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迷魂店谈情说爱1
福双扫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靠近,倾身向前,将打听来的事,对第五茗等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事和那「杀鸡变蛋」的司仓有关系。
另外,还和司仓他老子有点渊源。
别误会,这和小胖子那句虚张声势的「老子」不同,这「老子」是真老子,是司仓他爹,南海之主——谚语。
切莫被他这名字给骗了。
这条老龙,虽然生得板正,长得也不错,却是一位十分轻浮的主。
他身上一共有三个点,最让外人诟病。
第一点,便是他多情。
只要是个女人,但凡这女人有点姿色,或是有点特别,这老龙就会上赶着凑去勾搭。
好在老龙算是有家教的人,被他相中的人,若是三个月以内,那女子都不愿意跟着他,他也就不会强求了。
但有一点,甚是不妙。
老龙命里就是一个招女子喜欢的人…所以,只要他看上的,没有一个不被他收入怀中。
第二点,便是他留情,也留“种”。
没错!
这“种”,就是肉眼可理解的那个意思。
他的南海,是四海之内,子嗣最多的。
却不知是不是老龙常年混迹在女人堆里,因而,他这“种”留得阴气甚重。数万年来,上百位夫人,居然只有正妻一人,诞下了龙子。
也就是这次事情的主人公,司仓太子。
等等…
这会儿,虽然提了一嘴司仓太子,但先别急,还是得把这条老龙的事先说完。
这第三个点,便是他励志延续他的家风。
注意!
是他的家风,不是南海一族的门风。
而这件事,又可以总结为八个字——多妻多子,潇洒至死。
何解呢?
多妻多子,正如前两条所言,就是如他一样,多找女人,多生子嗣。而他的后代,可以传宗接代的只有司仓一人,这门风,自然而然,落在了司仓头上。
于是,司仓幻形第一年,有了人的模样,老龙便立即给司仓送了两个妩媚天成,丰胸翘臀的美人,天天伴着司仓。
美名其曰:从小熏陶,才能养成好习惯。
可能是因为这条老龙消耗完了情事里的气运,所以这家风传承下去,就有点轮不到旁人了。
这一年,司仓太子成年。
南海欢跃,三海进贡,这条老龙也送了礼。
他给司仓又选了十几名美人送去。
也是因为这事儿,那十几名美人中,有一人,在司仓府邸待了数日,哭哭啼啼跑回老龙身边哭诉,说这司仓清心寡欲,她们这些姐妹,看得见,摸不着。
她本是来做龙太子妃的,太子不碰她,这妃位何来。
美人哭泣了一番,老龙这才陡然发现,那一直陪着司仓的两个女子,也都还是完璧之身。
老龙快气死了,也快伤心死了。
他南海,要绝后了啊…
老龙当即封锁消息,这事也就没有闹开。
但司仓他娘却是知道了。这人是一个顶级的痴情脑,得知此事,竟劝着司仓,遂了这条老龙的心愿。
也是从那时起,司仓在外界的形象,慢慢地,在他娘和他爹这条老龙的大肆宣扬下,子承父风,他与他爹越来越重合。
至于司仓究竟有没有女人,谁也说不清,只知道,司仓身边美女如云。
再来说说,那八字总结的后四字——潇洒至死。
因为这也是司仓得来‘花花公子’的名号缘由之一。
自那事后,太子变得冷冷凛凛,会在偶尔对着女人言笑晏晏时,自言自语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辛劳一辈子,不如得情思。”
哦…
对了。
其实这条老龙身上还有个第四点,便是他护短。
老龙极其护短,不问缘由地护短,除非他打不过。
因为这一条,有能力的仙友,他招惹不上,没能力的仙友,又不敢多嘴置喙他们什么,所以啊,这条就没有被大家齐举在列。
然而,司仓今日地府之事,却是由他前三个毛病而起,因他最后一条,这合乎情理的性格所致。
司仓招惹了乐正词媿,这老龙初听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
