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蜜糖
商绾一踮足而上，樱唇轻启，在糖画之前覆上他的唇。
一触即离，蜻蜓点水间，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不如尝尝更甜的。"
裴昀之眸光骤暗，似有暗流涌动。
下一刻，她被拽进旁边无人的小巷。青砖墙沁着夜露的凉意，后背刚贴上墙面，他的气息就笼罩下来。
"我还没吃够。" 他的声音喑哑得不像话，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带着薄茧的指尖擦过她下唇，将残糖碾碎，俯身亲吻，唇齿相触的刹那，玄色广袖如幕，将市井喧嚣尽数隔绝在外，只余蜜糖般的缱绻在唇舌间蔓延。
她阖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甜蜜的眩晕中，仿佛这个世界只余下他们二人。
良久，他才拉着她的手，走出巷子，回到明亮的灯火处。
重新置身于喧闹中，商绾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脸颊显而易见地，要比先前愈加红润。
“还记得现代我们一起去过的江沅吗？”裴昀之清冽的声音穿过喧嚣人群传来。
商绾一微微凝眸，眼前骤然浮现起他们第一次同去旅行的景象。
江沅与云景镇大同小异，也是个钟灵毓秀的南方水城，到了夜里，街市上灯火如繁星点点，只是与此刻真正的古城相比，多了些人为的商业感。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们竟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只在史书中见过的时代。
她点点头，颇有些感慨道：“当时以为江沅已经十分古色古香，直到来到古人生活的时代，才算是真的身临其境。”
闻言，裴昀之挑眉看向她：“这么说，你更喜欢这里？”
商绾一顿了顿，不可置否：“这里虽不如现代生活便利，可车马迟缓，光阴悠长，应了那句一生只够爱一人。”
随着尾音渐渐湮没在欢声笑语里，她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如同碧桃花悄然绽放。
裴昀之心跳好似漏了一拍，眼底流淌着难以言状的温柔情愫。他忽然很想告诉她，只要在她身边，哪里都是最好的归宿。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商绾一抬眸望向裴昀之。
裴昀之一怔，歪了歪头，思衬良久后疑惑道：“什么日子？我怎么不记得？”
商绾一咬着下唇，攥着手帕的手指也微微用力：“你再好好想想。”
裴昀之拢起眉心，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却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既不是你的生日，又不是我的生日，那还能是什么？”
闻言，商绾一眸底流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失望。
这么多年过去，大概他是真的忘了。
她安慰自己，男人本就不爱记一些日子，更何况他们经历了穿越这样的巨变。
没关系，他忘了，只要她记得就好。
她清了清嗓，正要揭晓答案，却见卫泽匆匆挤过人群，在裴昀之耳边低语几句。
裴昀之眸光一沉，随即恢复如常，捏了捏她的手心：“那边有卖梨花酥，我去给你排队买，你在这儿等我。”
————
裴昀之穿过熙攘人群，确认无人跟随后，悄悄拐入一条幽暗小巷。
夜色如墨，潮湿的青苔在脚下蔓延，巷尾一座青砖小院在夜幕中静静伫立，门楣上“春华苑”的匾额泛着幽幽的光，正是陆明川每月必至之处。
可无论他如何派人探查，都查不出这里的真实用途。
他纵身跃上墙头，伏在瓦檐上静观其变。院内一片死寂，似乎是没点烛火，晦暗得让人看不清，屋内隐约竟传来中年妇女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难道，这里是陆明川养外室的地方？
可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测。据他所知，陆家家风并不似寻常世家那般严谨恭正，甚至十分开明，纳妾是稀松平常之事，他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忽然，背后一阵寒意袭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辰璟王殿下夜访，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一柄冰凉的利刃抵在裴昀之后颈，陆明川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过，翻墙可不是君子所为。”
裴昀之缓缓转身，男子的轮廓映入眼帘，月光下，陆明川一袭白衣清朗，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中却闪着锐利的光。
裴昀之眸光冷冽，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压：“陆公子当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仅认得本王，还早有预料本王会来此处。”
陆明川轻笑一声，收了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辰璟王殿下的王妃，正是商府嫡出大小姐，四舍五入，殿下便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怎会不认得？”
裴昀之并不接他的话茬，直接切入正题道：“既然陆公子把本王当作合作伙伴，那本王倒想问问，陆公子每月初七必至云景，不知是为何事？”
陆远川顿了顿，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片刻，他恢复了从容，微笑着说：“殿下既然好奇，不如进去喝杯茶？”
对面男子的语气总是温和有礼，令人捉摸不透，裴昀之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商绾一在糖人摊前攥着那支糖人等了许久，糖丝在晚风里渐渐变硬，却迟迟不见裴昀之回来。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舞龙队伍穿行而过，锣鼓喧天，她踮起脚尖张望，却只看到一片攒动的人头。
“裴昀之？”她试着唤了几声，声音淹没在喧嚣中。
心头莫名涌上一丝不安，她逆着人流往前走去，忽然撞进一个清癯的怀抱。
“小心。”
一双瘦削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肩，熟悉的沉水香气息萦绕鼻尖。商绾一抬头，正对上刘仁深邃的眼眸。
他今日未着素来常穿的白衣，而是一袭深赤色长衫，发间簪一支乌木簪，倒是显得整个人精神饱满了许多。
“刘画师也来游玩？”她怔了怔，下意识后退半步。
刘仁收回手，目光扫过她身侧：“你一个人？”
商绾一抿唇：“当然不是，殿下他去给我买梨花酥，尚未回来，叫我在这等他。”
刘仁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却又很快恢复了漫不经心：“刚刚我瞧见不远处有舞娘献艺，商画师让辰璟王殿下一个人，就不怕他驻足观赏？”
闻言，商绾一不禁嗤笑一声，她忽然觉得刘仁这人愈发滑稽。
“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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