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情到浓时赴巫山（下）
本停了的雨在云洇回到家后又下了起来。心系夜间，白日就过的颇为漫长，从她吃完午膳开始做针线活，等缝好第二条抹额，回过神来时才是黄昏。
将做好的抹额放入小匣子中，晚饭用中午的剩菜剩饭应付完，她就开始无所事事又心浮气躁。
既怕唐季扬来，又怕他不来。
在茶馆时虽说得轻易，但后面仔细想想，又觉得太过冲动。
清白什么的倒是无所谓，这东西影响的就是个名声，旁的姑娘嫁个好人家看重一个好名声，她一个入殓师又不需要，也根本没有，只唐季扬还觉得她还有罢了。
只是自己没吃过猪肉，也未见过猪跑。看唐季扬模样，他很有可能与自己半斤八两。
古来因房事不和谐而闹僵的夫妻常有，她与唐季扬虽不是夫妻，但若今夜过后感情生疏了可如何是好？
明日他们便分道扬镳，她不想因这种事与他生了嫌隙。
早知道，就不说了。
可她，又有点想……
思来想去，她翻找出师父的遗物，拿出摞她生前常看的秘戏图放入屋中，想着若唐季扬真来了，她就拿给他看。
沐浴后躺在床上拿闲书打发时间，翻来覆去几息后终于到了夜间。
云洇往外张望得愈发频繁，心里也愈发焦急，他应当会来才对。
不过为何还不来？
因为唐季扬正被秦焕耳提面命。
“等去了邕州你就别用本名了，老夫给你取了‘长空’二字，你就用此名作为步兵好好磨砺一番，立立战功，也让为师长长脸……你听到我说话否？”
秦焕提起唐季扬耳朵：“从去了集市后便心不在焉，要是在战场上，你小子早尸骨无存了！”
“哎哎哎，抱歉，师父，我这，这不是舍不得您吗？”
“我呸，我还不知道你舍不得谁？”秦焕苦口婆心：“虽然洇儿是百年难遇的好姑娘，但她既然要嫁人了，你也别纠缠着不放。”
“我才没纠缠她……”唐季扬嘟囔。
“哼，这可是你说的，你等会下山可千万别找她。”
唐季扬不应声了。
秦焕又说：“刚才我说的话，你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当步兵时我叫秦长空，不会暴露身份的。”
唐季扬回得有气无力：“师父，当步兵能挣什么军功？我还不如去漠北，我二姐定安排个副将给我当。”
“你个臭小子，”秦焕恨铁不成钢地揍他一拳：“你将士兵的命当成什么？不从微小做起，就敢去纸上谈兵，让麾下的战士给你送命？你给我记住，战场上生命不分三六九等，没有普通的士兵，只有勇敢的战士！用我教你的剑术，杀死敌人，拯救同伴，活着回来，保全你自己的性命，就是最大的战功，懂不懂！”
“是……是！”唐季扬震撼：“师师父，您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抹了把湿润的眼角，秦焕横眉冷对，脸部线条依旧冷硬：“能有什么伤心事？风太大了而已，知道了就赶快下山，好好道别吧。”
“嗯！”
唐季扬以最快速度下山，打了井水沐浴三遍，换上身最好看的衣裳，才进了云洇屋中。
很多东西已被她放入包袱，因此她闺房空旷不少，只有一叠书册模样的东西高得吓人，突兀地放在床边。
几乎快睡着的云洇被动静惊醒，见到来人，又把眼睛闭上：“你来得好晚。”
唐季扬拿凳子在床边坐下：“你想睡就睡吧。”
“……那你来干嘛？”
唐季扬轻咳一声：“等下你就知道了，总之你不用动。”
她好似确实不用动……
云洇点点头，点了点那摞书册：“你先把这些看完。”
“这是什么？”唐季扬没设防，拿起一本便看起来，看一眼脸瞬间变得通红，再看到那书上的褶皱时，大红脸又转成黢黑：“你看了很多遍？”
“我师父看的。”
唐季扬面色稍安，他将那书扔开：“云洇，你听我说，我不是来干那事的。”
“哦。”
