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4玫瑰之家一：暴躁老哥
次日下午六点多，今安穿好与王XX生日宴适配的小黑裙，坐在客厅的飘窗上，架着肘子，机械地摆弄那座房屋微雕，指腹反复摩挲着某个角落。
等姐姐磨磨唧唧地收拾好走过来，今安的胳膊已举得发酸。
她装作不经意地指了指黑白面具女人的身影，怪怪笑一声，旁敲侧击地问姐姐：“爸爸怎么把她安进去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涂得丰满的嘴唇笑抿着，姐姐凑近今安，香水与化妆品混合的气息袭来，笑中带刺说：“送你的礼物，当然得有她了。”
这回答像团缠了鱼线的棉花，看似柔软实则暗藏倒刺。今安被刺了下，仍是一头雾水。
好吧，她最起码得知了个信息：黑白面具女人与她的关系匪浅。
姐姐开的宾利在暮色中像条黑缎，流过几条街，载着今安一同去了生日宴。
地点设在一所私人影院里，人很多，吵吵嚷嚷的，还放着喜剧电影，主角王XX出风头不到半分钟，就被一群乌压压的人压了下去。
楚萱在外的人缘不错，能说是风云人物，有不少人跟今安搭话，有想跟她跳舞的，有拉她明天一块速滑的，有邀她过两天去飙车的，还有拉她半年后去猎鸟的。
今安一个都不会，她也不想会，全都婉拒了。她只抱着爆米花，戴着炫酷的3D眼镜，喝着酸橙汁，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看电影。
姐姐在家横，在外面却很羞涩，她满怀期待地参加，却只是跟她的同级生吐槽新来的英语老师太严厉了，再不就是假装跟今安很亲密，抢着今安的爆米花吃。
“嗨。”夏一伦主动凑过来，靠站在前排的座椅上。发胶固定的刘海垂下几缕，在放映厅变幻的光线下显得油腻。他手肘还刻意支着，高价的腕表反射着光。
“嗨。”姐姐妩媚女人味地一撩长发，笑着仰视夏一伦。
今安不在状态地点点头，往嘴里塞了一团爆米花。
姐姐是喜欢夏一伦的，跟他聊了很多。
但夏一伦却对姐姐不太感冒，一直想今安讲话。
【看得我尴得想抠出一座电影院。】
姐姐不是舔狗，尤其不想当楚萱的舔狗的舔狗。
她看出夏一伦兴趣索然，便也识趣地不再说，不顾精心涂好的口红，继续吃着今安的爆米花看电影。
一会儿，有几个人来喊夏一伦去喝酒猜拳，夏一伦挥手答了句，对今安招呼道：“一块去。”
今安愣头巴脑地摇摇头。
夏一伦就走了。
姐姐快气炸了，她倒没怀疑今安骗她，而想的是夏一伦在玩她，颇想抡起一个啤酒瓶砸夏一伦头上。
八点多，看完电影，今安和姐姐提前回去了。
姐姐喝了些酒，加上败兴而归，她懒得动弹，往后座难受的一躺，指使今安开了车。
今安不情不愿地坐在豪车的驾驶座，嗅到浓郁的香水玫瑰气味，她更嫌弃这辆车了。
糟蹋了，被庸俗的玫瑰气味糟蹋的好车。
快到家时，今安收到了夏一伦约她的消息：“萱萱，明天继续看电影怎么样，只有你和我。”
今安还没回夏一伦，姐姐这边像察觉到了什么，冷不丁地问：“夏一伦真说要我的手机号了？”
“他有点害羞，不敢和你说话，就一直呱呱呱地跟我说。”今安点点头，眼皮一搭拉，“啊，对了，他给我打电话，想约你明天去看电影。”
“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姐姐捂住额头问。
“在你去拿酒的时候。”今安闷声闷气地说，又问：“姐姐，你去吗？我得赶快回他的消息。”
“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姐姐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
一下车，今安马上跑回房间内，给夏一伦回消息：“姐姐察觉到我俩不太自然的关系了，她不让我去，她想先再会会你。要不你明天先跟我姐姐一块去看吧。”
“呃……这不对吧？”夏一伦感觉怪怪的。
