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

自从程淑兰从侯爷那里得知，裴长璟对明瑶有想法后，她每日都惶恐不安，她虽然没见过这个什么裴长璟，但听坊间传闻，这人心狠手辣并非正人君子。

更别提什么良人了。

她精心养大的女儿怎么能嫁给这种人，所以，这几日她时常去给老太太请安，明里暗里提几句江明瑶和陆怀辞的婚事。

可老太太也不知怎么了，之前对这桩婚事并没什么不满，最近却表现的没什么大兴趣，只说着姑娘们还小，她老了，想多留几年。

“这老太太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对宁王府有什么不满？”程淑兰满腹疑惑。

年嬷嬷赶紧安抚道：“宁王府那可是士族大家，身份高贵显赫，放眼整个京城都没有几个能比的上的，老太太怎么可能不满，夫人怕是多虑了。”

“明瑶今年十五了，已经及笄，姑娘家年纪最耽搁不得，近日伯爵府的沈夫人听说宁王的病似乎更严重了，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

程淑兰的担忧也实属正常，宁王如果突然病逝，陆怀辞按例得守孝三年，虽然明瑶和陆怀辞有婚约，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三年后，明瑶都成了十七八的老姑娘了，就算三年后两人正常成婚，可谁也不能保证在这三年的孝期里，陆怀辞会不会偷偷养个外室小妾，再生个一儿半女，那明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越想越着急，“你说，老太太会不会想着把明瑶的婚约给了江晚榆？这可不成，明瑶这孩子身体不好，又钟情于陆怀辞，万万不能发生这种事情。”

年嬷嬷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程淑兰，这五姑娘可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哪个当母亲的不想把最好的给女儿，自然，婚事也想着挑选乘龙快婿，说到底，江明瑶现如今的地位也就是个养女，身子骨也不好，日后入了宁王府，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的了一家主母，更别提为宁王府开枝散叶了。

她觉得程淑兰真的拎不清，但这是她打小就跟着的主子，只能平时委婉地劝一下，年嬷嬷想了想道：“不管哪位姑娘嫁过去，您都是她的母亲，未来宁王的岳母，不论谁都会高看夫人您的。”

这话说到了程淑兰的心坎里，但她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嫁给陆怀辞只能是明瑶，年嬷嬷在候府多年，老太太的心思也能摸清一二，看那敷衍拖延的态度，对婚约倒是没意见，想必是对婚约的当事人有了意见。

本来和宁王府有婚约的便是候府嫡女，既然知道抱错了，那江明瑶和陆怀辞的婚约自然作不得数，哪怕是皇帝来了，也是这么个理，再说，宁王府哪里有那么好嫁，现在的宁王夫人，也就是陆怀辞的母亲，可是个厉害角色。

她能容忍自己儿子娶个冒牌货不成？

程淑兰把这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年嬷嬷想，如果她是夫人，她绝对不会把这样好的婚事给了一个养女，把亲生女儿抛在脑后，况且在她看来，晚榆小姐要更加漂亮端庄，是那种让人赏心悦目的美。

江晚榆手里拿着几副画像，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地看着月芙，语重心长道：“我觉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月芙不死心道：“不可能，这是我一两银子买下来的京城美男图，姑娘，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有多抢手，四五个女子都在和我争，我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难不成其他人都是瞎子吗？”

“瞎子倒是不至于，但有没有可能他们是亲戚？”这话出口，月汐没忍住笑了出来，月芙嘟着嘴，那一两银子她攒了好久。

“姑娘，你又没见过这些人，你怎么知道画的像不像啊？”

江晚榆随手翻了几张，倒不是说画的有多难看，她只是觉得这几副京城美男图，都是些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弟，平常百姓岂能轻易见到他们真容，街上卖画之人怕也是从别人口中描绘所画，这类世家子弟的画像还是专业宫廷画师更有说服力。

她翻到某副画像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江晚榆招招手把月芙叫到跟前，“你看这副，这人你见过吧？他这眼角可有泪痣？”

月芙仔细看了看，看画像她没认出来这到底是谁，但她认得旁边的几个字，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江慕珏’三个大字，这下轮到月芙抱怨了。

“这画的什么东西？那么难看，咱们三少爷那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让他画的贼眉鼠眼，像个登徒子似的。”

月汐也凑过来难得评价道：“三少爷眼角是没有泪痣的，想来这人应该也没见过三少爷真容。”

江晚榆惊叹月汐的观察力，她也是在上次见面才仔细看了眼江慕珏，更别提粗心大意的月芙了。

她继续翻着画像，翻到某页时手突然顿了顿，裴长璟能进入这美男图她并不惊讶，但这画的还不足以提现他的十分之一，她以前虽说偶尔才能见他，但他生得那般模样，让人印象不深都不行。

那边几个丫鬟吵吵闹闹，她提笔轻轻在他眼睛下面着墨，泪痣这种东西，长在男人的眼角便显得有些娇媚，可在他脸上，总有着一股子清冷感和距离感。

“姑娘，老太太派人送来了请帖。”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飞快地跑进来，她年纪小对什么事都很好奇也很兴奋，跑得太快便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月汐扶了一把，严肃道：“松枝，你是姑娘院子里的人，今后不能这么莽撞。”

松枝听了后小脸就垮下去了，月芙捏捏她胖嘟嘟的小脸问：“小松枝，你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多了，我怎么觉得你又胖了呢？”

听她这么说，松枝刚刚垮下去的小脸又笑了，她看了眼月汐，恭恭敬敬道：“姑娘，这是老太太派人送来的。”

说完还不忘看向月汐，再次道：“姑娘，没事的话，奴婢就先退下了。”

江晚榆点头，这封请帖是伯爵府送来的，内容是平南伯府二姑娘过几日的及笄礼，她听下人提起过平南伯府，平南伯府的沈将军膝下只有两女一子，如今两个女儿都到了婚嫁的年纪，却只有小女儿早早定了亲事，大女儿到如今十六岁的年纪却依然没有定亲。

倒不是说这沈大姑娘容貌丑陋，也不是品行不端，相反，沈大姑娘在京城颇负盛名，但奈何这沈大姑娘是个情种，情根深种平阳侯府的三公子江慕珏。

妾有意但君无情，沈大姑娘非江慕珏不嫁所以沈将军夫妇两个根本拿她没办法。

江明瑶那边也收到了请帖，最近母亲不让她外出，她想着可能还是上次受了惊吓高烧不退的那几日吓坏了母亲，这次是平南伯府二姑娘的及笄礼，到时候京城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要过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陆怀辞的母亲，所以她便去求了母亲，程淑兰拗不过她的撒娇就答应了。

其实让程淑兰这么痛快答应的原因就只有两个，其一便是为了让江明瑶和未来婆母多接触接触，两个人感情深了，其他事情倒是好办了。这其二便是，她实在想不出裴长璟一个成年男子能有什么去参加平南伯府千金及笄礼的理由。

听自家侯爷说，他日理千机，政务繁忙，最近听说人在江南，哪里能分身去参加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宴会，况且还不合身份规矩。

及笄礼那日，江明瑶特意起的很早，换上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华服，描了精致的妆容，她不傻，衣服低调而华贵，完全不用担心抢了主角的风头，但若人仔细分辨，便能看出衣服的奢华之处，她很清楚自己的优缺点，如果穿的太素，加上本就虚弱的身姿，虽然有股子弱柳扶风的姿态，但难免气势不足，她是要当主母的人，那种姿态只有妾室为讨好夫君才会如此，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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