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演技

谢墨珩面容冷峻，滚烫的手心却紧紧压着姜暖芙的手，她的手被这人夹在中央宛如案板上待宰的鱼。他道：“我还是喜欢你刚才装醉的样子，乖巧温顺。”

他的脸有点苍白，眸子深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尽是伤痕，Alpha的自愈力还不错，凝结的血珠扒在他的伤口上。谢墨珩没有处理伤势，破碎的玻璃片扎进他的皮肉里，他却置之不理，一手把玩着姜暖芙的手指，一手固执地将帕子覆上她的脸庞。

姜暖芙睫毛颤抖，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手帕又落在她脸上，接触她的瞬间，他手下的动作立刻变得小心，她仰起头，配合着他的行为。谢墨珩很缓慢地擦过她脸颊上那点细小的灰尘。

他们离得很近，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沾着薄薄一层水雾。她挣开眼，眼睛也雾蒙蒙的。他的手游走到她脑后，他们的鼻尖抵在一起，呼吸交融。

姜暖芙睁开眼，面前就是谢墨珩放大的眉眼，她伸出手，拽着谢墨珩的头发，将他往后拽。她原以为这人多少会挣扎，可他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向后而去。

她有些抱怨，故意曲解他的行为：“擦脸就擦脸，离那么近干什么？”

“没有。”谢墨珩顿了顿，又道，“我不只是想擦脸。”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说出来什么，坦诚地可怕。姜暖芙有点头疼，一时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刺激太过了，明明之前插花时，这人还在逃避。

谢墨珩起身，道：“我让人送了醒酒药，你睡前记得吃。”

他话一出口，姜暖芙便觉得有点熟悉，这种叮嘱她的感觉，很像林烬遥。她眨眼，道：“你不像刚才给我擦脸那样，喂我吃药？”

谢墨珩步子停下来，他本来就没走几步，此时回头，清楚地看到姜暖芙那张含笑的芙蓉面。她见他停下来，才伸出手，问他：“我的智脑呢？”

他的视线在姜暖芙指尖滚动。

智脑就在床下的地毯上，她看也没看，只是向他伸出手。

许是见他没说话，姜暖芙催促：“智脑。”

谢墨珩深深地凝视他，他的眼睛很干涩，视线很缓慢地转移到地上的智脑上。从姜暖芙的角度，她完全可以看到智脑在哪。

但她却在问他。

谢墨珩再次看向姜暖芙，她还是冲他伸出手，他的喉咙泛着苦意，声音在里面滚了一圈，出来时已经不像他能说出口的话：“你为什么要智脑？”

姜暖芙看起来很着急，她却毫无没有想捡起智脑的意思，甚至没有分给地上的智脑一个眼神，她只是看着谢墨珩，道，“星际人要智脑还需要理由吗？”

她的杏眸狡黠，“如果非要说一个，那就是，我要给林烬遥发消息了。毕竟，他还没有回我那个问题的答案。”

姜暖芙旧事重提。

她走到他面前，越过地上的智脑。离得近了，她眼睛中任性狡黠的光愈发明显，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智脑上，问他：“你刚才不是还要给林烬遥打电话吗？怎么现在这种表情？你好像很不情愿。”

谢墨珩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他一步步看着姜暖芙走到他面前，他的智脑也被她攥在手心，她虚空握着。那张脸贴近他，她的眼睛里晃动着刺眼的恶意，但比起恶意，先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双眼角轻微上扬、像猫一样的杏眸。

“你真得很介意林烬遥。”姜暖芙感慨，她又道，“你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他了，为什么这么介意？”

是的，很久。

谢墨珩神情恍惚。那场梦境，那个亲吻，角落处的身影，远远不是第一次。他不只一次地遇到过他们两人，私下里也和林烬遥多次会面，不过当时，主要是林烬遥在挑衅他。此外，还有下属定期送上的报告单里，详细描述的两人见面的全过程。

“很久。”谢墨珩承认这点，他的语气变得匆忙，“我知道的，你和林烬遥谈恋爱完全是因为他是特优生，人际关系简单、又好得手。你以为他真得只是个简单的特优生吗？图书馆专门为你精心挑选的位置，你能看到他根本不是巧合。”

“据我所知，他至少提前一月调查你的方方面面。包括后来，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姜暖芙打断他的话，她的大脑飞速思考，面上不动声色，她凑近他，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你当时在干什么？”

“你该不会在庆幸他做得好，甚至背地里推波助澜，好让自己成功摆脱这个没用的未婚妻。”她紧紧地凝着他，道，“你好像知道得很清楚，是一直在看着我吗？”

她松开他，道：“既然当时在旁观，现在为什么要插手其中？”

谢墨珩瞬间握住她的胳膊，眉头蹙起，他问：“你很在意我调查你，那换成林烬遥，你就不在意了吗？”

“在意。但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与你无关。”姜暖芙甩开他的手，眼睛里连情绪都散去了，她像只随时都能起飞的风筝。他握不住风筝，也握不住她。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她没说什么重话，却戳得他心里密密麻麻的痛，谢墨珩狼狈地避开她的视线。

他的喉咙里连气音也没有，他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

最终，谢墨珩吐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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