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牲醴（10）
见杨媞没反应，陆曜之又问：“你没事吧？”
刚刚还在发酒疯的好友似乎也冷静下来，他嘶嘶着：“陆曜之，你放开我！”
陆曜之放开了他，然后那好友对陆曜之道歉：“抱歉，打了你的人，我刚刚也是酒醉没看清……”
他对着陆曜之疯狂道歉，唯独没有对真正的受害者道歉。
陆曜之也大度地让他走了，杨媞感激不尽：“谢谢你，陆先生！”
陆曜之：“没事，你快回去吧。”
杨媞抬脚要走，陆曜之却又拉住了她。
“许多年前，是不是也是这么一个场合？”陆曜之轻笑：“我向你要一杯果汁？”
杨媞惊喜地看着陆曜之，陆曜之哈哈笑着轻推一把杨媞：“事情结束后，我们再聊聊吧？”
杨媞不自觉地雀跃起来，多年前，那个漂亮的男孩趾高气扬的样子历历在目，他让自己帮忙拿果汁，说话也毫不留情，但他也为杨媞打开了天宫一角，告诉了杨媞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她依旧还记得在夜空下两人的畅谈，徐徐凉风吹过，男孩漂亮的脸在星空下熠熠生辉。
她就因为男孩的这一句话，从战乱的南络来到神洲，因为这么一句话，她挣扎到了现在，也拥有了充实的生活。
杨媞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好到王丽春和李欣悦都面面相觑：“她今天上班还这么快乐？”
能不快乐吗，童年的玩伴相互认识诶！
到点了，美丽的年轻女孩们和雍容的富太太们一拥而入，更衣间里都是富人们雪□□致的身体，没有伤疤，没有驼背，婀娜柔软的曲线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屋内都是充盈的香气，仿佛来到了满是天使的天堂。
“南淮的热带区风景名不虚传啊，我还以为这样的风景只能出现在屏保上呢！没想到真的有！”
“我要涂得香香的穿上比基尼！你给我拍照！”
“记得p一下！腿给我p长！”
杨媞在给一个年轻女孩按摩，聊着聊着，杨媞才知道，她是陆曜之的堂妹陆曦之，高考考完了回陆家度假。
“你是外国人？神洲话说得不错。”陆曦之享受得闭上眼睛：“我听二哥说起过你，你是个很努力的人，干这个很累吧。”
杨媞笑笑：“都为了生活啊，没办法。”
“没考虑过其他途径吗？比如考个试去找个坐办公室的位置啥的，天天按摩胳膊都酸了吧？”
杨媞摇摇头，她只能干体力活，考试？她根本没有时间自学，如果脱产，也无人给她兜底。
“你为什么不上学呢？”陆曦之问。
杨媞：“我爸妈不给我上。”
陆曦之狐疑地看她。
“现在还有父母不给孩子上学的？假的吧？”
杨媞突然有些生气，这话冒犯到杨媞了：“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父母，小姐，真的有人就这么生活。”
陆曦之撅嘴：“是吗，那你的生活确实次到我见不到。”
杨媞语塞，然后陆曦之依旧傲慢地扭头：“那后来好好努力不就行吗，我伯伯就说过，所有的贫穷都来自于你的懒惰，勤奋创造财富，懒惰造成贫困，你好好努力不就能摆脱了吗？”
杨媞被这话一气，差点眼泪呛出来。
什么叫努力就能得到一切？
杨媞的家乡，是一片贫穷的渔村，大家早出晚归，男人被渔网压弯了腰，女人被家务蹉跎了背，他们是不勤劳吗？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富裕起来呢？而像陆曦之这样的人，她们就是在读书，也没出去劳动，不像杨媞这样小小年纪就要为度假村的酒店擦桌子，那为什么杨媞并没有像陆曦之那样有钱呢？
贫穷，真的就是勤劳就能改变的吗？
杨媞忍着眼泪，继续给陆曦之擦背。陆曦之走后，杨媞眼睛一瞥，却发现了熟悉的人。
是崔女士，此时的崔女士殷勤地站在一群打扮漂亮的女士身边，不住地点头。而这群女士……杨媞长久在美容院工作，一眼看出这些漂亮的女人们必然做过相关的整形手术，尤其是她们的身材，身子其他地方非常纤细，唯独胸和臀部非常丰满，违背了常理，甚至有些女人的胸整得特别大，像两个球挂在上面。
而她们穿衣打扮也非常统一，经典小香纯欲风晚礼服，发型也是统一的偏分散发，再加上不似真人的雪白肤色，咋一看就像一排摆好的洋娃娃放在那，咯吱咯吱地响着。
杨媞感到很不适应，她总感觉这些女人太漂亮，太标准了——标准得像工厂里统一生产的流水线产品，放在这里等人观赏。而精致美丽的崔女士都没法和这群假人一样的女人比，所以崔女士一味地附和着她们。
“宝宝我和你说，新人入手奢侈品，可以先看看这几个牌子，轻奢风，精致也不突兀，很适合刚刚入手奢侈品的新人……”
“还有这个手链，其实你可以不用买这么贵的，手链最重要的是看什么衣服，比如你穿这样的礼服就必须……”
崔女士也夸张地应答着，杨媞躲在柱子后面听着，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但她不能理解的世界。
“她们好看吗？”优雅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杨媞回头，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端着一杯红酒，倚在墙上。
尽管这个女人看上去上了年纪，但她还是很美，是用金钱和岁月相互堆叠的美。
杨媞：“好看，你也是。”
女人挑眉，然后一嗤。
“你羡慕她们吗？”
杨媞不知道该不该羡慕她们，因为她没见过这样的生活，不知是好是坏。
“这些人并不是陆家宴请的主要目标，她们来自名媛培训班，虽然说没什么用，但花瓶放这，也是好看的。”
杨媞：“她们是名媛吗？”
女人哧哧笑起来，言语间净是嘲讽。
“钻石也有人造和天然的区别，名媛也是，这群人简直侮辱了名媛这个称号，她们不过就是一群想沽名钓誉的女人，以为靠着科技和培训出来的姿态就能成为富豪大佬的宠物，又怎么和真正的贵族相比？”
杨媞想到了陆曦之，她也漂亮，但那是非常自然张扬的美感，是从小优渥的生活环境养育出来的气质，和那群不自然的洋娃娃比确实活人感更强。
但这两者都让杨媞很不舒服，一个是傲慢，一个是虚假，在杨媞眼里，两者都没区别。
“杨媞，你怎么在这里？”陆曜之离开人群来到杨媞这边，当他看见杨媞身边的女士时，喜笑颜开：“颜女士，我找你找了很久啊。”
颜女士端着酒杯：“哦？小陆啊，如果你想找我先生的话，他今天在市政府那边，不在这。”
“没，我就是想找你的。”陆曜之展现出非常良好的绅士风貌：“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
颜女士对杨媞一仰首：“她是你雇来的美容师？”
杨媞紧张起来，她这才想起这好像是王丽春接的单，当时杨媞和陆曦之对话时，她就坐在王丽春的床位上。
“做得不错，我很喜欢。”颜女士肯定了杨媞，杨媞长出一口气。
陆曜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在颜女士面前看上去真的像个大学生，真诚又认真。然后颜女士走过他时拍肩：“陆家出了个了不起的儿子啊。”
颜女士离开了，陆曜之问杨媞：“愿不愿意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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