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换她为妻
苏小姐怎么还没走?!
她不是消失了吗?
温热的水流从他后背滑到腰间时,温度已经变得冰冷,就这么没进了裤子中。
裴怀谦猛然间狠狠闭上了眼,有一种从未想过的绝望和不知所措,他从没被女人看过!
以至于他的所有动作都一瞬间僵住了,想不出任何反应。
他几乎一瞬间就想立刻将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衣裳抓过来立刻披在身上。可想要动弹,又不知道被什么定住了。
感觉此刻要是动作再快一些、迅速一些,好像显得更怪异,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诡异地陷入了僵持。
裴怀谦手背上的青筋都在此刻绷了出来,足以看出他握着帕子的手有多么用力。
无人能知他内心是多么狂风乱卷、风雨欲来、乱马踏过草原的狼藉之感。
他此刻说出来的声音,都还是勉强稳定的:“何姑娘……”
“还没走?”
这声音听着都和白日不太一样了。
苏鹤龄本人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她徐徐抬起手放到脸上,重重带着眼皮往下抹了一下,试图闭眼。可再拿开时,这双死眼仍旧像装了弹簧一般弹开,死死睁着,闭不上。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对这个小郎君有些意思可她也并非如此逾越之人!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怎么能想到出去应付了一趟官兵这小郎君屁事没有,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发现躺在床底下的她!
而她刚刚好还就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刻从床底下钻出来了!
要说不是故意的,别说这个叫怀谦的小郎君不信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不能信。
简直是女中登徒子。
苏鹤龄沉默片刻,缓缓说:“不好意思,我畏惧官兵,方才躲了一下,刚滚到床底下就被砸晕了……刚刚才醒。”
这大实话他会信吗?
那位小郎君的动作重重停顿了顿,当然,一直也都是顿住的,只是这下更像是被重击了一般。
半晌之后。
终于背对着她,说了一声:“没关系。”
前言不搭后语。
对苏鹤龄刚刚说的话,正常来说应当一道回答“知道了”或者“原来如此”才对。
但是对方回答的语气,似乎像是也在劝说着自己什么。
甚至带上了那么几分自我洗脑的意味。
“没关系”。
被她看了,没关系。
苏鹤龄保持着这个抹脸的姿势,最终还是觉得太不好了,缓缓挪开了眼,僵硬地徐徐转过身,身体往里滚了半圈。
她侧身,面对着墙壁。
面上没有表情。
似乎还极爽朗地笑了一声,说:“哈哈!公子你继续吧,我突然想睡一会儿。”
她蜷缩着腿,伸出一只手试探着在腿边摸了两摸,抓到了被子,先缓缓地向上扯到自己身上。
而后猛地一掀,盖住了自己的头!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一道白光照亮了屋子。
裴怀谦侧着脸,脊背上的肌肉微微起伏,这本来不太在意的雨气都让他察觉到了凉来。
他只能看见远处的床上,那一个隆起的人包,似乎把自己都蜷缩在了一起,没敢伸张开腿。
裴怀谦僵硬的动作,许久后才缓缓地恢复了。
似乎在思考什么。
帕子上的水滴已经变得冰冷,流淌过他的肌肤,不知道怎么就激起了一层颤栗,变得绯红。
他扔下帕子,闭了闭眼。
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裴怀谦实在是需要时间和心力好好消化一下。
若说被宫女、被别的什么人看了,他倒还觉得好想一点。
偏偏是苏老板,他就觉得百般不对劲,不是事儿。
这件事太惊人了。
他怎么就如此粗心大意,刚才也未曾检查过屋子里这些死角还有没有人留下?
苏小姐受了伤,怎么可能跑得远?
他也是太相信苏小姐的身手了。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房梁,又沉默了。
谁能想到,她竟然是在床底下昏死过去了……
也还真睡得如此死,竟然一点声也未发出,实在是世所罕见。
回想到刚刚在电光之下的那一瞬对视,她震惊的眼神,裴怀谦的手又极轻地放回了装水的铜盆里,停住,垂头。
让他再继续这样擦洗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一旦想到身后的床上还有一名女子正背对着他,连他滴水的声音和动作都显得有些过分明显,实在是太令人无法继续。
好像在故意引诱人家似的。
裴怀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久久无法平复下去。思绪不知不觉有些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沉着眉眼,表情平静,眉眼似乎染些阴郁。
苏小姐也是不知情的,她尚未婚嫁,大约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要是反应得十分冲动,反倒显得好像自己被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他一个成年男子,被未婚的苏小姐看光了,本是苏小姐吃亏,他的反应却这样大,这倒是不礼貌的,只怕苏小姐也觉得委屈。
裴怀谦软下僵硬的胳膊来,静静听了听,背后没有一点声息。
似乎将被子拉上去罩住头顶之后,她便没有一丝动静。
裴怀谦听着,许久之后眉心竟然浮出了一丝情绪。
若他熟悉的人看见了必然会震惊,那竟然是……
有点懊恼。
大概苏小姐也觉得害羞,乃至是惊恐。
不敢再面对他。
裴怀谦也开始安慰自己,一个男人,不就是被人看光了,怎么就不能大方点,矫情什么?如此小家子气。
只怕对苏小姐来说,贸然看见他一个成年男人孤男寡女站在屋内赤裸着身体,才是更为冲击的。
只是他平时并不让人碰自己,连太监也很少伺候他更衣,所以这个心里的坎还是很难跨过,他需要先静一静,好好沉住气。
不让一刻的冲动影响了正常反应。
被子里的苏鹤龄则一动不动,恶狠狠地睁大眼,几乎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还在洗吗?
