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好养活
夜色已深,堂中零星坐着几人,皆风尘仆仆,满脸倦色,一边放着个鼓囊囊的包袱。
奚燃臭着张脸,指挥于行宛拿帕子将桌椅擦了又擦,胸中那点闷气全然不见,只剩对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店卫生情况的质疑。
一边被他唤来的伙计等待良久,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说道:“这位娘子,我们店很干净的,每桌客人走后都有伙计打扫,一张桌子干湿轮换擦三遍呢,抹布都是半月一换,您实在不必让小公子如此.......”
剩下的话在奚燃一记冷瞪中逐渐消音。
他冷笑道,“她就乐意帮我擦,客人干什么也要看你们眼色吗?”
那伙计忙堆笑讨饶,“不是不是,绝无此意啊!客官您继续,我等到什么时候都行。”
他冷嗤一声,这才饶过他,又盯着于行宛勤勤恳恳地将桌椅板凳各个角落都擦了一遍,才肯纡尊降贵落座。
于行宛额上已出了些薄汗,却毫无怨言,只欣喜地跟着坐下来,眼巴巴瞅着奚燃,等他发话。
奚燃被她盯得不自在,扭开脸去,说:“好了,你来点菜吧。”
于行宛高兴极了,感觉一点也不累了,兴冲冲地对着伙计说:“我要两碗面!”
伙计记下了,问:“还有吗?”
于行宛快乐地摇头,说:“没了!”
奚燃:......
“等会儿!”眼见伙计真的要走,他扶额深深叹了口气,对于行宛说道:“你就只点两碗面吗?”
这也太寒酸了......
没见那伙计脸上都好像带了点鄙夷,笑两人摆了半天架子,到头来就点这么点儿。
其实,此人实在多心,这伙计哪有他想的这意思。
只他平日里走到哪儿,都惯常一通高消费砸下去,就算见天的鼻孔看人,也不耽搁换老板笑脸。
在他的认知里,有钱等同为所欲为,而相对的,不掏钱还磨磨唧唧一堆事,纯粹是丢人现眼。
奚燃催桌对面人,说:“这些不够吃的,再点点儿。”
于行宛老实地看着他,说:“可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菜。”
奚燃问伙计:“你家都有些什么招牌菜?”
那伙计一口气报了数十个菜名,直将于行宛砸得晕头转向,反应不过来。
奚燃问她:“你想吃什么?”
于行宛有些犹豫,说:“红烧肉不错,红烧蹄髈也很好,红烧鱼也可以,但都是红烧,来上一样就可以了。”
她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奚燃,要他抉择。
奚燃却直接拍板定了,教那小二按照她说的各样呈上,又一口气报了七八样荤菜,再加几样素菜,方意犹未尽。
这样一通下来,菜单上有的,差不多都点齐了。
伙计眼下表情才是有些苦哈哈,小店人手少,平日里来往客人再怎么出手阔绰,也没有像这样胡来的,厨房估摸着要忙好一会儿了,连他也得过去帮忙。
于行宛却开口止住他去步,道是:“对不住,他对菜量没什么概念。夜已深了,我们两人吃不下这许多,厨房恐也要好一番折腾。烦请再去掉几样吧。”
她将那几样重复的红烧菜式去掉,只留一道,又择奚燃所说留下三两道,方才停下。
伙计这才松口气,径直去了。
奚燃见她开口,倒没勉强非不许她改,只扭头托腮瞧她。
桌上烛火跳动,映照人眼中,便是温暖柔和的亮光。
他颇新奇地说:“我以为你喜欢红烧口味呢。”
又说,“你不是第一次点菜吗?怎么不叫上一整桌,不舍得银钱吗?我爹超有钱。”
于行宛温声说:“我们两人真的吃不下呀。”
她见奚燃轻嗤,不以为然的样子,复又强调:“这样一桌下来,我们二人至多一样尝上一口,便也饱了,剩下的都要倒掉,岂不白费?何必劳工费力呢?”
这有什么大不了?奚燃不解。
他平日用餐,不论在家或是在外,食案上定是满满当当。便是一样只尝一口,直至饱腹,也尚有许多原封不动。哪怕心血来潮要吃清淡些,陈上清粥也要十数样荤素小菜来配。
倒便倒了,镇国公府家大业大,父亲名下商产遍布天下,后半生都不够他挥霍的。他不过膳食上精致些,实乃九牛一毛。
于行宛却自有其固执,她摇摇头,不再分辨,只说:“这样不好。”
奚燃拿她没办法,也作罢,又问:“你还没回答呢,是不是喜欢红烧?”
于行宛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清楚,我什么都喜欢吃。”
有次生辰,厨房送来的菜里便有道红烧肉,她尝了很喜欢,还分给侍从们吃,大家都说好。那次生辰好开心,连带着这道菜,也记了很久。可惜,她不太能常吃到。
但于行宛不挑食,真如自己所说,什么都能吃,什么都也喜欢吃。
奚燃兴冲冲地,欲讨她开心,道:“你要是喜欢,等回了我家,我叫膳房天天给你做。我爹此人穷奢极欲,钱多的没处花了,特辟了条商道,专人快马从四洲十九城供新鲜食材,满天下从出名的酒楼挖来名厨,八大菜系各有传人,顶出色的都在我家。我叫他们每样菜都红烧给你吃。”
他对她说,“你在我家也能点菜,想吃什么点什么,想吃多少点多少。”
于行宛弯眉,说:“好呀。”
奚燃也不知怎的,见她笑,自己就跟着高兴。
他想,兴许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伙伴,两个人在一起,就十分开心。
奚燃从前眼高于顶,脾气也坏,没什么称得上朋友的人。这回误打误撞,碰上个在家被打压惯了、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于行宛。两人之相遇可谓周瑜打黄盖,一个自鸣得意,一个真心崇拜热烈捧场,
奚燃胡思乱想着,突然,又想到什么,说:“诶,于行宛,现下你用我的身体,我用你的身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是不是也算血肉至亲了?”
好胡说八道的一句话,于行宛被他这番奇思妙想逗乐了,她说:“这怎么能一样呢?”
奚燃挑眉,反问:“怎么不一样?”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可见于行宛开口反驳,他便不乐意了,就此敲定,“好了,于行宛,你我今日起,便是兄弟了。”
于行宛听他这样讲,哭笑不得,说:“这怎么行?”
他咬着不放,说:“这怎么不行?”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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