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搭乘贝利航空的艾梅莉丝很快便看到了那栋燃烧的建筑。
若史莱姆拥有嗅觉，她此刻大概会被夜风中扑鼻的焦灼气味呛得倒退半步。
滚滚浓烟已将三楼以上全部吞噬。
黑烟在昏黄的路灯下翻腾扭曲，如同无数愤怒的幽灵嘶吼着升上夜空，伸手试图抓住那轮冷漠的月亮。
“寻找起火点，贝利。灭火的任务交给你，我去里面——哇哦，这年头，吸血鬼也管火灾吗？”
她站在斜对面的楼顶俯瞰火场，嘴里嘟囔着。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已经如箭矢般冲入火场。
不到几秒，大门猛地被撞开，数名惊魂未定的住户们踉跄着逃了出来。
口中大喊着救命，怀里鼓鼓囊囊，不用想也知道是些什么。
“根据网络上收集的资料推测，这位‘吸血鬼先生’的职责范围广得吓人。”贝利应道，“确认起火点——三楼左侧第二间。屋主是一对夫妻，附近监控显示男主人晚间独自出门，未见返回。女主人和婴儿是否仍在……”
话音未落，他热心的主人已经一跃而下，直奔那扇冒着火光的窗户。
“保证完成任务。”贝利放出用于指引与搜救的便携飞行模块，就开始接管外围的工作。
首先报警，救护车也需要。
然后黑入调度中心一看——
资源分配状态为“延后处理”？
看起来，刚刚有一处高档商业区也起火了，所有可调配消防车正被优先调往纳税更多的地区。这栋几十年前由韦恩集团出资的福利楼，被排在了末尾。
第二个坏消息也随之而来：附近消防栓全线无水。这一片区域的供水管年久失修，早已被悄然从主水网中剥离。
哦，哥谭。
贝利短暂屏蔽了情绪干扰，继续寻找替代资源。
他们当然可以把所有人救出来、等消防车来了再说——但若不现在减缓火势，这栋建筑肯定保不住。而这也是他主人所爱名下的资产之一。
机器人开始计算其他计划的可行性。
与此同时，撞进房间的艾梅莉丝开始为自己当初贸然选择史莱姆基因感到轻微懊悔。
虽然具备一定火焰抗性，不至于立刻被烤干，但体内水分却还是随着时间流逝在悄悄蒸发，这很可能会影响她之后的行动。
速战速决吧。
请女神保佑，不要让她遇到蝙蝠侠，那对自己的心脏实在是不太友好。
脑中吐槽不断，艾梅莉丝的动作却一刻未停。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室内环境——简单的三口之家。
客厅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囤积的日用品塞得满满当当。
现在，它们全变成了助燃的引信。
曾经占据半个房间的沙发早已化为一堆塌陷扭曲的焦黑残骸，只剩几根烧红的金属骨架弯曲裸/露在外，熔化的泡沫混着灰烬，在地板上留下一大片恶心的污渍。
艾梅莉丝看向随行的搜救机器人，可惜这个模块并未安装扩音器，她只能根据飞行器的行动轨迹来判断贝利想要传达的信息。
“有人吗？！”
她快步冲到最近的门前，从门缝挤入部分液体——是卫生间，无人，烟雾翻滚。
那另一间房——！
再次通过门缝钻入，艾梅莉丝果然发现了躺在床上的母亲和婴儿。
女人双目紧闭，脸色在苍白中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却发紫。艾梅莉丝虽不懂这在医学上意味着什么——毕竟帝国的教育体系从未将“人类生理学”列为必修课程，但她直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就像上次救布鲁斯那样，史莱姆迅速放弃拟人的外形，将她们包裹进安全的空腔内，猛地撞破窗户逃离火场。
放心，瓦雷蒙一定会负责赔偿玻璃的。
地面上早已有不少围观群众。见到这团粉红色的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哥谭人，也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谁知道它是来救人的，还是来进食的。没看到它肚子里还有人吗？
“蝙蝠侠！”
忽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艾梅莉丝立刻紧张回头，结果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黑影，她的目光锁定不远处发声的家伙，那人正一脸激动地望着她。
……她？
艳丽的粉色史莱姆，和那团黑漆漆的哥谭蝙蝠，她和他，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吗？
“请叫我——粉光小姐！”她气呼呼地变回人类模样，双手交叉，“才不是蝙蝠侠！”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周围的哥谭人猛地后退一步。
艾梅莉丝心里叹气。
算了，这不是重点。
她环顾四周，高声喊道：“有人会急救吗？这位母亲和孩子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已经昏迷了！”
一位圆润的中年黑人女性立刻挤了上来，声音带着颤抖：“我是内皮尔家的邻居……我学过一些心肺复苏。”
“太好了！”艾梅莉丝立刻让出位置，“那就拜托你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我还得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需要救援！”
她右手拉长，一把抓住大楼顶端冒出的天线，整个人顺势高速弹射而上，目标是四楼的住户窗口。
结果不巧，刚在窗边停下，就撞上了一双冰冷的白色目镜。
——对吸血鬼来说，真是奇怪的打扮。
这是艾梅莉丝第一次以这样近的距离直视蝙蝠侠，上一次不欢而散，她只看清了某位吸血鬼的剪影。
但她的脑子像是被火场的热浪蒸干了一样，完全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尖叫一声，猛地收回右手，整个人被甩上了顶楼。
好丢脸。
蹲在地上捂脸的粉色史莱姆几乎要变称红色了。
艾梅莉丝拍拍脸颊，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既然吸血鬼先生也冲进了大楼，那她就从上往下搜救。
绝对不是在躲他，这是为了更高效地分工行动！
反正，那位吸血鬼肯定不怕火……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艾梅莉丝迅速开始搜救工作。
三四楼之间的楼梯已经完全被火舌吞噬，强行穿越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只好先将上层住户引导至顶楼，再用史莱姆降落伞带他们脱离危险。
看这火势，用不了多久就会烧到最上层。
六、七、八楼的人已经都被她疏散了。
过程中，让艾梅莉丝感到震惊的是，哥谭人大概是太习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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