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身上桂花香
孟薇愕然:“姐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见她不明白,汤蕊索性把话摊开来说:“莹莹,你千万别喜欢纪王。他不得圣宠,你跟着他是要吃苦的。”
孟薇懂了,大抵因方才她出言护着萧远,才叫表姐误解了。
汤蕊皱着眉头,不复先前没心没肺的模样:“莹莹,你仔细听我把话说完。一来他不受宠,二来我听说纪王有心上人,那姑娘还在他去交河县时,给他缝了衣服鞋子呢。人家两人你情我愿感情好得很。”
孟薇恍然大悟,原来还有别的姑娘赠他衣物,还是他心上人,难怪了,难怪不要她的东西呢。
“莹莹,你在看哪里,听没听我说话呀?”汤蕊怕死她跳入火坑了,急得跺脚,“除了这两点,还有个最坏事的!我听人说他整日去那花街柳巷,他才立了一点军功便开始骄傲自大,今后还不知骄纵成什么样子。我知道你敬重纪王,但你听我一句,别和他沾上关系,他哪方面也不是良配。”
萧远是恩人,恩情与男女之情,孟薇绝对不会混为一谈:“蕊姐姐,我心里有数的,多谢姐姐为我计较深远。”
天色渐暗,抬头看时,已有太白金星挂在天边一闪一闪。
孟薇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忆起上辈子的事来。
萧远好心把她藏在王府养病时,她确实曾听几个小丫鬟说悄悄话,议论着纪王似乎有个心爱的姑娘。
只可惜,那姑娘早已嫁为人妇,他却一直单相思记挂着人家不肯娶妻生子。
原来萧远不是单相思啊,那女子既送了衣物给他,想必心里是有他的。
孟薇觉得真好呀,他是有人心疼的,但愿这对有情人这辈子能终成眷属才好。
只是,他被陛下责打又是怎么回事?
孟薇蹙眉,放心不下。
第二日,天上细雨绵绵,她撑着油纸伞穿过游廊。
孟老夫人正在游廊边陪孟娥看池塘里的小金鱼,见了她,问起:“今日下雨,你怎么还出去?”
孟薇福了福身:“祖母,正是下雨,我才去看看我那纸摊,很快就回来。”
她不敢逗留,不等孟老夫人再说什么,便加快脚步走了。
其实昨日那小厮的母亲染病,孟薇嘱他在家好生照顾老人家,但这些实情她不敢告诉祖母,否则便不能去找萧远了。
出了门,孟薇让车夫去太白楼。
没办法,虽然不想去那种地方,可谁叫萧远在那里呢。
太白楼上,窗外乌云很厚,雨水滴滴答答打在屋檐上,萧远坐在窗边喝酒。
雅间满是酒味,就他一个人,桌上东倒西歪着七八个空酒壶。
凉雨卷着细雨飘进窗户,萧远也不躲,任凭那雨打湿衣裳。
伴君如伴虎,六郎不就是挨了陛下一巴掌,想不开,郁郁而终的?
萧远冷笑,心想,他和六郎又不同,他自幼便是挨陛下冷眼叱责长大的,挨点打骂算的了什么?他才不信这世上真有所谓的父慈子孝。
萧远嗤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酒。
只是啊,这酒入了喉,怎么越来越苦涩?
孟薇的裙角被雨打湿,进去酒楼时正好遇上陈牧,经他引路才上了二楼。
她轻轻推开雅间的门,不去管满屋的酒气,行至萧远身侧。
萧远喝了许多酒,醉醺醺的,抬眼时,她清丽的小脸越来越清晰。他忽然就觉得这酒也不比交河城的烈酒差,一醉解千愁,这不,他朝思暮想的人不就梦到了吗?
少年衣袍微润,嘴角紫青色的淤血是那日被陛下打的。
孟薇轻轻地唤他:“殿下。”
小姑娘嗓音温柔,萧远猛然清醒:“你来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别来烦我吗?”他别过脸去,最后那句话说得自己都心虚。
孟薇:“我担心殿下。”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幼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不是没学六郎想不开吗?