似乎没什么声音了,怎么不洗了?是不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哎呀,都怪她刚才闹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就应该一直藏在床底下等到明日再说的,不过床底下确实也有些难受……她刚才应该直接爬上床之后就用被子蒙住自己不发出声响……当然这样也挺吓人的。
苏鹤龄迅速地胡思乱想着,脑海中划过无数场景,最后停留下来的,都是那白花花一片……
宽肩,细腰,后背肌肉线条中间凹进去长长的一条窝。他转头过来时漂亮的侧脸线条,附在皮肤上的颤抖的水珠,还有那一瞬间错愕到近乎防备的震惊的眼神……
大好女儿家,哪经得起这种诱惑?!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苏鹤龄内心狂叫,心头乱乱的,想翻身却又不好意思——不,不是她不好意思,是怕小郎君不好意思。
她心中十分难熬!
你说你若长得没有那么好看,若你的身段没有那么好,我们如今至于这么尴尬吗?
男色误人!
咬牙许久后,苏鹤龄终于听到了声音。
是他转身向自己走过来了。
行动间有摩擦声,似乎是已经将衣裳穿好了。
苏鹤龄本应将死死握住被子边缘的双手稍微松开些许,和他对话,可是在听见他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却没来由地更加紧张了起来,把被子攥得更紧了!
男子轻轻的呼吸声靠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带着,脚步声也停了。
那股青竹香微微凑近,在雨夜里淡如露珠般清新。还带着刚清洗过的布料的气息。
尽管气氛如此诡异,苏鹤龄也抽空奇怪了一下。
他应该也没有佩戴什么香料的功夫,怎么靠近了还能有这样微淡而又好闻的香气?
……
自带的?
……
极品啊。
怀谦公子的脚步声停下来了。
苏鹤龄的睫毛颤了颤,在寂静中屏住呼吸等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话。
裴怀谦也真的反复张嘴了许久,仍然没有做好开口的心理准备,话语在喉间囫囵了无数遍。
无论是国事家世还是何等大事,即便面对皇父,面对权倾朝野的大臣,外邦蛮夷,他开口时从不犹豫,从未有过这般话都像被勒在喉咙里,难以吐出的感受。
他这般沉默,搞得苏鹤龄也有些过意不去。
“我……”
两人却在此时同时开口。
下一瞬间,裴怀谦犹如触电一般猛然收回了声音,静默片刻。
又过了半天,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你……”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
这次裴怀谦像被烫到一样又不说话了,搞得苏鹤龄也有些心怀不安。
这怀谦公子看上去的确是脸皮比较薄,可是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没有被女人看过?不太合理。
如今这模样,苏鹤龄也有些看了人家不负责的始乱终弃的愧疚。
她思索着在“若是他要自己负责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还需要些时间准备”和“安慰他大丈夫不拘小节从前她的门店里有许多青年男子都被姑娘们看光了也没怎样”之间摇摆。
沉默许久,裴怀谦终于开口了,“姑娘是否觉得不适?”
苏鹤龄在黑暗中,蒙着被子愣了一下。
什么?
他问的竟然不是质问她怎么留在这里的细节,也不是问那些追查的人是什么情况,而是就这么一句话——
问她有没有不适?
她能有什么不适?要说起来,刚才没多饱眼福更没摸到,这确实是稍微有点不适吧?嗯,不对,不能这么得寸进尺……
苏鹤龄只好十分虚情假意地说:“没、没有。”
她如此言不由衷、口不对心的语气,裴怀谦似乎更沉默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气氛如此凝重。
她果然很在意。
裴怀谦的脸色沉沉静静的。
片刻后,苏鹤龄只听到一道平淡声音:“我会对此事负责,请放心。”
啊?
你要对我负责?不是我看了你吗,还有这种好事?
苏鹤龄呆滞了片刻,只听见那脚步声转向门口,有轻轻的响动,片刻后消失了。
苏鹤龄就这么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听了一句承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年纪轻轻的小公子出来游学,能负什么责啊。
到了扬州地界,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真是叫她新鲜。
说到这里,苏鹤龄又情不自禁回想起自己的家事。
她多年来未成亲,即便家下不敢言语,几个姊妹兄弟、姨娘亲眷还是敢出来找事的。
当然他们手中没有实权,也不敢明着挑事,只是她姨娘生的妹妹成人之后,嫁了京中一位世家大少,从此地位高升,在苏家很喜欢指手画脚。
时不时的还要找点麻烦回来。
回娘家时,左一句夫家如何有权势,右一句姐姐太刚烈我行我素只怕是没有高门消受得起,听得苏鹤龄身边的侍从都憋笑。
那位世家大少即便是把家产变卖完了也过不上苏鹤龄如今的日子,苏鹤龄只是淡淡地端起茶盏,露出手腕上的满绿镶金翡翠镯子,就把姨娘妹妹的声音掐了回去。
陪她回来的大少也脸色青了。他炫耀的专给老婆打造的一对镯子,根本及不上苏鹤龄那只的边角料。
最后铁青着脸走了。那些年里,他们再也不敢炫富,最敢向苏鹤龄炫耀的也就是某皇子经常召见他们,今日又见了哪个皇室成员了。
苏鹤龄嗤之以鼻,见了有什么用,不会给你们花钱的人脉算什么人脉?
她在扬州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给自己添光增彩,又或者是添堵也好。
她有的是本事选自己喜欢的。
那确实也不错。
这位怀谦公子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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