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永和
等到要正式入宫的一日,天还蒙蒙亮,青萝和紫藤就已经架着年元容起身了。
她们今日也是下了大功夫,因为董长庆透露出来的几句话,青萝在给年元容上脂粉的时候特地多用了点胭脂,三两下她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顿时变得红润起来,紫藤则是捧来一大早上就熏好的衣裳,伺侯她穿上。
因为怕在宫里更衣不方便,年元容早上连水都没敢喝一口,饿得烧心也就敢小口小口吃了两个白煮蛋,一个是全部都吃了的,还有一个只吃了两口蛋白,然后便匆匆赶到了福晋的正院。
宫里没有正儿八经的主子娘娘多年,请安的规章制度一直都是名存实亡的,一直到太子妃嫁进宫那一年,各府才有了每月入宫请安的规矩。
只是平日里有这个殊荣的只有福晋一人,今日年元容能进宫,还是因为初封侧福晋的缘故,也算是沾了万岁爷的光。
当然,年元容也不是很想要这份殊荣,毕竟她实在是做不到早起。
福晋放下手中的茶盏后望了眼外边的天色,看着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便起身朝着匆匆赶来,略微有些局促的年元容笑笑:“年妹妹不必紧张,德额娘是宫里面出了名的贤良,性子好的不能再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年元容抿着嘴笑,福晋出身大族,哪怕乌拉那拉氏现在人才凋零,可底蕴摆在这里总归不是假的,面对这样一个无子无宠又身份高贵的儿媳妇,德妃自然乐得当个好人。
但若是按照董长庆说的那些话来看,这位德妃娘娘恐怕心里也有几番计较,不像是个真大度的。
她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
两人安然地上了朱轮车,车辆缓缓驶向宫中。
年元容到京城后还没亲眼见过北京的街道,一开始是因为要选秀女的缘故,只能被拘在家里学规矩,后来再有出门的机会就是上次胤禛带她回年府。
其实不管哪次出门,她一路上都心痒痒的很,但碍于一直有人端坐在一旁的缘故,年元容只能压下心里的好奇,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绢帕。
如果有下次出府的机会……她一定要亲眼看看这百年前的老北京城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和后世的北京有什么区别。
进了宫便有专门的小太监抬轿子,等落了轿,年元容抬眸就看见了“永和宫”三个大字悬于宫殿的门口。
永和宫是个二进院,坐北朝南,因为德妃早年受宠的缘故,正殿只住了她一个人,而后殿同顺斋里光年元容眼神瞟到的,那漆红的柱子后面就站了不知道多少个无名无份的庶妃。
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貌美。
可在这后宫中,恐怕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家。
年元容低眉垂眸,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多少红颜被埋没在深宫中不见天日,这样的日子……恐怕也不是她们自己愿意的。
她乖顺地跟在福晋身后进了永和宫的正房。
隔了珠帘,依稀能看见一个美妇人坐在梳妆镜前,身后围着好几个宫女在替她抿头发,里头有个穿着打扮比旁人略胜一筹的,瞧见她们后低首朝着那妇人小声说了两句话。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今日倒是我惫懒,起得迟了些,难为你们两个小姑娘了。琼枝,去给珠锦和年氏搬两个座来。”
德妃扶了扶鬓边的玉簪,看着镜内已年过四十却没什么细纹的脸点点头,一旁的宫女扶着她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榻前缓缓落座。
珠锦一词在满语中是孔雀的意思,看德妃的样子,这似乎是福晋的闺名?
她下意识地看向福晋,只见她微笑上前福身:“给额娘请安。”
年元容跟着上前一步福身,宫里的礼仪都是选秀的时候嬷嬷们特地教过的,她自然也是会做的。
“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德妃温婉笑笑,眼眸看向年元容,“好孩子,走近些我瞧瞧。”
年元容落落大方地走至德妃面前。
鹅蛋脸,杏仁眼,还有这盈盈一握的身段,德妃拉着她的手,似乎很是喜爱的模样:“真是个齐整的孩子,琼枝,将万岁爷从前赏我的那支金累丝嵌珠玉花蝶簪拿来给侧福晋。”
“娘娘厚赐,婢妾实在不敢当。”
不等年元容推托,德妃就已经笑吟吟地将那金簪插入她的鬓间:“有什么不敢当的,这簪子就该你们这样年轻鲜亮,像花骨朵儿一样的姑娘家戴。本宫今日见了你觉得投缘,倒像是……”
话说到这里德妃蓦地顿住了,好在袖口宽大能够遮掩她收回的手,无人发现她的指尖颤了一下。
“见了故人一般。”
故人?故人是谁?
年元容一怔,但德妃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下文,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既然得了赏,年元容顺势也就让紫藤将她准备好的蜜蜡手串递到德妃面前,那手串散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德妃握在手里显然是一副很喜爱的模样。
“难为你竟然寻来这样一件好物什。”德妃含笑看向年元容,“可见你是个有心的孩子。”
“妾身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这蜜蜡珠子刚落到妾身手里的时候分明还是一副灰扑扑的模样,如今却润泽得很,想来也是与娘娘您有缘,借了您的光才叫咱们看见这么漂亮的颜色。”
年元容说起这些奉承话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毕竟从前在年府的时候,她在家中也没少说漂亮话哄年夫人开心。
青萝压下勾起的嘴角却在心里闷笑,她家姑娘这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还真是从来没变过。
这珠子什么时候灰扑扑过?她怎么不知道。
德妃闻言也笑了,摩挲着手中的珠子看向福晋:“不得了,你家这侧福晋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福晋温和笑笑:“妾身不会说话,有侧福晋陪额娘说说笑笑也挺好的。”
见氛围还算和谐,年元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一关她算是过了。
德妃但笑不语,话音一转:“先前听你说府上有了两道喜讯,如今算来月份大的那个的恐怕也要有六个多月了吧?”
这说的应该是钮祜禄氏。
福晋点点头:“太医说预产期在八月中,估摸着就在中秋前后的样子。”
“中秋这日子好,阖家团圆,若真出生在这日,这孩子也算是有造化的。”
琼枝端了点心上来,上首德妃拉着福晋在说话,年元容便低了头去看碟子里码得整齐的玫瑰鹅油酥饼,酥皮层层叠叠,却轻薄得很,嫣红的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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