……怎么听出了些失望？唐季扬牵住云洇的手，从怀中拿出一物往她腕上套：“我、我也很想和你肌肤相亲，但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因为怕你背着我成亲。今日你问我若你和徐凌时过得好，我会如何对不对？”
将指环套上，唐季扬深吸口气，规规矩矩将云洇手放置床边，便不再碰她。
“云洇，我心悦你，我属意你，我想在你及笄这日，请求你做我此生唯一的妻子——这本是我昨晚想说的话，但若你选了他，和他过得好，便一直过下去吧。”
“昨晚想说的话？所以你现在……不想再对我说了？”云洇不再困倦，用手撑起上半身，打量着另一只手上的手链。
这手链由一极细的翡翠镯子作底，攀上人为捏成的银丝，如缠绕的树枝拓展出条链子，与食指上一指环勾连。
那指环亦嵌着翡翠，其下有一暗扣，拇指扣住，竟露出个锋利的银质弯钩。
“这是，定情信物？”
“本来是。”唐季扬回答地愈发艰涩，他苦笑一声：“既要分别，这大抵只能作为你的及笄礼物了。”
云洇的表情不算高兴，她嘴角压得很平，弄得唐季扬一颗心七上八下：“你不喜欢？”
“你要和我分开，再喜欢有什么用？”云洇突然发难，用蛮力将手链往下脱：“谁要你的及笄礼物？你别送我，留着送别人去！”
她拿手帕遮住脸，闷闷说：“你快走快走！”
亏她等了这么久，结果就说这种话！
精心雕刻的礼物被扔进手中，还是因为他讨厌的徐凌时，唐季扬也有些气，控诉着：“马上要成亲的明明是你，我都退了这么多步，你还赶我走？”
“我都说了要退婚，你就是不信我！还假惺惺祝我幸福，谁要你祝我幸福！”
云洇背过身：“既然你这么爱成人之美，宰相肚里能撑船，就赶紧走！”
“谁爱成人之美？你和徐凌时算什么美谈？还不是我没有其他办法，根本没法帮你！”
“退个婚何须你帮？告白是我主动，肌肤相亲也是我主动，你安安分分接受不就好了？总说这么多废话！”
唐季扬羞恼不已：“我、我……亲吻可是我先主动的！可你现在也就让我亲了三次！”
“那是因为被你吻会腿软——但是！”
云洇又转身，任脸上的手帕飘至空中，抓着他衣领，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亲一口。
她微微缩着下巴，巴巴望着他，呐呐道：“躺着，就不会腿软了……你要上来亲吗？”
！！！
因云洇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唐季扬气息不稳，左臂一撑，那摞得整齐的秘戏图尽数落地，不少展露开来，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
云洇下意识看过去，刚看到个模糊的影子便被唐季扬挡住了视线。
“别看！”少年急促出声，脑子里天人交战。
到床上去肯定是不行的，单纯抱着她睡自己已可耻地有了反应，若再与她在床上拥吻，那还了得？
想是这样想，待回过神来时，他却已经抱着姑娘在床上翻滚，怔怔垂眼之际，他已不知缠着云洇吻了多久，只见她双目迷蒙如湖间初雾，两颊通红若黄昏晚霞，红唇水光潋滟，微微张开，似乎闭气得久了，正缓缓吐着气。
唐季扬不知自己是何时揉乱她墨发，又扯乱了她衣领，只慢慢感受记忆回笼，回想起他将云洇拢入怀中，失去理智般碾磨着她唇，犹觉不够，乃至撬开她贝齿，与她唇舌交缠。
……同个禽兽一般，感受着舌根传来的阵阵麻意，唐季扬难以置信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人是酒后乱性，自己是真的流氓。
“唐季扬？”
少年心神一漾，仅仅因为姑娘喊了他名字，又差点未能守住底线。
不行。
不行。
不行不行。
“云云云洇，我明早再找你。”
唐季扬想翻身下床，刚站起身，腰带却松松垮垮掉落在地，“啪嗒”一声，他裤子落至腿边。
