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小鸟
后来的事飞快地闪回在洛温的脑中。
那天她踉踉跄跄走回去后,已是傍晚。
她躺倒在教堂里,一道苍老的身影从黄昏里走了出来,告诉她——
“王都的圣里乡大教堂或许还能让她得到解救。”
他们将那篇在海崖处荒芜的墓园整理了一番,尤利西斯决定在墓园驻守。
那颗孤独高大的青木静谧地立在海风中,好像可以代表永恒一般的宁静,它的枝叶铺天盖地、伸展开来,却有一段已经枯萎。
尤利西斯说,那棵树的年龄少说也有几百年,那节枯木也许就是它自我更新的印记。
此时洛温才后知后觉,那就是他们找寻已久的诅咒传播的媒介——未知缘由而枯萎的青木。
这并不是第一次人类找到诅咒的媒介,但人们从未找到过诅咒的源头——就连布什莱尔所带领的队伍都没有找到。
如果他们找到并且销毁了,诅咒根本不会继续发生。
——
回忆里,菲尔丁的声音渐渐淡去,夜晚的军队驻扎地,昏暗的帐内,兰斯特疲惫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略显苍老的眼睛。
“她恐怕很难自己清醒过来……”
随行的大牧师德林声音很轻,对他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洛温昏睡过去的第八天,而在她的床前,兰斯特除了处理公文,一直呆在这里。
闻言的兰斯特也只是轻轻点头,一双蓝色的眸子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但德林依旧能看到他眼底的青黑。
他犹豫着想要开口,但话音哽到喉头,还是迟疑了。
关上屋门前,他的身影顿住,背对着兰斯特道:
“长官,你得清楚——她不可能和我们一起了。在治好她之后,怎么让她离开……您得好好想想。”
帐外,值守在门两侧的士兵面上的神色严峻。
德林并不熟悉他们的面孔——军团中都知晓,这些士兵是来自王都的陛下所安插在兰斯特身边的,只在此时才暴露出身份来。
他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远在王都的国王,是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
国王并不信任兰斯特。
整个王都,都没有人信任他。
而他如果要继续前进,就一定需要得到国王的支持——否则连途径补给的城市的大门都敲不开。
这群人只是一个显眼的信号,无声表达着国王对这间过于逾矩的事的态度,他无法接受一个象征着光芒的圣光骑士团的副官、哪怕只是曾经的副官是一只魅,并且依旧停留在队伍中。
屋内,兰斯特的喉头微动,目光落到昏睡不醒的洛温脸上。
那张脸在平静时候,透出一点让人心生向往的平和气息。
最近几日,望着这样一张平静的脸,兰斯特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们刚刚从王都出发的日子。
在那些十分困顿的夜晚,洛温困得不行,眼皮即将耷拉下去,却又被她强硬地抬起来。
她会快速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
但很快,她的整个脑袋就会不自觉下落,歪到她的手肘上,再啪地落到桌上。
她不会被自己惊醒。
兰斯特会抱她回到她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他不是个很体贴的人,至少他身边的人从没有过类似的评价。
但他想要再体贴一点。
他想要一个足够平静的未来。
无论是自己的、帝国人民的,还是眼前这样一只昏睡不醒,仿佛印证着灾难降临的魅。
请好起来吧,好起来吧……
可德林的话回荡起,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
他忍不住轻轻合上眼睛,身体向后仰去,疲惫地闭上眼睛。
在他不再看向的方向,洛温的手指微颤。
翌日清晨,忘记自己第几次在这里睡着的兰斯特睁开了眼睛,一道声音响在头顶。
“兰斯特,你醒了?”
那道声音十分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甚至十分轻快。
洛温。
他抬起头,对上属于洛温的那双翠绿的双眼正俯视着他。
生机勃勃的颜色,染上晨光,亮得不可思议。
似乎是察觉的自己的发愣,洛温的声调拔高了一点,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我醒过来,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兰斯特……长官?”
兰斯特直起身,目光微颤,试探着问:
“你还记得最近发生的事吗?”
洛温挑眉,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容,道:
“这正是我想和你说的呢——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诅咒之源,有线索了。”
兰斯特被她奇怪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但又无法避免被她所说的内容吸引住。
“诅咒之源的媒介,就是青木。”
洛温的声音暗下去,仿佛融进了遥远且未知的光线。
“但不是普通的青木,而是未知缘由而枯萎的青木。”
她将自己在青木村的遭遇一一道来,除去与班宁的大多数对话。
兰斯特道:
“梅林说的‘雪狼岭’,我曾经见过。”
那时候他还在北境,在绵延不断的战场中突然有一队人马出现,帮助他们军队脱离了险境。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魅’作为被诅咒者的存在,夜晚的军营遇袭,他们伸出援手,我们才能避免出现更严重的伤亡。”
“听起来他们不是坏人……”
兰斯特也皱起眉。
“是的,但依据那个梅林所说,他似乎与雪狼岭有关,而他又救走了在科尔辛犯下罪行的班宁……”
两人陷入沉默,门外却传来德林的声音。
“长官,我得来查看她的状态了,可以进来吗?”
门外的动静让两人的对话止住,洛温道:“长官,我的手铐呢?”
兰斯特:“?”
洛温有点无奈。
“我可是一只能杀人的魅,我得有手铐,别人才能放下心来吧。”
于是兰斯特沉默了,从帐内翻出德林反复叮嘱又无奈叹息的木铐。
咔哒一声轻响后,兰斯特对外喊道:“请进。”
等了一会儿的德林皱着眉,还没进门,声音已经响起。
“隔壁的那个小男孩都醒了,怎么洛温小姐……”
他的话音止住,看到坐在床上对他露出微笑的洛温,心中猛然一跳。再一看她手中的木铐,心一下放回肚子里。
兰斯特波澜不惊地打量着德林一惊一乍的表情,道:
“彼得已经醒了?”
“是的,陪同他的麦卡特先生正抱着他哭呢……”
兰斯特伸出手,扶起久卧床不利于行的洛温,在德林目瞪口呆中走出了帐内。
帐外守着的士兵洛温不认识几个,目光直直看了过来,这让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隔壁帐内。
麦卡特倒没有德林说的那么夸张抱着孩子哭泣,但满眼的泪光少不了。
听闻门口的动静,麦卡特回过头。
看到洛温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不免想起那个夜晚,她如鬼魅一般的样子。但更多的是一种庆幸,他庆幸于自己还活着,庆幸于洛温也依旧活着。
他的嗓音嘶哑。
“你终于醒了,我一直都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床上坐着的彼得啪嗒啪嗒的不停,而麦卡特伸出手指,不断地为他擦去眼泪。
小彼得早就失去了调皮的心,即使他尚且不能完全理解死亡的定义,但已经明白自己再也见不到曾经的亲人。
在他的肩头,一只金黄色的小鸟还在不断鸣叫着,似乎想要安慰他。
帘外终于赶过来的德林及时开了口:
“那只鸟我们也查出来了,是女巫的产物。”
“那是一种有关女巫非常远久以及近乎绝迹的法术,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只动物。而且,它并没有多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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