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心动

萧执玄微微愣住，耳廓骤然爬起来一抹薄红，跟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原本病态苍白的脸有了点点鲜活的人气。

他磨磨唧唧地松衣服的带子，半点没能解开上面的结。

虞惊鸿彻底没了耐心，“陛下既然毫不顾惜自己身体，也这般不情愿让臣妾瞧，那臣妾这就告退了。”

整个人毫不拖泥带水，将他的手挣开便要往外走。

“我脱！我脱还不成吗？”萧执玄急了，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便将衣领掀开，用力之大甚至把衣料的扯破了。

布帛撕碎的声响叫停了虞惊鸿的脚步，她转身看回来。

萧执玄衣袍大敞着，裸露的胸口是不曾见过日光的白皙，腰腹处是薄薄的一层肌肉，略微隆起的弧度上头盘桓着错杂的伤疤，像一道道山脉交杂在一处。

虞惊鸿的目光在每一道伤疤处停留描摹，像是恨不能将那些疤痕印在脑子里一样，看得十分认真。

萧执玄只觉得那视线火热，灼烫着他的皮肉，让他感觉踩在火盆上头，进退两难。

“看……看够了吗？”萧执玄甚至不敢大声，小声的磕巴出这么一句话。

虞惊鸿斜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上前，凑过去，目光一寸寸地挪移，从旧日的疤痕看到手臂上的新伤。

她伸出手指在缠着纱布的地方碰了碰，面上毫无波动，连说的话都是淡淡的，“可还疼？”

仿佛被猫爪子挠过，没有丁点疼痛，只有淡淡的痒意，顺着被她手碰过的地方传到心口。

萧执玄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老实的摇头，“不疼。”

虞惊鸿淡淡瞥他一眼，直起身，发号施令的口吻，“穿上吧。”

萧执玄忙不迭地合拢衣襟，坐姿端正。

跟个黄花闺女似的，仿佛她是个登徒子一般。

虞惊鸿看得好笑，双眸微微眯着看他。

“陛下为何自伤？”

旁人说的终归不是他说的，这缘由总得过问一遍才放心。

萧执玄知道她已经从三福嘴里套出来实情，但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问自己。

他微微愣住，半晌才答话，“有时候头疼，不太清醒，无意识间便在身上划了几个口子，这样能清醒些。”

他话音很淡，没有半点装可怜的意思，仿佛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清醒才在身上动刀子。

“陛下当真是好本事啊。”虞惊鸿语义未明地嗤笑。

萧执玄怔怔地看着她，这是十年不曾听过的训斥了，从前听到只觉得害怕难过，如今却发觉他太过想念了，以至于想到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来。

他低垂头不敢看人，目光往下耷拉着，眼睫毛下垂出长翘的弧度，仿佛是停落的蝴蝶。

见状，虞惊鸿也不好再说，幸好萧执玄的伤口看得及时，倒是没有继续渗血，只是有些许感染，如今被包扎好，想来应是没有大毛病。

想到这里，虞惊鸿便打算离开，看也看过了，还是走为妙，免得见这个人就心堵。

“陛下既然无碍，臣妾暂请告退了。”她敷衍地一礼，也不等萧执玄同意便起身离开。

萧执玄张嘴想要挽留，可终究没能说出口。

后来月余，萧执玄盼着虞惊鸿去瞧他，但等也等不来，只好时不时去云秀殿坐坐。

只可惜这主子不欢迎他，时常没有好脸色，他也不气馁，照去不误，也不说什么，只是在虞惊鸿身边陪坐，虞惊鸿自顾自做事，不理人。

倒是苦了云秀殿的宫婢们，各个不敢出声，守在一边恨不能自己是个木头人。

大约半月左右，虞惊鸿便不咸不淡地劝萧执玄去理政事。

萧执玄也不恼，乖顺的同意了，出去朝会的时候，平时基本都呆在云秀殿，虽然虞惊鸿对他爱搭不理，他仍旧来的很勤快，半点不耽搁。

三福便将那些递上来的折子搬到了云秀殿，由着萧执玄在这里批折子。

虞惊鸿也不赶人，由着他去，只是每每他要留宿之时，便将人遣送出门。

萧执玄前头还撒娇卖萌，威逼利诱的试图留下来，只可惜面对着虞惊鸿的冷脸，只好偃旗息鼓，不敢冒犯，后来已经能乖乖做到到点就走人了。

这日萧执玄继续死皮赖脸地赖在云秀殿不走，有虞惊鸿在身边，他的脾气便好了很多，几乎很少再犯病。

偶时夜里睡不着，便每日走时从云秀殿顺些虞惊鸿的小物件，有用过的手帕，穿过的外衫，佩戴的香囊，束发的丝带等等。

初时虞惊鸿并未发觉，因为萧执玄做的还算隐蔽，只可惜丢的东西多了，再是心大的人也该察觉了。

虞惊鸿最初察觉丢东西的时候是自己丢了常用的发带，那发带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当时丢了只以为是不小心放到了什么地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等丢了好几回东西后，云秀殿里的宫婢跪成一串在地上，纷纷摇头讨扰，“小主，奴婢不敢动用小主东西的。”

虞惊鸿已经猜到了是谁，她只觉得好笑，并无迁怒的意思，摆手让几人起来。

等到了第二日，萧执玄要走时，虞惊鸿突然屏退众人，拦住了萧执玄。

萧执玄还以为能留下来，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很快又压下去，故作不在意的态度，“怎么？爱妃是舍不得我？”

虞惊鸿笑着走上前去，一步步凑近他，仰着头冲他笑的柔美。

萧执玄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傻傻地看着她近前，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唇角，粉嫩的颜色胜过春日的桃李，仿佛亟待人一亲芳泽。

他被烫了一下似的，眼神不受控地垂下，不敢多看。

虞惊鸿笑的暧昧，手在他胸口游走着，趁着他出神的功夫一把伸进了他怀里。

萧执玄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想要伸手去捂住，可虞惊鸿动作更快，一下的功夫便从他怀里离开，手上已经多了一件布料。

她的目光在手上轻薄的布料上掠过，笑意盈盈的看着萧执玄。

“陛下，这是做贼上瘾不成？连臣妾的小衣都偷？”

萧执玄的脸霎时便红透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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