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峰回路转
夜风停了。
紧接着,金碎青身体一沉,她嗅到混杂这些许酒气的乳香苦,气味愈发浓重,将她包裹了起来。
金碎青睁开眼。
她被金时玉抱在怀中,两人吊在空中。
金碎青抬仰头看,金时玉腕间飞索扎进三楼阑槛后飞身,单手接住了她。
金碎青:“哥?”
金时玉额头很快贴一下她的:“嗯,不怕。”
她忽然特别想哭,很快,金碎青的双眼便糊满泪水。
她没死。
没死太好了!
劫后余生的疲惫迅速席卷金碎青,她深吸一口气,喉咙滞塞粘液,开始不停地咳嗽。
金时玉托着金碎青,一动也不敢动。
金碎青咳完了,沙哑道:“谢……谢谢哥哥救我,哥哥怎么在这儿。”
金时玉呼吸有些急促:“我去你房间……”
啊。
金碎青一双大眼与金时玉四目相对,他顿了一下,主动错开视线,转移话题:“你现在少说话。”
“哦。”金碎青木木点头,心想,天天夜袭也有好处,她被人绑走了也能及时发现。
金碎青稍缓了片刻,立马看向同样吊在三楼的张余一和秦香兰,语无伦次道:“哥,哥,秦……秦老板,那个小哥为了救我……”
金时玉皱眉,扭动手腕:“飞索卡住了。”
他们被困住了。
一时不能动,金碎青只能焦急地看纠缠在一起的张余一和秦香兰。
见金碎青没死,秦香兰“啧”了一声,抬脚踹她腰间的张余一。秦香兰连踹数脚,下脚极重,都落在张余一胸口。
金碎青看到张余一唇间划出道血线。
不能叫张余一的名字,金碎青急道:“哥……哥哥,救,救救他,我不想让他死……”
不能让金时玉知道她认识张余一。
金时玉扭动手踝,试着激活飞索,可惜无济于事,方才飞得太急,里面的零件似乎被卡住了。
金时玉暗骂一句,将金碎青抱得更紧:“别看。”
金碎青却无法移开视线。
因为张余一在朝她笑。
张余一满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牙,如一只拴着脖子,吊在屋檐的鸡,在半空中晃呀晃。
他盯着金碎青,啐一口混着血的唾沫,如从炼狱中爬回的鬼,张余一咧嘴道:“小郡主,哥哥就是要为妹妹死的。”
金碎青倏然睁大双眼。
她听懂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张余一不想活了。
与张余一的对话顷刻涌入金碎青脑中,不论是被绑时极其洒脱的态度,还是那短得像墓志铭的叙述。
从始至终,他就没想过要活。
张余一那么聪明,明了她为什么不能叫他的名字,更明了若他和秦香兰活着落到女帝手中,秦香兰出于报复,一定会咬死金碎青。
金碎青暴露,女帝起杀心,作为她贴身侍女的卉红,也无法独活。
他要卉红活,就必须死。
豆大的眼泪从金碎青眼中溢出:“余……”
张余一笑弯了眼:“嘘。”
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攀着秦香兰的腰往上爬,死死夹住秦香兰的双腿。
秦香兰也意识到了什么,再不理会背上的张余一,疯狂挣揣,想要攀上三楼平台。
然而,再结实的双臂也无法支撑两人的重量。
她爬不上去,终于惊恐出声:“张余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冲动!”
“钱……地位,人!你要什么,都给你!”
张余一无言,双臂锁着秦香兰的肩膀,又如方才,变魔术般的,指尖变出一颗硫底金。
伥鬼听老虎的话,是因为他们的命,在老虎手中。
张余一不是伥鬼,他的命从来不是他的。
他的命是妹妹。
哥哥就是要护着妹妹。
哥哥为妹妹死,天经地义。
轻松得像吃一颗花生米,张余一将硫底金扔进口中,如说家常话般的,他愉快道:“我要你死,秦老板。”
说罢,他咬碎硫底金,含混着血液,吞入腹中。
腾的一瞬,由内而外的火焰吞噬张余一,他紧紧抱着秦香兰,两人化作灼目熊熊燃烧的光团。
灼烧的疼痛折磨秦香兰,她发出尖利的叫喊,回荡在空寂的醉仙楼。
在她一手打造的酒色帝国前,秦香兰疼得松开了手,庞大的身躯砸向地面。
“啪”得一声。
如一摊烂肉。
景象过于惨烈,金时玉眉头紧皱,对金碎青道:“别看,妹妹听话,不要看。”
不要看人死去,他知道,那会很难过。
金时玉想捂住金碎青的双眼,却空不出手,于是他托着金碎青,侧脸将她的头夹进颈窝。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妹妹乖”他贴着金碎青汗湿的额头,颤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良久,金时玉颈间,传来妹妹小声的啜泣。
压抑至极,像小猫的嘤咛。
*
金时玉勾指尖撬了一会儿机关,终于,卡死的飞索能活动了。
带着金碎青缓缓落地,金时玉利落拆掉护腕,蹲在她面前给她解了绑,指着小巷道:“我要去醉仙楼里找点东西,你沿着这条小巷回家,不论遇见谁,立刻躲起来。”
“是要被抓住了,原封不动复述我的话。”金时玉低头,看到金碎青没有穿鞋,他脱下自己的,托着金碎青的脚,给她套上,“秦香兰死了,你们要的东西在哥哥手中,如果我出了什么差池,别想拿到。”
金碎青低头看大了一圈的鞋子,轻轻抽了抽鼻子。
还有人想要她死,她知道。
金碎青愤然抹去眼泪,对上金时玉琥珀色双瞳。
内里没有慌乱,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很明显,金时玉也知道,甚至他也是计划一环的参与者。
虽然不知为何,金时玉选择了救她。
现在,金时玉再入醉仙楼,应该是要找秦香兰留下的凭证。
他不知道张余一手中有备份,冒着风险去取,或许是与两皇甫达成什么,用这些东西做置换。
蓦然,金碎青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有了些许胀酸。
她又想到了张余一死前的那句话。
“哥哥就是要为妹妹死的。”
金时玉不会。
金碎青也不能奢求,毕竟他不是张余一,更不是她的亲哥哥。
弑母之恨,血海仇深。
“哥哥”怀着恨意,尽是算计。
她这个“妹妹”,亦是虚情假意。
金时玉难猜,她索性不猜,金碎青抽噎,关心道:“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金时玉没有回答,起身,拍了拍她头:“快走。”
说罢,金时玉光脚翻墙进了醉仙楼。
金碎青抹了一把脸,惧色神伤瞬间消失。
演戏结束,掰掰了您嘞。
趿着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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