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离别

凌晨三点，苏语眠被渴意弄醒，摸黑走出卧室时，眼角余光瞥见客厅监控屏幕亮着，楼道里的感应灯不知被什么触发。

她心里咯噔一下，轻手轻脚凑过去，刚碰到鼠标，屏幕里的画面就让她呼吸一滞。

陆沉舟就靠在她家对门的墙上，身形被灯光拉得很长。他没看镜头，手里夹着支没点燃的烟，像是在那儿站了很久。

苏语眠心跳瞬间乱了节拍，抓起外套套上打开了门。

迎面就是一顿骂：“陆沉舟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蹲门口干嘛？”

陆沉舟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直起身，声音沙哑：“吓着你了？”

“你说呢？”苏语眠又气又莫名。

他没反驳，只是低声道：“对不起。”顿了顿，补充了句，“你睡你的，我就在这儿待一会儿。”

苏语眠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堵得说不出话刚才压下去的烦躁又冒了上来。

她咬了咬唇，“进来。”

苏语眠侧身让开位置，“不进？那就滚远点，别在这儿杵着。”

玻璃杯里的热水冒着白气，苏语眠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没说话，转身去关掉客厅的大灯，只留下暖黄的小灯。

陆沉舟握着温热的杯子，他看着苏语眠的背影，发尾垂在肩头。

刚才在门外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别讨厌我。”

苏语眠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抬眼望过来，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不安，又像是恳求，重复说着：“别讨厌我。”

苏语眠一愣，她皱了皱眉，语气还是硬的：“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陆沉舟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

苏语眠看着他这副样子，她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语气缓和了些：“陆沉舟，我没讨厌你。”

他抬眼，沉默了几秒，“你今晚打游戏的时候不开心了。”

“还不是因为……”

苏语眠口中的话戛然而止，转而鬼使神差冒出一句，“陆沉舟，你是不是喜欢我？”

空气像是凝固了。

苏语眠的心跳得厉害，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吞回去。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准备打哈哈说开玩笑的。

“你才知道啊！”

苏语眠甚至能听见他话里藏着委屈，真是见鬼了！

她悄悄抬头，却撞进他漆黑的眼眸里。

他没回避，就那样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是。”陆沉舟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清晰些，“苏语眠，我喜欢你。很久了。”

苏语眠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预想过很多种反应，唯独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你……”她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发干。

陆沉舟的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你可以不用回应。”

她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陆沉舟下意识地抬头，又害怕得到一个他最害怕的答案。

苏语眠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陆沉舟僵了一瞬，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他

“我还小。”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坦诚的犹豫。

“我可以等。”

等多久都可以。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就没想过要放手。

苏语眠收回手，她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认真，心里那点不确定忽然就安定了些。

“我不否认对你有好感，”她斟酌着开口，“但是这份好感还不足以支撑我给出相同的答案。”

她不想敷衍，也不想给他错误的信号。

陆沉舟的眼神暗了暗，却很快又亮起来，他站起身，比她高出许多，微微垂眸看着她，“没关系。”

他顿了顿，“我会努力的。”

苏语眠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林薇薇和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

陆沉舟低笑一声，眼底的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没有别人。”他上前一步，身躯慢慢逼近，“从始至终，只有你。”

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语气轻快了些：“那我拭目以待。”

不过她什么时候救过陆沉舟？

陆沉舟也跟着笑了，是那种极浅的笑意。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很晚了，去睡吧。”

……

二人伤好后重回学校，月考悄然而至。

月考成绩榜贴出来那天，苏语眠踮着脚在人群外张望，目光扫过最顶端的名字。

第一名：王哲。

常年第三名的学习委员，名字此刻端端正正地挂在榜首，后面跟着一串刺眼的满分。

王哲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看到榜单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神扫过苏语眠时，带着点刻意的炫耀，翻身农奴把歌唱一个字：

“爽！”

“切，我才不羡慕。”许骁然语气酸酸的。

苏语眠看到自己和陆沉舟的成绩，第七和第六，她心中默默预定一批卷子。

放学后，校门口的湘菜馆里，许骁然把菜单推到苏语眠面前，笑得坦荡：“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苏语眠刚勾了个小炒黄牛肉，“我肯定不会客气。”

吃到一半，许骁然忽然看向苏语眠和陆沉舟，认真道：“我打算出国念书。”

“怎么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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