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16

苏栗昨晚沾床就睡，难得没有失眠。

CL州是阳光的宠儿，窗外不出意外依旧是一个明媚天。勤劳的管家邓肯从花园穿过，苏栗隔着空气朝他挥手。

苏栗洗漱下楼后，帮厨女士给她端来早餐。

她抿了一口牛奶，抬眼看到邓肯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

“早上好，莉娅小姐。”

“早。”

苏栗眨了眨眼睛：“是谁要出门吗？”

邓肯微笑回答：“艾诺先生明天要搭乘飞机去纽约。”

班杰明-艾诺本来早就需要回纽约处理工作，但因为苏栗的到来，他难得多留了几天。

邓肯把行李箱提到车库。

苏栗意识到，自己应该要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

早餐快结束时，手机传来振动声。

乔洛洛给她发来了微信消息。

萝卜头：苏栗～你现在方便电话嘛？

看起来有些着急的样子。

一颗栗子：没问题

消息刚发出去，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洛什么都没说就先叹了口气：“朋友，我完蛋了！”

“怎么了？”

苏栗立即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担心地问：“你还好吗？是不是昨天那群人？他们找你的麻烦了？”

“不是不是。”

意识到苏栗误会了，乔洛洛心里一暖，连忙解释。

“是诺亚！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昨晚发生的事他全知道了，他现在很生气！”

诺亚一直是友好邻家哥哥的形象，从不对家里人发脾气，性格和学习成绩都很好。

乔洛洛从来没见过他冷着脸的样子，一时间有些犯怵。

而且...…

诺亚生气就算了，万一他把事情告诉了他父母，那么乔洛洛的爸妈肯定也会知道。

来美国留学是乔洛洛自己坚持的，她的父母并不是很赞成，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才勉强同意。

乔洛洛的父母对美国的印象可以三个字简单总结：不安全！

开玩笑！要是让她爸妈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自己就别想要在美国念大学了！

“诺亚看上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和他好好商量过了吗？他怎么说？”

“我说过了，可是他的脸色很不对劲，板着脸冷冰冰的，说不准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祈祷待会儿诺亚心情变好！大发善心！”

乔洛洛叹气。

“对了，昨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面临危险，苏栗却毫不犹豫地冲到她面前。

这让乔洛洛很感动。

苏栗拖长了语调：“我们是朋友嘛～”

乔洛洛咧嘴笑：“还好遇到了布兰登，对付那种恶劣可恶的男生，只有布兰登这样的人才会让他们害怕！”

女生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布兰登的崇拜。

苏栗没忍住反驳：“可是他揍得也太狠了一点。”

“也许吧，可是如果没有布兰登的拳头和冷冷的警告，我之后的校园生活绝对不会平静的。那群人肯定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乔洛洛斩钉截铁地说。

苏栗听完一愣。

她讨厌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行为。

可是……

这里可不崇尚什么以和为贵的理念。

对付这样一群令人头疼的像老鼠一样的存在，只有更厉害的拳头和绝对的威望才能制服。

——这和大陆的校园生活很不同。

苏栗忽然意识到这点。

指尖在手机背面反复摩擦。

认真回想，除了刚开始见面时的派对乌龙，布兰登确实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

他自大狂妄，高傲张扬，像一只无法驯服的猎鹰。

可没人敢否认，他有这个骄傲的资本和实力。

球迷们和观众在看台上为他的名字激情助威，为他在绿草地上驰骋的速度疯狂，为他的冲锋达阵用力呐喊。

谁能不爱这个把天分和汗水都尽情挥洒在球场的金发少年呢？

“对了，苏栗~你和布兰登是什么关系啊？”

橄榄球队的人都人高马大的，毫不夸张地说，每个人的手臂肌肉壮得和她的大腿一样粗。

科林送她回去的路上，乔洛洛因为后怕，缩在副驾驶座上跟个鹌鹑一样，什么都没敢问。

“……没什么关系，可能是见不惯那群人欺负我们两个女生吧。”

想到今晚就要离开艾诺家的别墅，苏栗觉得没必要把她认识布兰登的事情说出去。

乔洛洛迷惑。

“怎么会？！不是他送你回去的吗？

学校的女生们都想要坐上布兰登的车，但除了球队教练女儿外，我还没见过其他女生坐上他的副驾驶！”

“而且我看他对你的样子，不像是不认识啊？”

苏栗：“那，可能是上回我们去看球队训练的时候，他对我有印象吧。”

苏栗觉得这也不算是说谎，布兰登那天因为她显然心情不美好，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印象深刻吧？

说到橄榄球队，乔洛洛才想起来，苏栗这段时间都是住在那个橄榄球队替补队员的家里。

这就说的通了！

“哦～我懂了！说不定那天你去找替补球员的时候，他就记住了你！”

球队成员那么多，乔洛洛之前还同情苏栗认识的男生只是一个替补球员。

没想到就连替补球员、以及替补队员的朋友，都能被布兰登记住，而且布兰登并不吝啬提供帮助。

这简直就是额外的福利，难怪大家都使劲地去认识球队的成员！

……

两人又聊了一会。

乔洛洛蹲在后院草坪，看到一个人影从房间出来，眼睛一亮。

“诺亚出来了，先不跟你说了，拜拜！”

急忙挂了电话。

苏栗只能祝乔洛洛好运，上楼慢悠悠地收拾起来。

她带东西并不多，国内大部分行李会寄到约翰给出的地址。

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有和约翰视频，每年也都在度假的时候见面，但长期和约翰生活又不一样了。

苏栗双手托着下巴。

她记得小时候约翰喜欢高举着她跃过头顶，同时也记得父母频繁争吵的样子。

休完产假后，苏曼玉兴奋地重返职场，可之后的几年里工作一直不顺利。

她顶着一张亚裔的脸，在大设计公司里常常做辛苦却又没多少回报的案子，还要忍受白人男上司若有似无的排挤。

丈夫约翰为了给家庭提供更舒适优渥的生活，换了一份常常需要出差的工作，几乎成了空中飞人。

十一月的某天下着暴雨，苏曼玉加班后急匆匆从托管所把苏栗接回家。

可车子半路抛锚，母女俩困在人烟稀少的马路。

苏曼玉对修理车一窍不通，下意识想找约翰，可一想到他此刻正在出差，那个最熟悉的号码怎么也拨不下去。

最后，她沉默着拨打保险公司电话，喊人来拖车。

车的问题解决了一半，还要考虑如何回家。

天气太恶劣，苏曼玉试图打车回去，但根本没有司机接单！

母女两撑着一把伞，狼狈地挤在纪念品商店门前的小过道上躲雨。

苏曼玉用外套替女儿挡去溅过来的雨水。

冷峻的雷声混杂着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滴在屋檐的挡板上。

寒意和冷意同时袭来。

一半是心寒。

一半是身体冷到蜷缩起来。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在好心人顺路捎带下，二人才回到了家。

母女两人都湿透了。

苏曼玉急着去洗衣房找浴巾给女儿擦开。

可打开洗衣机才发现，她出门前忘了要把洗过的衣物烘干……

小小的苏栗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眨着大眼睛，乖巧地一句话也没抱怨。

只是拉着妈妈的手，蜷缩在苏曼玉怀里，忍不住打喷嚏。

厨房里有没空收拾的餐盘，客厅里的玩具凌乱摆在地上。

糟糕压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