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紧张
黎念不动声色地看完手机信息,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连脸上一直带着的淡淡的歉疚都没变,她甚至关怀地看向郝志昊:“真的不用赔吗?我哥哥很有钱,我赔的起的。”
“不用。”郝志昊摆了摆手:“小事情。”
“那好吧。”黎念又笑了笑。
手机再一次震动,这次倒不是曾佩音梅开二度的“惊天消息”,而是来自哥哥。
【念念,你真的很不听话。还敢让哥哥帮你约男人约会……等哥哥抓到你,你看我怎么罚你。】
黎念低笑了一声。
他真有这个胆子就好了。色厉内荏,低攻低防的男人。
嘴上说着狠话,其实分明那么不想帮她约男人,不还是老老实实约了?
她回复:【好哦,任凭哥哥处置~】
黎卿果然不回了。
郝志昊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的笑容,神情晦暗不明。
等黎念回神过来时,他撑着下巴认真地打量着黎念的脸:“我之前说的不是假话,你真的……很漂亮。”
黎念被他这样一夸,有些害羞地垂下眸子:“我……哪有。”
“可惜。”他这样说着。
黎念心中咯噔了一下。
这是她平时的口头禅,说这句话的语气和潜台词,她清楚的很。
这是算计未成,猎物还没能到手的遗憾感叹。
“你结婚了?”他冷冷出声。
黎念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看到自己回消息时带着笑容,所以误以为自己在和丈夫聊天?
但对这种人,多辩解无意义:“是。”
“有丈夫,你还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他竟然知道自己不是在和丈夫聊天?
黎念眼睫动了动。
这在郝志昊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
黎念装作不懂他什么意思:“什么?我不明白。”
“你别装了!”
他骤然发怒,“砰”地一声,拳头砸在了桌面上:“果然……果然……果然……我先前还不信……”他的脸上狰狞出阴霾,自顾自碎碎念着。
黎念没有躲,也没有害怕,只是他这话到底让她起了疑心。
先前不信的意思是……他背后有人帮他调查过她?
其实知道她婚姻不顺很正常,但是知道她和别的男人有往来的……本事就十分通天了。
除非能顺着网线查到她的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
但这就比较吓人了。
郭启华看着就不像有这个本事的,他郝志昊……黎念觉得也不像有。
那就涉及到,他们后面的第三人了。
黎念的表情沉了下来。
“我结婚是被逼的。”她对郝志昊解释道:“你网上搜搜,都能搜到我和丈夫不和的消息。”她叹了口气:“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家族名声,强撑着维护表面和平而已。”
听了她难过又认真的解释,郝志昊的表情有了些动容:“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他不同意。”黎念带着点哭腔:“他说如果我不和他生孩子,他就把我们的照片公布出去,让我名声扫地。”
“畜生!”饶是郝志昊一直想在她面前装绅士,现在都灵魂使然爆了一句粗口。
“他一个gay!好大的脸!”话说到这里,郝志昊才下意识捂嘴,一副说了不该说的样子。
但黎念已经听到了。
她心中震惊,表面上却淡定地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是啊,所以我膈应的很。他在外头玩他的,我自然也不能委屈我自己。大家其实也都看在眼里,知道我们夫妻都互相演戏。”
仿佛冯修诚是gay的消息人尽皆知一样。
其实……那却是个,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的秘密。
“你说的……也对。”郝志昊松了口气,暴躁的脾气已经掩了下来,又沉默地回归先前车祸发生时,那个寡言内向的年轻人了。
他猛灌了一口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抬眸,认真看过来:“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黎念装作没听懂,勉强笑了笑:“什么?”