但后来知晓司仓因此受罚,也是闹到了天庭。
不过风有情秉公办事的个性,老龙不敢招惹。
司仓入冥界地府转世,他又不敢得罪泰山仙府。
故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等待,直到司仓在人界出世,他终于有所行动。
那小胖子口中的秦墨止,便是司仓的转世。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嘴,这老龙还干了一件无理的事,便是强求司命府,将司仓的命数,仿照司仓这些年在东海的日子去写…
这内容嘛,从老龙的嘴里口述而出,命数自是与广为流传的美艳之谈,别无二致。
于是,这化身成秦墨止的司仓,被迫落在了帝王家,还得了一个艳遇极大的人生。
司仓刚出生,呀呀儿语,尚分不清男女,便有身边人为他安排了美人侍妾。
这么离谱的故事,自是说不通。
司命写的时候,在老龙不太在意的权利争斗,也就是那命事线中,将这些事,都串成了刺杀。
老龙哪能见自家宝贝受罪,把这事闹到了天帝面前,由此发展,便生出了司命轻改命数,这群本就没有好下场的人,被拿来祭灰的事情。
然而老龙会哭,司命府负责这份簿子的司命也会卖惨,
这位司命同样求到了天帝面前,说司仓渡劫一事,司命府实在难做,如果司命府拿不到主动权,那这司仓太子估计难归仙身。
天帝左右为难,让风有情把老龙给请到了雷部喝茶。
风有情同老龙一阵畅聊,老龙惧其之威,司仓命数一直被修改的事,便算到此为止。
后续之劫,命里之数,不会再有人去插手改动。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改写死了“一批人”,冥界地府牵扯其中,不得不有所表示。
于是,贺仁得了消息,私自做主,派了人在此截道,打算为难为难这群替死鬼,明面上为老龙出口气,顺带拉拢南海。
听到这里,第五茗瞄了眼隗晎,回头对福双道:“你刚刚做的很不错,南海的脸要给,但天界司命府的面,也不能拂。”
“在这里让他们吃吃苦头就得了,不能让他们口出事端,也不得让他们多遭揶揄。”
福双笑容更灿了,道:“多谢上君指点。”
第五茗道:“时辰不早了,我此次索魂有些乏累,便趁你的风,先领着幽魂入迷魂店歇歇脚,就不和你多闲聊了。”
福双侧身而站,单手向入口处指引道:“诸位,慢去。”
与此同时,他肩上的红绳,挥舞两头,比他还积极地欢送这三人。
左腿子街,一如往常。
第五茗一路打着招呼,偷瞄其他店内的状况。
一来盯梢作弊之徒,二来左邻右舍这么多年,她终于不再是「小鬼」身份,怎么也要听听他人对她道贺两句。
呃…
怎么说呢。
想的永远不会在现实中发生。
各家都多多少少有一两位,甚至更多的客人在店内。
一条街的店掌柜,几十人,基本无人注意到她。
不稍片刻,他们三人便快要走到迷魂店零号了。
突然,裹着一团薄纱的美人,从迷魂店一号滚到了路当中,拦了几人的去路。
砰!
紧随而至,是迷魂店一号的重重关门声。
这三人先是齐头看了看那店门,随后转回头,垂眼瞧了瞧,已经撑坐起身的女子。
第五茗捧腹大笑道:“哈哈哈…胡媚,你又滚出来了。”
“这次的出场方式,甚是雅观,以后可以多多益善。”
胡媚眼波流转,翘嘴嗤笑道:“哟~上君,是你又回来了啊,我当是谁呢?笑得像母鸭发情。”
“不过想想也难怪,我生得如此美貌,上君见我,总要心动几次。”
一人一个「又」字,是谁也不让着谁。
蓦地,胡媚瞧见第五茗腰间的黑牌子,轻抬秀臂,腕上金石撞击,琅琅醒耳。
她指了指那黑牌子,眼神明亮,语气却不正经道:“怎么越混越差,混到做鬼差去了。”
“倒是也好,比做小鬼一直耗着身体强,你说是不是啊,上君?”
第五茗收了笑声,跺脚道:“你!”
话没怼出口,眼前倏地多了一抹身影。
得罗道袍,明神净目。
她诧异道:“李一道,你受她蛊惑了?”
莫不是个男人,都免不了受胡媚诱惑?
