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重启
两人火速赶往医院。
急救车刚刚到,医院手续流程十分顺畅且专业,如今吕承强已经进了手术室。
经过和黎念以及刘飞的沟通,警方也已经过来,提前了解情况。
女警在边上做着笔录,贴心地安慰黎念让她不要紧张,就是例行调查。
黎念和刘飞,一个是刚刚准备升学的大学生,一个是就业没多久,老实稳定的半编内人员。
警察倒是没有怀疑到他们身上,只是觉得吕承强刚见完他们就出事,实在有些蹊跷。
黎念表情平静,事无遗漏地交代了所有的经过。包括吕承强当年的小本子,她也已经存好了电子档,当场就发给了警察。
警察对她的条理性表示震撼,“你……也是专业的?”
黎念摇头:“只是沾边专业,但未来可能从事这一行。”
女警笑了笑,“你已经比我们很多人都看着内行了。”
边上的男警察打听道:“听说,你是从鹿城特地过来的?”
黎念点头:“对,我的导师给我联系的吕承强的访谈。”
“冒昧问一下,你的导师是……”
“苏应行。”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眼中放光。“是苏教授!他是局里的特聘教授,帮我们破了许多案子呢。就是这两年不太见他出来了。”
刘飞点了点头,骄傲道:“苏老师年纪大了,现在专心教书育人,培养后代了。”
“没想到你们是苏老师的门生……”男警察的态度也缓和了些,“所以,你们是在和吕承强分别后,访谈完第二个对象,行驶到桂花路路口的时候,被人追尾,也就是还没到下一个访谈地之前,就接到了我们的电话,对吗?”
黎念点头,开门见山问:“吕承强告诉我,当年的旧案里,还有两个人以及那个论坛负责人逍遥法外。不知道,警局能不能申请,把这个案子重启呢?”
河城的重大案件不多,除了几件未破的悬案之外,吕承强的旧案可谓是人尽皆知。
但男警察脸色很快变了变:“这就和这次的事情不相关。况且旧案,我们哪里有申请重启的权限?”
女警察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别这么说话,人家是苏老师弟子,就是好心问一下。”
“问了怎么的?她还能帮我们?女人能有这种本事?还不如好好读书钻研理论。”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不也是女人?我不和你一样到了同一个岗位上?”
女警察想要为黎念说几句话,黎念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因为这个不够专业的男警察而消失。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案件要重启,需要上级批准对吧?”黎念点头:“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只是……”她看向男警察,眼神锐利:“如果最后查出来,吕承强这个案子,确实和当年的案件有关,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屈尊汇报一下呢?”
男警察被她的话语给震住了:“你……你怎么就知道和当年的案子有关了?”
“猜的。”黎念还待继续分析,话音却已经被他打断。
“判案讲究的是证据。”男警察“嗤”了一声:“果然还是学生。我告诉你,别以为当年的三个罪犯都是苏老师抓住的,你就能沾了苏老师的光了。还是老老实实读你的书吧,别蹭。”
黎念见无法沟通,干脆不再搭理他,转头看向女警察:“有两个人,我可以提供给你们去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
女警点了点头:“你说。”
黎念详细介绍了他们的外貌,并把姓名和联系方式留给了女警。
“你是说,这两个追尾你们的人,说不定也和当年的案件有关?”女警讶然,“可其中一个甚至年纪对不上。”
“那就优先查查另一个吧。二十年前就能唆使别人杀人,不可能什么马脚都露不出来。”黎念道:“如果查到,他和吕承强这些年的居住地址相差不远,应该就能间接作证,至少他追尾我们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我们见了吕承强,而特意发生的。”
女警“嗯”了一声。
边上男警察的脸色依旧很臭:“说了那么多,对谁袭击了吕承强的关键信息,一点都没有。”
“您还没和我说,吕承强到底怎么了。”黎念分了个视线给他,表情淡淡,“我又不在案发现场,怎么给您提供关键线索?”
“你……你应该知道,不配合调查是什么结果!”男警察鼻孔出气:“我对你们家的情况也有所耳闻,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什么黎家大小姐就对着我拿腔作势,我不吃你这一套。”
“这位警官,虽然不认识您是谁,但是请您以专业的态度面对我,而不是刻意为难,吹毛求疵。”黎念指了指他的警号:“否则,我可以去投诉你。”
女警察见两边真的要剑拔弩张起来,连忙拉住黎念,压低了声音劝她这个能说动的人:“他这人就是有病,你也别对他太计较。当年的案子,是他师傅负责的,后来因为后续迟迟没能抓到那个论坛主导人,他师傅被撤职了。他为了这件事情记恨了好久,对吕承强一直没什么好脸色。所以牵扯到你,真对不起。”
刘飞听了,“啧”了一声,附和黎念:“那还真的挺不专业的。当年他师傅可以和苏老师配合得那样好,抓住三名罪犯。他真是远远不及他师傅。”
男警察被戳中了心事,怒目瞪过来,甚至想要动手。“曾佩音!你凭什么拿她和苏老师比?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有这个本事抓住逃了二十多年的罪犯吗?”
黎念挡在刘飞前面,直视男警察的眼睛:“如果我说,我有呢。”
“你……”
“到时候,希望你好好地,同我以及学长道歉。”
男警察抿了抿唇,“你要是真能破了这个旧案,我陈戴文跪下向你磕头谢罪。”
“好。”黎念低笑了一声:“你倒是性情中人,但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了一些,建议改改,看着真让人想揍你。”
为了同一目标,矛盾霎时说和,两边终于平心静气下来对话。
陈戴文说,吕承强是在搬进新家,出门采购日用品的时候,被袭击的。
“在一个小超市后面的巷子,那地段是周边附近最差的,没监控,所以是谁干的真的很难说。附近的居民偶然路过,发现他倒地流血不止,这才叫了救护车,报了警。”陈戴文怨念重重:“你说他好端端的,跑那么个三无小超市去干什么,不知道会有人盯着他?”
“我提醒过他小心。”黎念叹了口气:“但……底层的生活,又哪里是我们可以感同身受的?”她有些懊恼,当时要是都帮他安排妥当就好了。
吕承强没有钱,就算搬到了好小区,也没有进大型卖场购物的习惯,应该是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么个便宜的三无小超市。
而歹徒肯定是早就熟悉他的习惯,同时对周边地带十分了解,才能一路尾随,找到监控死角动手。
曾佩音道:“他失血过多,还被捅伤了腰子。现在还在抢救,希望人没事。”
黎念点了点头,突然转向陈戴文:“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可不可以配合?”
*
黎卿不仅没有收到黎念的航班信息,还收到了陌生男人的骚扰微信,当天晚上直接收拾了行李,飞往河城抓人。
黎念则看着手机微信上哥哥截图的郝志昊的消息,淡笑不语。片刻后,她发消息让黎卿转发给郝志昊,说约一起吃饭。
陈戴文则是一边向上司汇报黎念的想法,一边挨骂。
“胡闹!这是咱们的普通民众,哪里能让她当诱饵!你真是这么多公家饭都吃到狗肚子了去了!”
陈戴文闷声不语,任由上司骂了个爽,末了,才低声下气求道:“希望您给我个机会,我会用我的性命保护好她!我……我用我的警号担保,她不会有事。”
“不行,这不符合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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