“我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你。我喜欢你的眼睛,我觉得我们是同类。”
黎念一副为难的表情:“可你刚刚也说了,我结过婚了。”
“我不嫌弃你。”
“但我还在鹿城读书,而且我们才见过一面,我对你完全不了解。”
“因为工作业务变动,我正好也打算搬家了,去鹿城正好。”郝志昊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们可以慢慢了解,你不用担心,我和你丈夫不一样。”
黎念有些迟疑:“可我……还得和我哥哥说一下。”
“啧……行吧,女人就是麻烦。”
然后黎念接了个电话,和他说了句抱歉,说导师催了,得赶往下一个访谈的地方。
郝志昊倒是一副知晓了她的学生身份和学习任务的样子,都不用她提,就放人离开了。
他坐在原地,接了个电话。
仿佛是挨了骂,表情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知道了!话那么多。都说了我试探过了,不过是个女人,能有什么事?我玩个女人也要说我……我知道不在计划内!但你们不都查了吗?她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再是学什么玩意儿心理学,也和警察不搭边。这娇滴滴的样子,哪做的了警察?行了……我不和你们废话。我不管你们,你们也少管我。老郭说什么了说?他的话能做主吗?告诉大哥,这妞我要定了。谁让他那天安排我出去见老郭,巧的被我看上。”
服务员过来贴心地收走桌面的纸巾和空杯,郝志昊摆了摆手,想把人赶走。想了想,却又干脆自己起身,沉着脸色付钱离开了。
出了咖啡厅,黎念并不和警察汇合,而是当真去进行访谈。
郝志昊仔细地看着她打车离开,垂目回了个消息,这才转过身回家去。
*
“你说什么?他们背后还有人?”陈戴文拧着眉头,灌下一大碗凉茶。
“嗯,应该精通计算机或者黑客技术。我不是专业的,不太了解,你可以回警局咨询一下,如果到能入侵手机或者家庭监控的程度,应该是什么水平。”
“这么厉害?”曾佩音大惊失色:“那岂不是,我们先前的聊天记录,他全能看见?”
黎念摇头:“我收到当下已经都删了。他们爬取没那么快,应当没事。”
“你倒是机灵……”陈戴文感叹了一句,却又反应过来,她的行为都是预判的,是在发现对方还有高手之前,他哑然:“你是早就猜到了?!”
当然猜到了。
访谈吕承强的时候,她听他说当年论坛唆使的事情,就留了个心眼。
当年的论坛奇人很多,能弄来国外ip,和警队顶尖计算机专家打的有来有回的,这些年的技术不可能退步吧?她总是要防备一手的。
黎念并没被他的大惊小怪打断思绪:“我怀疑,背后那个人,就是当年一起怂恿唆使吕承强的人,也就是凭借这一手黑客技术,让他们逃于警察的追捕和制裁,所以这回我们一定要小心。”
“不过……”黎念抿了抿唇:“有一个不安全因素。”
陈戴文问:“什么?”
“我哥哥……”黎念这才把让哥哥加了郝志昊联系方式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他们查了IP,可能就要发现了。我哥哥还在鹿城。”她有些懊恼:“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自己加。”
陈戴文越发不敢小看她:“你竟然在发生车祸之后,就想到了这么多?!那个时候你还不确定他们和吕承强有关啊!”郭启华和郝志昊的信息都是之后曾佩音查了之后,发给她的。
黎念没有否认:“嗯。这桩案子,是我证明自己价值的重要方式,所以我当然要很小心。”
曾佩音佩服得眼睛都带着光:“念念,你也太厉害了……”
“先前,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陈戴文终于完全改变了态度,他潜意识里甚至离谱地觉得,黎念比当年的苏应行,还要强。
“只是,我不明白,你一个都要保研的学生,为什么一定要参与到这种血腥的命案里来?证明自己,不是只要写写研究报告,参加参加访谈就行?”
黎念摇头:“在普通家庭可以,在黎家……不行。”
曾佩音本来还羡慕她,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你们黎家的教育也太严格了,对女孩子的要求都这样高……你这何止是就业啊,你是要拼命啊。”
“没办法啊。”黎念笑,“我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她要是选择普普通通当黎家的女儿,当然就相安无事。
但……谁让她看上了黎家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呢。
这块金多宝,外面有的是人觊觎。
她一个没有家族根基支撑的外来人,要想得到黎家的认可,在黎家立足,只能给自己争取一个,响当当的,全国赞扬的名号,让他们不能小瞧了自己。
她很清楚,打感情牌没有用。要让黎父黎母认可她的唯一方式,就是舆论。
所以,她答应吕承强,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她需要给自己搏一个好名声,赌黎家为了舆论共赢,不敢放弃她。
她不是菟丝花,不需要哥哥替她遮风挡雨,替她排除万难。她会自己一步一步……堂堂正正走到他的身边去。
但黎念没有经商经验,花钱倒是十分擅长;读书也远远达不到什么诺贝尔奖之类的成就,好在有一颗……还算聪明的脑子。
吕承强的旧案,是送上门的敲门砖。
她要打开的,是黎家老宅的那扇大门。
对于黎家这种家庭而言,一个家境优渥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媳妇,远远没有一个能带来商业利益的、名声好的能拿得出手的儿媳妇有用。
黎母看不起她,觉得她配不上,她就要所有人都看到,她配得上。
“你就不担心,自己出什么事情?”陈戴文挠了挠头,还是没想明白,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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