意。
两人合力将两坛酸菜搬上车,用麻绳牢牢绑好,葛三娘一人推着也轻松得很,一口气推到唐家院子。
唐宛跟在后头,越看越觉得喜欢。
要是有这么一辆车,往后赶集采买就方便多了,不必每次都租骡车。
她心里一动,便问:“婶子,这车子是哪儿买的?得花多少银钱?”
葛三娘笑答:“这车市面上可没有现成的,是瑞哥儿托城南一个老木匠打出来的。别看只是木头做的,用的是好料子,差不多也得半两银子呢。”
半两银,确实不老少了。
唐宛今日取钱时,本就打算先拿着半两在身边花用,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转眼功夫就全花出去了。虽心疼花钱如流水,但看着那么大的两坛酸菜,却知道这钱是必须投入的。
既然决定了要做起这买卖,日常采买不是柴米就是粮食蔬菜,都份量不轻,日日租车太不划算,偶尔找葛婶子借用应当也不难,可哪能日日都问人开口?
这车虽不便宜,却是实打实每天要用的东西。
“婶子可否告诉我是哪家?我回头得空了去问问。不过定做怕是没那么快,这几日婶子这车能借我用一用么?”
葛三娘大方道:“客气什么,横竖最近也不用它,这车就先放你家吧。”
唐宛连声谢了,葛三娘笑吟吟说着没事,便自家去了。
得了小推车,唐宛新鲜得很。
给自家院子收拾出一片空地,她先上手试了试。往前推了几步,又转个弯倒着拉了两下。看着容易,推起来竟然没那么简单,平路倒也还好,遇到个小坑石子儿,一不留神车子就歪了。
这可不行,要是车上装着的东西摔了,路上收拾可就麻烦了。
于是反复练习了几圈,试着变换不同的手势,调整握柄的角度,来来回回推了几圈,才逐渐摸出些门道,推得既稳又省力。
等练得差不多,看了看四下无人,把门插上,又进屋取了钱袋,拿出一角银子,想了想又添了一角。剩下的重新收好,小心塞回原处。
再出来时,她将院门从外头锁了,推起小车,朝着市集方向而去。
走到巷子尽头,却迎面撞见了一个熟人。
远远就瞧见那人脸色不大好,横眉竖眼的,眼神像是沁了毒。
唐宛却没怎么搭理,神色如常,脚下不停,就连双方擦肩而过时,也没多给一个眼神,更别说打招呼了。
苗桂枝只觉胸口一窒,气得发闷。
这是又要出去买东西了?得买多少?竟然用上了小推车。
这花的可都是她的钱!
苗桂枝最近没少打听唐宛的近况,今儿买了粮食明儿买了鸡蛋,听说家中顿顿有鱼有肉,还时不时往左邻右舍送各种新鲜吃食。玉米饼子、肉馅煎饼,还有种吃起来格外鲜嫩的鸡蛋摊饼,人人吃了都说好。姓葛的寡妇,沈家的老汉,那日帮她出过头的,都得了好处,更别提听说受伤的陆家那小子,三天两头就派唐睦拎着个提篮往青石巷送东西。
日日只顾着花销,大手大脚。苗桂枝忍不住盘算她从自家拿走的银钱,不知剩下多少。
可不管剩下多少,都跟她没关系了。
苗桂枝倒是想趁姐弟俩不注意,去唐家翻找翻找,但如今两家彻底闹翻了,她往巷子东头多走两步就有人留意,再不比往日便利。
上次闹的事没过去多久,这些街坊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等着看她笑话呢。
苗桂枝忍了又忍,一口气憋在心头,却努力劝诫自己,彦哥婚事在即,绝不能再生乱!
偏偏今日又听了个气人的事。
那唐宛竟然做了包子豆浆出来卖,左邻就有一家买了,经过她家时刻意跟人说起来,话里话外都在夸包子好吃,豆浆香浓,虽没有明说,苗桂枝却听得出,这是变着法子在讽刺她呢。
她咬牙冷笑:跟文彦定亲这么多年,都没见那丫头想着出去挣些钱贴补家用,如今被退了亲,反倒想起做买卖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她那煮点碴子粥都能糊锅的手艺,能做得成什么吃食生意?怕是将本钱都折了。
唐宛亏本不亏本、赚不赚钱的,苗桂枝并不在意,真正心疼的,是那笔银子。
那是她苗桂枝这些年,省吃俭用、一点一点攒下的。
可经历了前头的事,两家再无瓜葛,这笔钱怕是有生之年都再也要不回来,苗桂枝一想到这个牙都咬碎。
越想越恨。
好在,新儿媳家底宽裕,嫁妆单子长长一本,金银首饰、各样布匹应有尽有,听说亲家公疼女儿,还预备陪一间旺铺。
就算为着这份阔气,苗桂枝也不敢再生什么是非,硬生生忍下了各种不悦,把心思扭转到儿子的婚事上来。
她这段时日一直在琢磨,如何让这门亲事办起来更体面些,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狠狠羡慕一把,是不是得再添几件像样的家具。
她咬了咬牙,准备往城南去,再往木匠家里走一趟。
苗桂枝打着什么主意,唐宛懒得关心。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新包子馅的事。
今年的蔬菜长成起码还得个把月,再加上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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