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个罐子两个瓶儿
胡家的喜钱整整散了三天,这对京华守备家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
三朝回门,今天是柏百回门的日子。早上落荷轩里,柏韫端着枣粥,一口一口的喝,“坐,自己盛粥。”
桦青知道桂岩这个月月事来了站不住,她拉着这小正经一同坐下来,没喝几口就开口聊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话落在了柏百这儿:“这二姑爷对二小姐挺好,听说前日敬茶完中午就带着去鼎食阁吃午饭呢!还陪着逛了好一会的街,街上好多人看着。”
桂岩杵了下桦青,这两日她们姑娘情绪一直不高,也不爱说话。
桦青眼神示意,意思她也没办法了。因为柏韫还是没什么反应,直到喝完眼前的粥,她顿了顿又盛一碗。
“对了,你俩下午帮我去关府一趟。”
桂岩:“护国大将军府?”
桦青:“去找关习玉小姐?”
“嗯,取一些菊花茶包。还有习玉说看我的衣裳穿的好看,想让桂岩帮着搭配几身。”
桂岩:“当然好,只是要费些时间,不若挑上午去?日落前还能赶回来。”
柏韫搅动碗里结成的一层粥膜,乌睫眨了几下,“不用,刚好桦青和你一起,你们就在关府住一晚,明日回来便可。”
桦青:“那不是没人在姑娘身边。”
“半天而已,我就在落荷轩里头,用不着人伺候。”
她二人看柏韫心下已决,只能应声答好。柏韫平日看着是个从不发火的,可是发号施令时候的那股劲根本没人敢反驳,就连桦青她阿娘柳嬷嬷都不敢劝上几分,说和老太太年轻时像的很。
这几日府里人手调动了几次,柏韫知道有人忍不住了。直至昨晚夜半时分,柏德泉终于去了钱曼香房中,只说明晚动手。
等着下文,房下却迟迟没有动静。
没了?对谁动手?怎么动?这都不用确认的?柏韫觉得不言而喻,说的就是自己了。
久久传来一声女人的叹息,莺泣凄凉:“明日可是百儿回门。”
“晚上百儿也回胡家了,更何况这样,你我的嫌疑不是更小。”
一滴泪重重砸下。在屋顶缝隙处,柏韫好似都能听到泪珠滴落的声响和这位二夫人的沉重不甘,“你当真这么恨他。”
言尽于此。
“咯咯咯——”
正门方向传来的一声嘹亮鸡鸣拉回了柏韫的思绪,看来柏百和胡春达已经到了。
回门又叫归宁,回门宴是婚事的最后一项仪式,除了携带成双礼品预示夫妻成双合好百年,胡家还带了一只大公鸡,取“吉祥如意”之意。
不过柏韫对看这只鸡没有兴趣,对柏百的回门宴更没有兴趣,钱曼香一大早也没遣人叫她去正堂,看来是非常不欢迎她去相看两厌,“他到底要钱曼香做什么?就一泥菩萨,自身都难保。”
桦青端碗要下去收拾,“姑娘你念什么菩萨呢,早上我还听街头一个神神叨叨的算命郎中说今日不宜拜佛。”
“不拜佛,中午带你们去鼎食阁吃”,柏韫摆摆手先叫她俩下去了。
今日佛祖闭门,慈悲也就没有了。
柏韫抽开塌下的暗格,取出了她在草石间带出的东西。
罐子上面没有标字,有些只能打开辨认,她拿起一个闻了闻:这是上次给柏百用的“冒窍散”,她减轻了七分毒性才只让其鼻孔出血,她自己当年用的时候可是七窍流血,大冬天没棉被又没热水,额头顶着雪块,硬抗高烧,半月才好。
把此罐扔到一边,柏韫又细细辨识了几个,才将一个罐儿握住:“找到了。”
她顿了顿,取过角落处的两个褐色小瓶,一块儿揣到了衣袖中。
秋高气爽,凉风能吹到人毛孔里去,街上的贵夫人大都披上了薄披肩,是近日时兴的镂空密织锦缎,听说是南方的豪商运来的,上午日光淡淡,都能照的人流光溢彩,四周似有烟波,好像身披祥云,确实抓眼。
桂岩一边感叹,一边跟着姑娘走到了珍馐大街。
柏韫正望着,街头一辆马车在味增铺门前停下。帘子掀起,一位丰腴夫人笑喊:“顾夫人,又来买葱饼啊?哎呦,你这身衣服哪做的?穿上和仙女一样。”
顾乡侯夫人被夸得合不拢嘴,“可不是,我家老爷还特地又去荣妆多给我订做了几件。”
“荣妆?不是买胭脂水粉的吗,他家把那个纪老板换了,多俊的人啊,我还可惜了好久。”
“你有所不知,这运衣服的商户不是新周人,开家商铺不划算,所以和荣妆签了协议,寄卖这披肩。”
柏韫饶有兴致地看着顾夫人牵起披帛原地转了个圈,“这京华街上倒确实是比从前看上去顺眼许多。”
倒不全是因为贵人身披祥云,而是还有……
“我昨日听采买的盛嬷嬷说,最近城中的流民乞丐少了许多,今日上街一看果然如此。”
先前那几户官宦,让他们得病也不是全然冤枉,柏韫从前夜里出去溜达时,就看到过这些官员大半都是私收贿赂之徒。隔三差五就有人趁夜黑风高悄悄到府门送钱,而且每次都是沉沉一箱。这些硕鼠与城中豪强蛇鼠一窝,不仅积压了许多冤假错案,还致使良民无路可走只得沿街乞讨,有的甚至被打残,家破人亡。
如今周皇换了一批人做官,虽然没有什么显著功绩,不过新官上任三把火,百姓的日子总要松快一段时间。
“姑娘,到了。”
这么一路看着,就到了鼎食阁。
出来吃饭,柏韫今日穿着一件暗银靛蓝的衣裙,低调沉静的像带两个妹妹上街的长姐,三人也就直接在一楼大厅落座,凑个热闹新鲜。
短衫小二来斟茶,“三位吃点什么?”
正看着菜单,谷与青从楼上下来,“柏小姐,还有,二位小姐,这是来用午膳的?”
刚要开口应,柏韫想起谷与青在这鼎食阁不轻易露出东家身份,就点了点头。
看他从酒柜拿了两坛酒,放了一坛到自己眼前,“请,这个果酒,不醉人。”
然后,谷与青就拎着另一坛,蹬蹬跑到隔壁桌独自坐下,拿过酒杯像模像样地品酒。
点完了菜,柏韫看谷与青已经连喝三杯下肚,挑了挑眉,心想:果酒终归也算酒,喝这么猛,酒量可以啊。于是她也好奇这酒的味道,斟了小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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