此刻,李一道竟是无人吩咐,径直上前,蹲在了胡媚身旁。
李一道一边扶起胡媚,一边回答第五茗的话,道:“没有。”
“这只小狐狸受了伤。”
“我们不是还要往前走吗?想着她一直如此躺在路当中也不太好。”
胡媚浑身一震,呢喃道:“小道士有些本事啊。”
手腕一转,她搭靠在李一道拉过袖子遮掩的小臂上。
软软如一滩泉水,扭着身子,站了起来。
她半靠在李一道身上,却是挑眼,向第五茗身侧另一人暗送秋波,道:“上君也真是的,人家怎么说也是挑的,谁会对一个小道士下手呢。”
第五茗眉眼一冷,道:“胡媚,收敛点,他是泰山来的仙君。”
胡媚一怔,借着李一道给她的力,恭谨端正地行了一个礼,道:“胡媚见过大人。”
隗晎点了点头。
胡媚宛如被破了一身冷水,瞬间卸干净了身上的魅劲儿,低声道:“有劳小道长扶我到对面店门。”
李一道点点头。
二人走到了台阶上。
胡媚足尖刚迈上阶梯,便幻出了原型,变成了一只狐狸。
漏出真身是极其丢脸的一件事,她却前肢迈入门栏时,回头对抬步走向迷魂店零号的第五茗,道:“上君,你错了。”
“你所见的每一次,都不是牛大撵我出来的…”
第五茗轻声道:“哦…是吗。”
“我没看出来。”
胡媚笑了笑,目光停留在了那面色不太好的隗晎身上。
正巧,隗晎也看了过来。
胡媚叹道:“也是,你和他一样,不懂情爱,怎么会知道…也就是我惯着他,不然,狐狸看中的东西,哪有得不到手的。”
末了,她回头,一步一颤道:“大人看来亦是受了点伤,零号应该是有药的。”
“该讨要的时候,切莫矜持客气,否则远道而来,什么也没得到,你比起我而言,就会更可怜。”
语毕,狐狸身影,隐进了那店中的层层薄纱之中。
胡媚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大胆。
第五茗回头瞧了一眼她口中的那位“大人”。
结果却是,隗晎并没有过多变化,也没有顺势,对她说点什么。
见状,第五茗愣愣地回转身,继续朝迷魂店零号走去。
但她心里忍不住,胡媚最后一句话,意图太明显了。她即便不懂,那也是写过很多命数的人,其中环节,自是一清二楚。
她嘟囔着,对另一人道:“情爱?”
“李一道,你懂吗?”
李一道摇头道:“不懂。”
他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显然,他这人,太淡了,无情也无爱,方能如此坦诚。
第五茗沉吟片刻,她没有应话,似乎在等着身后跟着的另一人开口。
这一路隗晎话都少得可怜,第五茗这一问,自然是等不到他来搭腔。
良久,撇撇嘴,第五茗哂笑道:“好巧,狐狸刚刚说我也不懂。”
迷魂店零号,小一端端正正立在台阶下。
微微躬身,他适时地问候道:“见过上君,见过大人。”
第五茗指了指李一道,介绍道:“这是我上任后,第一次领的小鬼。”
“吩咐人给他收拾一件房,歇歇脚。”
小一道:“是。”
应完声后,他跟在一旁入了店,道:“知道上君要回来,大掌柜也到店中了。”
第五茗笑道:“她倒是消息灵通。”
小一道:“埭骰埭桡二位无常,在地下遇见大掌柜时告知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通冥牌内,也有一点消息。”
他做事说话太过板正,什么事都回应得毫无差池。
其实第五茗根本不介意雨无伤的消息来源,雨无伤知不知道更是无妨。要晓得,她做司命时,别人的一生在她眼前都是透明的,更遑论行踪。
她早习以为常了。
随性地摆了摆手,她毫不介意,捡着其他事道:“雨无伤可有带酒来?”
小一道:“今早小五去街头买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眉头轻蹙,道:“方才大掌柜是让我出门去瞧瞧胡媚的情况…”
第五茗脚下一顿,垂眼仔细台阶,沉声道:“原来不是迎我。”
“怎么了?胡媚是出什么事了?”
小一道:“胡媚大限将至。”
第五茗怔愣道:“哦…是吗?”
“时间过得这么快…”
眼下明明已经很是留神了,仍是因为小一的那句话,她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趔趄了身子。
幸好,身边这三人,一人伸出一只手。
一人拽袖子,一人拉住手腕,一人揽了她腰,让她半躺着,稳稳当当地凌空在了阶面之上。
四人姿势,着实怪异。
得亏眼下无人…
静默片刻,揽抱第五茗腰肢的隗晎,清晰可见地闷哼了一声。
似被压到了伤口一样,听起来有些沉闷。
第五茗转头看了看,正好瞧见他偷倒吸冷气,缓解不适。
见状,她立马借着小一的手,“噌”地站了起来。
同时,李一道也松了手上的衣袖。
第五茗面对隗晎张了张嘴,最后转身对小一,道:“你家小掌柜最近吃得有点多,方才估计是压坏人了,你待会儿拿点止疼补气血的丹药送去。”
小一道:“是。”
隗晎道:“多谢上君关心。”
第五茗别扭道:“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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