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药石饭

行了半日山路，又逛了好一会儿寺院，待放下行李，于房中坐下，已是傍晚。

几人精疲力尽，只想往床上躺。

虽是通铺，但沈南南担心黎暮缃有什么讲究，便叫她先选床位。

黎暮缃也不娇气，直说：“我睡哪里都可以的。”想了一会儿又道，“我同南南姑娘挨着可以吗？”

沈南南浅笑：“当然可以啊。”

将床铺好，黎暮缃选了最里侧，往外依次是沈、冷、杨、林四个。

杨灵灵和沈南南躺在床上闭眼小憩，林冬青、冷砚冰、黎暮缃三人则在桌前坐着。

不一会儿，便听门口有僧人敲门：“几位施主，住持请施主们去斋堂用饭。”

杨灵灵眼皮也不抬，只软绵绵地甩了甩手：“我已经半身不遂了，不用管我。”

沈南南躺在冷砚冰的床位上，和杨灵灵挨着，虽实在不想动弹，又念着她们此次出行，明面上是为了随侍那储巡按，自己不去恐多有怠慢，于是艰难地支起半个身子，准备下床。

又颇担心地问杨灵灵：“真的不去吗？小心半夜饿了。”

冷砚冰道：“那待会儿我给你带些回来吧。”

杨灵灵忙说：“真的不用。”又拍了拍床头的几个包裹，“我有干粮的。”

林冬青劝道：“还是要按时吃饭哦，小心又胃疼。”

杨灵灵“嗯嗯”两声：“知道知道，一会儿睡醒了就吃。”

沈南南几人刚走，杨灵灵立马睁开双眼，把系统叫了出来。

“我想换浪漫爱体验对象。”

“叮”的一声，拉郎配面板出现，系统再次将她熟悉的四个人介绍了一遍，并友情提示她：

【若您选择更换浪漫爱体验对象，那么您此前与晦明互动所推进的恋爱支线剧情进度，以及所产生的好感度将全部清零。同时，系统还将扣除您50积分。】

知道知道，赶紧的吧。

【正在为您查看相关数值……当前您的恋爱支线整体剧情进度为5%，晦明对您的好感度为15%，您当前剩余积分为16.5分。很遗憾，您当前剩余积分不足，不能够进行浪漫爱体验对象更换。】

“哦，真遗憾。”

杨灵灵故作地撇了撇嘴，实际上心中却窃喜万分。

她当然知道自己积分不够，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卡系统bug。

上一次她便得知，系统会在她想要更换浪漫爱体验对象时，向她播报当前的恋爱支线剧情进度，以及晦明对她的好感度。

她方才见晦明这般冷淡，还以为好感度已经负分了呢，怎么现在比上次还增加了5%？

杨灵灵从包裹里摸出一块肉干嚼着，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心，海底针。

*

从斋堂中用完斋饭出来，山雨竟猝不及防地下了起来。

廊外雨丝淅淅沥沥，凉意霎时袭来。

因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拘束，沈南南忍不住吐槽：“上次来怎么没发现这寺里竟然有这么多规矩？”

“排场真大。”冷砚冰撇嘴。

储衙内也甚为不解：“而且还是吃药石饭。”

因沈南南不知何为“药石饭”，储衙内便解释道：

“寺庙通常‘过午不食’，所以称晚饭为‘药石’，意味着是用来治疗饿病的。所以一般年轻僧人或者修行到家的，都是不吃药石饭的。而且寺中吃药石饭的话，都是僧人自便，很少看到这种住持坐镇，众僧齐聚的。”

林冬青想了想：“毕竟是招待贵宾嘛。”

还未踏进斋堂之前，她们以为，这次应当也是各自取些饭菜，寻了位置用餐便是。

谁知还未踏进斋堂，便见院中整整齐齐地站了好些僧众，也不进去，只安静地等着。

院子里有一处净手池，流水用竹子引了山泉蓄于池中。

见僧众们排好队，拿了些水池旁的豆沫净手，又用水瓢舀了些池水冲洗干净。

沈南南几人便也跟在后面有样学样。

忽听得堂中钟声响起，僧众这才依次进入。

进得堂内，只见僧众们皆规矩地端坐着，桌前早已放置好了钵箸。

僧人将沈南南等人引至斋堂左侧最前面的一处餐桌，便见住持与储巡按款步而入，身后跟着首座、都寺、维那。

僧众立时起身，皆恭敬地行礼，沈南南几人这边刚坐下，也跟着站起身来，学着合掌拜了拜。

待住持与巡按两人上座后，首座也与都寺、维那等人到了沈南南右侧的餐桌。接着众人入座，典座便带着斋堂的职事僧们按照座次为众人盛粥。

眼看盛粥结束，储衙内几个饿鬼投胎，手正往筷子上一摸，忽见住持突然双手合十，接着众僧也合起掌来。

几人猝不及防，忙不迭地跟着合掌，又听得众僧口中齐整整地念叨起什么来，没过一会儿又停了，听住持一声：“请斋。”

住持动筷，众人这才也拿了筷子，埋头吃起来。

沈南南心下疑惑，正想找个懂行的人问问，奈何现下晦明法师坐在隔壁桌，便只看了眼向他所在的方向，低声问桌上的其他人：“这些法师方才念的是什么经啊？”

几人皆摇头，唯独储衙内用手帕擦了擦嘴，回道：“这是‘解斋之咒’，我爹每每吃饭前都要念。”

然而此时堂中寂静非常，沈南南几人虽已将声音压得极低，可隔壁桌的圆业法师等人却将这声响听得清清楚楚。

圆业法师清咳一声，向沈南南这桌望来，眼风凌厉，警告几人“食不言”。

沈南南循声看去，恰好对上他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立马噤了声，正欲低下头，却见一旁的首座也正看向这边。

然而晦明的眼神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很快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可沈南南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似有一抹一闪而过的遗憾。

*

回了院儿中，雨又渐停，储衙内、沈观澜回屋，沈南南几人也进了房中，见杨灵灵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你们回来啦？”

沈南南“嗯”了声，坐了床沿上：“吃东西了吗？”

又见杨灵灵用被子将两条腿的膝盖裹住，知道因为下雨，她那双老寒腿又疼了。

“吃了。”

沈南南打了个哈欠，提议道：“咱们还是赶快洗洗睡了吧，瞧着刚刚用斋饭这排场，只怕明日正式安居的时候，规矩只会更多。”

林冬青站在床边整理包裹，问道：“我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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