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不许
秋荷一直在等待着冷凇或者胡霁雪在家中的藏书里找到什么新的发现,但一切显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几天过去后,没有任何消息。
秋喵喵也正如胡霁雪说得那样,像一个不断漏水的池塘,几乎干涸,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虚弱。
国庆假期结束,秋荷心事重重地上了两天班后,收到了胡霁雪的包裹,她寄了足以煎服一周的草药,从此秋喵喵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一听到“药”这个字眼,瞬间就萎了,从嗓子底涌出一股子苦味。
上班第三天,秋荷手头的文件需要上司批示,她硬着头皮敲了敲白沥安办公室的门。
“进。”办公室里传出一个简短音节。
自从那晚之后,秋荷还没再单独跟白沥安说过话,她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忐忑又紧张。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白沥安坐在一张极其整洁的办公桌后,穿着他常穿的那几件旧衣服,苍白的面庞无愧于同事给他起的“小白脸”外号。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秋荷也按老样子,文件递到桌上,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呃,有文件需要您看一下。”
白沥安随手翻了翻,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流程一如既往,在秋荷准备一如既往地从办公室撤退时,白沥安忽然叫住了她:“秋荷。”
秋荷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抬头面对白沥安的视线,她发现他看起来没那么憔悴了,至少眼底的黑眼圈淡了。
她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好听白沥安说些什么了,但白沥安却偏偏哑火了,他叫住她,嘴唇动了几下,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秋荷杵在哪儿愈发地不自在,毕竟她是更不擅长挑起话头的那个。
“对不起。”
在秋荷手心冒汗,祈祷白沥安不要继续沉默到地老天荒时,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对不起,秋荷,我当时真的很需要钱……”
秋荷想了想,说:“我知道的。”
她其实知道知道他的苦衷,他的走投无路,也知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白沥安好像还想解释点什么,他垂下眼帘,又重新抬起,又再度垂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而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什么,那晚上我很快就逃走了。”
“那,”白沥安抿了一下嘴唇,眼神有点躲闪,“那你对象怎样了?我哥哥,他,他下手有点狠……”
“对象?”秋荷很快意识到白沥安是在说池夜雨,脸登时发热,舌头也打结了,“他,他,他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了,还,还有,他不是我对象。”
“什么?”白沥安吃了一惊,而后问道,“他不是?难道……难道猫妖是?”
“啊?”秋荷万分尴尬,“猫妖也不是……我们三个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抱歉,我以为你们……”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秋荷愈发的尴尬,只希望谈话快点结束,白沥安抓紧把它放出办公室。
“总之——”白沥安忽然清了清嗓子。
秋荷精神为之一振,每周的例会上,清嗓子做总结是白沥安收束话题的必备步骤,往往也昭示着会议即将结束。
“总之谢谢你们。”白沥安局促,但又真诚,“冷先生给我们的那一笔钱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出于一些礼貌,也出于善良的期待,秋荷忍不住问道:“现在你母亲怎么样了?”
白沥安神态闪了闪,浮现出一层深刻的落寞,但随即他有用被浅淡的微笑掩盖了:“好多了,她没那么痛苦了,走的时候……也能够轻松一些。”
秋荷茫然:“但是你们现在有足够的钱了呀。”
白沥安无奈笑笑:“有些病是治不好的。”
秋荷似乎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想当然地以为白沥安兄弟二人那么需要钱,那么他们母亲的病只要有钱就能治好,却忘记了有些病痛是吞钱的无底洞,是生命的终止符,走到尽头时,真金白银也无法挽回走向衰亡、痛苦恐惧而又不甘的人生。
秋荷看着白沥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白沥安又一次道歉:“对不起,秋荷,我……”
他有些卡壳,他该怎么说,说他明知道有再多的钱也无济于事,却还是选择“谋财害命”?
“我……”他解释不了,也说不清楚,只能道歉。
“……我明白的。”秋荷轻声说,但她不明白命运为何总将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金钱无法挽救白氏兄弟母亲的生命,这对秋荷而言无疑是一个噩耗,她一整个下午都浑浑噩噩,一直到下班,池夜雨来接她,她又把这个噩耗告诉了他:“他们明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挽回母亲的生命了,但他们还是……”
“人总是这样。”池夜雨说,“据说一旦与爱相关,总是不惜不计后果,甚至也不在乎结果。”
回家的路上秋荷一直在出神,凝望着车窗外风景被抛掷身后,她在想她有没有不计后果不在乎结果,而后又想起秋喵喵。
“喵喵还好吗?他怎么样了?”
池夜雨说吃了药之后比前两天好多了,但让他吃药比较困难。
秋荷叹气:“我回去会跟他再说说的,让他知道好好吃药很重要。”
池夜雨说:“其实我有个让他们乖乖吃药的好办法。我跟他说如果他不吃药你会很伤心,他就立马把药喝了。”
回到家,秋喵喵正病恹恹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秋荷的一瞬间两眼冒光:“你终于回来了。”
他把“终于”两字咬得很重,好像秋荷离开了十天半个月一样。
秋荷摸摸小猫脑袋,和小猫玩闹了一会儿,又问他:“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夜雨说你中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药太苦了,”秋喵喵嘴一撇,满是不满,“弄得我舌头都变成苦的了,吃什么都是苦味儿。”
“唉,我可怜的小猫咪。”秋荷无能为力,只能轻轻抚摸小猫的后背安慰他。
“不可怜,”秋喵喵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可怜。”
他伸出舌头舔舔秋荷的脖颈,喃喃道:“至少你尝起来不是苦的。”
脖子上温热的潮湿触感让秋荷略一瑟缩,她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小猫:“看看夜雨今晚做了些什么,你至少总得吃点东西呀。”
晚饭几乎都是秋喵喵爱吃的菜,煎制金黄的小黄花鱼,玉米炖排骨,还有打成泥的山药和南瓜。
秋喵喵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静静的坐在餐桌旁,百无聊赖地看着,好像闻闻味就能饱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是这样。
秋荷觉得是草药太苦口的原因,她与胡霁雪商量了,把小猫的汤药换成了丸药,冲服药丸至少比喝那些苦哈哈的药汤要好不少。
但秋喵喵依旧食欲不振,从最初的多少还吃两口,渐渐演变成了筷子也不动一下,顶多在餐桌上出个人了。
这也让他愈发的消瘦起来,渐渐像一张苍白的纸,秋荷抚摸他的时候都会被他的骨头硌到。
秋荷把这一点告诉了小猫之后,小猫忽然又开始吃饭了,尽管他食之无味,但为了改善自己的手感努力加餐,他不想硌秋荷的手。
但即便秋喵喵正常吃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衰弱还是越来越明显。
周末秋荷在床上与他玩闹,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狸花猫,忽然变得小小的,衣服裤子失去了支撑,一股脑摞在身上。
起初秋荷以为他是故意的,扒拉开衣服,又故意去抓他的肚子,等着他用两只前爪抱住自己的手,然后用两只后爪猛蹬。
但狸花猫没有这么做,他举了举两只前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尾巴,又抬头看了看秋荷,目光中逐渐流露出困惑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喵喵?”秋荷有些奇怪。
狸花猫站起身的喵喵直叫,似乎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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