他瞠目结舌，慌慌张张将裤子往上拉：“这怎么、怎么……”
“怎么掉下来了？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扯的。”
云洇摸了摸头发，捂着被子起身时，柔软的外袍从肩头滑落，她舔了舔唇：“你也扯了我的，要看吗？”
“对对对不住。”
唐季扬不敢看自己的“成果”，闭着眼后退，摸到凳子后坐下来，开始缠他的腰带。
心慌意乱时更手忙脚乱，他系了几次都不曾成功。
云洇耐心等了会，伸出手扯住那腰带，唐季扬一惊，那腰带就若蛇一般缠在了云洇手间。
“看来你走不了了，继续吧，我觉得很舒服。”
看着眼前人羞愤欲死，云洇故意刺激他，将腰带丢至床最深处，大发慈心给他第二个选择：“你也可以越过我去捡你的腰带。”
“哈、哈哈，”唐季扬嘴唇发抖，嗫嚅开口：“我不用腰带，也能回隔壁。”
云洇歪歪头，柔软的秀发垂至胸前，她笑笑：“是我疏忽了。”
她伸出双手，任由被子落至腰间。
……唐季扬僵硬地往前几步，又抱住了她。
帷帐不知是何时散下来的，两人衣物也不知是何时丢出去的。
全身心与唐季扬交颈相拥，云洇只觉身体越来越软，眼睛也越发睁不开，思考的能力已快被周遭的热气彻底蒸发了。
唐季扬在湖中洗澡时，她见过点他身体裸着时的轮廓。
当时不觉有什么，如今抱着他，却觉万分不同。
和隔着衣料抱着他时不一样，也和她全然不同，他全身都好硬，压得她喘不过气。
云洇有些呼吸不了，头向后仰去，唐季扬却着了迷，跟着过去，衔着她嘴不肯放开。
“唐季扬，”云洇双手推着他胸膛，低低喘着气：“别压我。”
他压着她？唐季扬脑子像浸了水一般，昏昏沉沉，低头看去，才发觉自己将少女压至床上，一手绕过她后背，围着她腰，一手插进她发间，不让她躲。
他一条腿也已横亘进少女腿缝，将她两腿分了开来，若不是云洇及时喊停，不知道他下一步还将干出什么事来。
感受着姑娘的温暖，唐季扬低头看着胸口不断起伏的云洇，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慌乱地站起来。
没站成，云洇眼疾手快，双手攀上他脖颈，嘴唇贴着他耳廓，轻轻地蹭，慢慢地亲，黏糊地说着话：“怎么总在关键时候走……”
噬骨的痒意与极致的柔软几乎又将少年的理智掩藏，唐季扬呼吸再次变得混乱，微微颤抖，条件反射般轻吮着云洇白嫩的脖子，掐着他腰的手，更是鬼使神差地，慢慢往上探……
“唔……”云洇檀口微张，呼出口热气，松了手，仰躺在床上。
好羞耻。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下巴。
也很痒。
“唐季扬……”
“叫我长空，师父说，我参军后，就叫这个名了。”
“长空？”云洇重复了一遍，她脸又红了几分：“那你能叫我淼淼吗？我很喜欢你叫我淼淼。”
“我也很喜欢你叫我长空。”唐季扬的话有些含糊，似乎含着些什么。
这让云洇想起初来南水县时师父送她的小狗，它小小一团，在五月出生，所以便取名叫五月。
当年毛茸茸的五月与她一样小小一团，每次见了她便摇着尾巴来舔她的脸，同现在的唐季扬一样，但他舔的不只是她的脸......
云洇眸光涣散，觉得舒适又折磨，吐出的每个字，都好似变了调：“是、是这样吗？”
她觉得有些怪，总觉得差了些什么，有些不上不下。
“你不舒服？”唐季扬并未正面回答，只加快了速度。
云洇变得更为汗涔涔，大腿也开始颤抖：“她们说，会痛……”
“不痛不是更好吗？”唐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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