“有啥不对的，你把我姐整成你姐，咱俩才能在一起。”今安拧着小眉毛，给夏一伦一顿狂发。
“好，好吧。”
“注意点，要自然。”
【今安不会觉得她是在撮合他俩吧？】
今安也不知道她是想干什么。她没有考虑事情之间的逻辑和后果，顺着本能就做了。
要是深刻思考过后，她可能也会这样做，因为她所作所为都是与姐姐多建立联系，即使成为敌人也没什么关系，她是赞成“最了解你的是你敌人”这句话的。
在她这里，了解＝信任。
过程怎么样根本不重要，结果只要姐姐了解她就行了。
今安看电影还没尽兴，她是很期待看姐姐和夏一伦的戏的。
夏一伦会说实话吗？
姐姐知道她在骗她会怎么样？
*
第二日上午，姐姐穿着简单亮丽的T恤短裤，在电影院门口，与早就来到的夏一伦碰头。
夏一伦假笑着。姐姐当做没看出来，找座位的路上一直在闲聊着。
一部非常严肃的家庭伦理片。本来是酸甜的恋爱片，夏一伦临时调换的，想着不能跟楚萱的姐姐看恋爱电影。
姐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应该是她没怎么看，光关注坐在她身边的夏一伦了，所以津津有味。
“其实我...”在片尾曲响起前的五分钟，姐姐突然开口。爆米花桶在她膝头被捏得变形，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我喜欢你。”
夏一伦吃了一惊，但很快转为平静。
他是个自信的男人，他认为今安说得都是对的：姐姐本来是来审视未来妹夫的，怎料单独相处时，姐姐竟爱上他了！
他还脑补了一出之后姐妹花为他争风吃醋的桥段。
“怎么样啊？你说话呀。”姐姐直视着电影屏幕，不敢看夏一伦。
夏一伦飘了，止不住地嘴角上扬，笑着说：“我是比较中意楚萱的……”
他故意拖长音调，手指在扶手上敲击着下流的节奏，“但两个姐妹花能一块玩，我也不排斥。要不然，你们其中一个当老二，我……”
咔哒。
一声诡异的骨骼错位声打断了他的话。
夏一伦诧异转头，看见姐姐的锁骨在T恤领口下诡异地隆起，脖颈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粝。捏着爆米花桶的手指节突然暴凸，青筋像蛇群般在皮肤下游走……
“什……什么鬼……”夏一伦的尾音变成了气音，眼前人柔顺的长发竟像被无形的手拉扯般缩短，变成刺猬般的板寸！
姐姐变了表情，也突然变了性别。
姐姐变成了哥哥！
【哇哦。】
【？？？他还是她啊？】
“老二？”新哥哥笑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反问，声线比原先低了至少八度。
男人最是知道男人的心理，夏一伦这么说，就说明夏一伦是想把楚萱和姐姐都一块玩玩的，根本没考虑对任何一个负责任。
哥哥动了手，他比夏一伦更高大，力气也更强劲。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夏一伦的面门。夏一伦反击，他则更兴奋。
时间卡的刚刚好，夏一伦倒地，电影结束。
哥哥用袖口擦擦颧骨上的血迹，从钥匙扣扯下迷你篮球，塞进夏一伦流血的嘴里，笑着说：“只有大爷玩别人的份儿。”
有个小女孩指着他，问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变成哥哥了？"
母亲慌张捂住小女孩的眼睛，但哥哥听见了。
他转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撕裂的嘴角还在渗血：“因为有些傻逼——”一脚踩在夏一伦颤抖的手背上，“——值得我为他变个性。是吧？傻逼。”
【夏渣男：当时我害怕极了】
【狂暴老哥，正式上线。】
【这姐妹阳刚气爆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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