孟薇在他身边坐下,她干干净净,身上是好闻的桂花香,而萧远一身呛人的酒味。
萧远侧身往一旁躲了躲,又想撵她走,抬眼的瞬间却怔住。
孟薇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唇角淤血:“疼不疼?”
萧远张了张嘴,撵她走的狠话到了嘴边,全化作无声的叹息,闷闷道:“不疼。”
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孟薇心性单纯,凑得很近看他的唇角,比他还要委屈:“撒谎。他真是狠心。”
是啊,陛下是狠心,可萧远头一回觉得没什么不好,这不是换来她的怜惜了吗?
他忽然觉得,这顿打挨得真是值。
偏生小姑娘什么也不懂。
少年发了疯一样日日想着她,她什么也不知道,竟然真以为他们是好友至交。
哪怕他对她说了很不好听的话,她还是会因为担心,特意来看望他这个朋友。
萧远心里泛起苦涩,可那苦味里又夹着蜜糖,叫他没办法不生出妄念。
孟薇从佩囊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青瓷瓶,对他说:“这是金疮药,一粒就能止血化瘀,殿下留着它。”
孟薇指尖沾染了雨天的凉意,执着少年的手,轻轻把小瓷瓶放在他掌心。
萧远掌心滚烫,连带着耳根也发烫。
孟薇又看着他,温柔道:“还有,上回在江边,多谢殿下救我。”
萧远微怔,躲避她的目光:“什么江边?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孟薇眼角还残留泪痕,带着鼻音说:“不打紧,殿下不记得了,我记得就行。”
他不肯认,她便不会勉强。
只不过,孟薇低眸,看向萧远的手腕,那里空空的,已经没有红白双色的棉绳了。
她心想,那也没关系,软软道:“今年端午已经过了,等明年,我再送殿下长命缕。”
猜她大抵也知道了粽子的事,萧远窘得耳根发烫,偷偷把手藏到身后去。
小雨停了。
雅间外的走廊上隐约传来男子交谈的声音,以及婉转动听的歌声。
太白楼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孟薇不方便久留,对他说:“殿下,这里不太好,我得回去了,殿下也别总待在这种地方。”
顿了顿,她又糯糯道:“酒也要少喝,对身子不好。”
语毕,孟薇起身,刚行至门边。
萧远忽然哑声问:“旁人如何议论我,你一定也听说了,我浪荡至此,你不讨厌我吗?”
问完他便后悔了,他垂眸,攥紧青瓷瓶,害怕听见那个答案。
孟薇回头,一双眸子温柔如水,笑盈盈望向他。
那双眼睛弯成小月牙,她说:“为什么要讨厌殿下?殿下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经历上辈子,孟薇明白许多道理。比如,帝王无情,萧远若不装作浪荡子,怎么能骗过多疑狠心的陛下,只怕他早都死了千万回。
她推门出去了,陈牧护送她来到走廊。
萧远慌忙扣好衣襟,从雅间追到走廊。他恨自己没出息,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她只不过一句话便能叫他忘了所有。
可他有什么办法?那是他喜欢的姑娘。
孟薇听见身后动静,错愕回头,看见是他。
萧远闷闷道:“这地方只要手里有银子,什么人都能进。”
哦,他这是不放心。孟薇憋笑,悄悄看了一眼少年已经扣好的衣襟。
她猜得没错吧,萧远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儿郎!
萧远走在她身侧,沉默不语,就像上回在江边那样护着她下楼,直到穿过大厅来到酒楼外。
雨后的大街上,雨水汇成一个个小水坑,地上泥泞不堪,空气里也迷漫着土腥味。
萧远护着她出了太白楼,看着她上了马车,心里五味杂陈。
直至道路尽头再也看不见她的马车,萧远握紧手中青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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