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太……太子殿下?!”
符瑶侧首望去,身后之人竟是南梁使臣之首——王驰。
王驰的目光死死地定在李怀麟脸上,其中满是震惊。
李怀麟连忙侧过身子,往王驰视线不及之处躲去,口唇微动,无声地向符瑶求救:“阿瑶!”
她立时反手扣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而后转身对王驰佯作轻松地问道:“王特使方才,是要对我的乐师说些什么?我怎未曾听清?”
“呃……”
王驰看着二人竟于这大殿之上,摆出如此亲密、甚至有伤风化的姿势,一时之间,竟是语塞了。
此刻正是觥筹交错、舞乐喧然,众人四处走动之时。方才王驰那句“太子殿下”声音不大,符瑶余光一瞥,见周遭应当是并无他人听见,略略放下心来。
但她依旧将李怀麟的头按在自己身前,使其背对王驰,故作随意地问:“那王侍郎寻我,可是有事?”
相较于符瑶表面上的镇定,王驰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
方才的“乐”之一艺的比试,他们中了圈套,他正自盘算着下一场该如何布局,余光本能地朝着御座之上的大魏皇帝一瞥,却不想,那皇帝身侧侍立着的男子背影,竟让他倏然想起了一个按理绝不该出现于此地之人。
他本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则不想,那青衣仆役转身露出的面容,竟然也与前太子有着七分相似!
这世间,岂会有死而复生之事?!
王驰心中惊疑不定,接着,他便见那名肖似前太子的青年,快步往昭华长公主处行去。二人似是极为熟稔,眼神交汇之间,竟有几分……情意绵绵。
他终是按捺不住,待回过神来,人已行至他们面前,将心中困惑脱口而出。
“这位……是您的……乐师?”王驰死死地盯着李怀麟的后脑,仿佛要将他看穿。
符瑶面上仍是佯作随意地答道:“是啊。我素来喜好梁人乐曲,便在府中养了些乐师。前些时日,又不慎将皇兄欲在宴上比试乐艺之事说漏了嘴,他便吵着闹着要同来,让王侍郎见笑了。”
什么乐师,能让一朝长公主逾越礼制,带到这含元殿之上?分明是……
王驰脑中骤然闪过一道尘封记忆。当年……当年确有传闻,说这位长公主为质之时,曾与太子殿下,往来过密……
思及此,他只得硬着头皮追问:“不……下官只是觉得,您的这位乐师,与我昔日所识的一位贵人,样貌颇为相似……”
“哦?不知王侍郎所指何人?”符瑶揽着李怀麟的手,顺势向下,在他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见王驰一副惊愕万分却又不敢言说的神情,险些笑出来。
“是…是……”
“王侍郎指的,莫非是太子殿下么?”
符瑶故作不解之色,在王驰僵硬的目光之中,微笑道:“那便对了。”她抬手,轻佻地挑起李怀麟的下颌,让他侧过半张脸,对着王驰,用近乎炫耀的语气说道:
“前太子可是绝色之姿,我当年便已对他心驰神往。可惜啊,美人易折,如今,便也只能寻些样貌相似的赝品聊以慰藉。王大人是想说,本公主这赝品寻得很不错,足以以假乱真了?”
“这……”
仿佛是要印证她所言非虚一般,李怀麟适时地在她怀中扭了扭身子,喉间哼出一两娇声,复又伸出双臂,环住符瑶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故作出万般柔媚之态。
这般模样,可谓是矫揉造作至极,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储君的风仪?
王驰暗自寻思,这位长公主出席国宴,不携驸马,反倒带一个与前太子样貌相似的面首前来,莫非……这也是魏国蓄意羞辱来使的一计?
他如梦初醒,连忙躬身作揖,向符瑶连声赔罪,随即像是躲避瘟疫般,快步逃回了自己的案前。
符瑶见他坐定,危机暂解,方才暗自舒出一口长气,重新落座。
见这位“假太子”还念念不舍地黏在自己身上,她只得在他耳畔低语:“王特使已经走了,你还想赖到何时?”
李怀麟放下双臂,抬起头,一双眼眸亮晶晶地,“阿瑶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假的,”她将他自怀中推开,续上先前被王驰打断的话题,“方才,我阿兄寻你作甚?”
“唔……”李怀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摆,垂眸道:“无事,阿瑶不必在意。”
一炷香前。
乐师比试落下帷幕,寻常歌舞伎人步入殿中献艺。见众人开始交谈畅饮,李怀麟正想离符瑶更近一些,却不想手臂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之人是位形容寻常、身材微胖的男子。李怀麟虽不识此人,却认得他身上所穿的衣袍。
竟与他的穿着一模一样!
其实,应是他正与此人穿着一样的衣袍。不知何时,殿内忽然多了一群端着酒壶往来穿梭的仆役,每人都穿着同样的青色衣袍……
慕容景竟当真将宴上奉酒的服制,赐与他穿了。
那名仆役又用手肘轻撞他,低声催促道:“你怎在此处发愣?”说着,便将自己所托的一柄酒壶塞入李怀麟手中,“快去吧,宴上许多贵人,都等着呢!”
李怀麟手持酒壶,一时踌躇不决。他望向四周,此刻宴会方始,秩序还算井然,他这般直挺挺地站在此处,确是不妥。恰好符瑶正被她的妹妹慕容汐唤去说话,无暇顾及于他。可是……
他抬首,望向高处的御座,大约并非凑巧,御座之上的慕容景,正与他四目相对。
接着,李怀麟看见慕容景朝他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
无论如何……自己的生死,终究还是系于此人一念之间。李怀麟思及此处,只得抬步朝慕容景的御座行去。
他端着酒壶,行至慕容景跟前。这位新朝皇帝似乎并未看他,只是抬手将手中酒盏伸出些许。李怀麟便提起酒壶,为他斟酒。
酒液尚未自壶颈流出,酒盏的主人,却忽然开口道:
“想见你一面,倒真不易。”
“陛下何出此言?”
“我的好妹妹,可是三番四次婉拒了朕探访公主府之请。她对你当真是……用情至深。”
慕容景说到最后四字时,一字一顿,若非他神色松弛,声音平静,李怀麟几乎要以为他在咬牙切齿了。
“阿瑶待我之好,我自然知晓,”他为慕容景斟满了酒,语气稍轻,“陛下召我,是有何要事吩咐?”
“……并无,”慕容景将酒盏举起,却并未品尝,只是轻轻摇晃着,看着澄澈的酒水在烛火下泛着粼粼波光,“朕今日命你身穿青衣,为人斟酒,你可有怨言?”
“……”
这般问题,一旦问出,便与当面羞辱无异。而作答,则是自取其辱。
李怀麟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答道:“罪人…自然……不敢有。”
不待慕容景追问,他又开口道:
“罪人以为,此事本就不必有怨言。陛下的金殿之中,穿着与我同样衣衫的仆役,不下二十人。其职司本就是为他人斟酒。既有贵人需饮酒,便需有人来服侍,不过是寻常差事罢了,何怨之有?
“若是陛下以为,令人服侍于人,便是羞辱……可人生来本就各有天命,不应以出身论高下贵贱。罪人如今能于殿上为陛下斟酒,实乃……有幸。”
李怀麟垂着头,声音有些发紧。他能感觉到,胸膛之中心跳得很快。
他这般回敬慕容景,态度虽是恭顺,话中之意却强硬,与自寻死路无异。
但他想知道,慕容景会作何反应。
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李怀麟额上的冷汗几乎要滴落下来之时,慕容景才再度开口:
“阿瑶在寻你,去吧。”
李怀麟回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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