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花下暗痕
那半个多月里,雾雪山隔三差五便会死几个人,死状皆怪异,且都是邪修。
有被自己失控的邪剑剁成肉泥的,有头栽进荷花池里被淤泥憋死的,也有寒夜赤裸在外被冻成雪人的……
一些惶恐怕死的邪修,不惜牺牲脸面和前途,他们负荆请罪跪到南宫意门口,祈求雾雪山门的庇佑。南宫意答应了,她将那些邪修集中起来,房间外设下重重封印。
结果无甚变化,尽管有封印加固,他们依然以各种奇怪的方式死在了房间里。
那些人亲眼目睹同门撞柱、挖眼、跳油锅,渐渐地精神不正常了。他们知道这是报应,从他们跟随南宫玉修习那门邪法时,就注定的报应。
他们中有人供出了重要线索——南宫玉珍藏着一个“完美炉鼎”,那个少年人,能承载他们修此邪法产生的浊气。
但他们这群地位低下的弟子们只能每月十五使用炉鼎一次,而使用的方法极其血腥,往往要伴随着对炉鼎的虐打欺凌。
用炉鼎修炼在白玉京不算罕见,但如此多的人,还是邪修,共用一个炉鼎实在丧尽天良。
“四五十个人共用一个炉鼎?你们真是疯子!死也不足惜!”南宫玮怒骂。
“不不!不!这不能怪我们!那炉鼎是南宫玉的宝贝,平日里只有他们十二个人有资格用。我们这些地位卑贱的弟子,每月不过能集中用一次……”那男人疯狂解释。
“别废话了,蠢货!”南宫意低喝一声。“你可知那炉鼎的名讳样貌?”
“不…不知,南宫玉忌讳我们看那个炉鼎的脸,每次都会用面具遮盖。”男人说。
南宫玮若有所思:“既是因浊气反噬而控制不住自残,只要我们将这炉鼎寻来,就能保他们小命?”
听了南宫玮这话,邪修们仿佛看到了天神降世——他们这般烂进泥里、秽同蛆虫的邪修,原来也能为师门所护。他们纷纷从阴暗的角落里爬了出来,亲吻着南宫意和南宫玮的鞋履,摇尾乞怜的哈儿狗般阿谀谄媚。
“走开!滚!”
真是疯得可以,南宫玮恶心得想吐。
南宫意柳眉紧蹙着:“无论如何,雾雪山不能再死人了。这事已经快要惊动到山外去了。”
姐弟二人相视一眼,彼此明了。他们绝非真心想救这群败坏门风的邪修。只是白玉仙京有规矩,山门一月内死够二十人,就需上报极仙殿。届时,他们雾雪山培养出如此多败类的事实将被昭告于世,雾雪山会成为仙界之耻,他们姐弟二人也将无地自容。
名声坏了,可比死人恐怖百倍。
死要面子的也不光这二位“正道之光”。
邪修中,也有个死要面子的女人,不愿去找南宫意,躲到了后山。而她死状极其恐怖,是将自己的肠子拽了出来,勒死了自己。
阿莲刚好是撞见她惨烈死状的倒霉蛋。
那天,尚未醒透,阿莲踏晨霜出门,远远就闻到浓烈血腥味。拨开雾气,隐约看见一穿着蓝白仙袍的女子立在树下。
阿莲喊她,她不回应。阿莲走近,才发现她被一团血糊糊的条状物绕着脖子,绑在树上,肚上开了个血窟窿,五脏六腑流了一地。阿莲这才意识到那缠着她脖子的肉条,是从她腹中扯出来的血红的肠。
女人脸色发紫,眼球充血,目眦欲裂,显然是被自己的肠子勒死的。
呕——阿莲扶着墙干呕了好一阵,脸色煞白地起身,没站稳,晕了过去。
越惊霜找到她时,她被薄雪覆盖。那女人肮脏的血,沿着盘虬的树干染到她的裙摆上,她眼睛紧闭着,仿佛陷进了噩梦。
越惊霜喊不醒阿莲。
他抱起阿莲,抬头与那死不瞑目的女人对视。那女人乌青肿胀的眼眶里,像塞着两颗欲炸开的浆果。
木屋里,阿莲睁眼,就看见越惊霜安静地坐在她身侧,用温热的绢帕擦拭她额头冒出的冷汗。见她醒了,他眼眸一下明亮起来。
阿莲不知被困在噩梦里盘桓了多少时辰,醒来时眼眶中溢满泪水,她问:
“你也看见了吗,那个女人?”
越惊霜点点头,又说:
“那个女人,我认得。她用火符烧过我的角和头发。她死了,我很开心。”
声音冷淡,不带丝毫情绪,死水般平静。
越惊霜低头,露出额上一对冰蓝色的角,左边那只角尖有断裂的伤痕,边缘焦黑。
阿莲颤巍巍伸出手,去摸那只残缺的角,强作镇定地问他:“霜霜,那个女人,还有那些邪修,他们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越惊霜摇头,说他不知道。阿莲心知自己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
雾雪山的是非,她一丝一毫都不想沾染,带走越惊霜,利用越惊霜的炉鼎体治好自己的灵根,这是她目前最在意的事。
*
今天,是阿莲在雾雪山的最后一天。
麦青说,死掉的邪修快有二十个了。昨天南宫意和南宫玮翻遍了前山,用测灵石一个一个验过去,都没能找到那个炉鼎。
麦青又说,他打听到些新鲜消息:
“这些邪修都修着同一种邪法,名为荼蘼诀。是从妖域带上来的奇诡邪法。”
“荼蘼诀?”阿莲觉得这名字怪异,遂追问:“这是种怎样的邪法?”
麦青道:“一种短时间内让人功力暴增的邪法,代价是会以浊气反噬,让人疯魔,直到彻底混淆梦境与现实,自残而死。对了,练这种邪法的人,在兴奋时,身上会长出一朵一朵鲜红的、荼蘼花般的刺青。”
二人正讨论着,忽然听到有急促密集的脚步声,是一大群蓝白仙袍的弟子,为首的是南宫意和南宫玮。
单手执剑、娇矜冷漠者为南宫意,持弓背箭、桀骜不驯者为南宫玮。两人眉眼间有五分相似,姐姐像青年掌门的高傲贵女,弟弟则像娇宠滋养出的叛逆少爷。
与他们相比,那个死掉的南宫玉实在像误入天鹅群中的丑小鸭,被遮蔽在哥哥姐姐的光华之下,被嫉恨烧灼得面目全非。
他们是在找那个炉鼎,在找越惊霜。
此时,一个低矮男人朝阿莲和麦青一指,道:“二师姐三师兄,后山除了掌事嬷嬷外,就只有这些个扫地的杂役弟子了。”
“你们两个,过来。”
南宫意垂眼俯瞰他们,漠然开口。
测灵石挨个验过去,分别现出蓝白和墨绿的色泽。显然,他们不是炉鼎体。
最后剩下没被验过的人,就是越惊霜。
“不是他们,去把剩下那个人带来。”
南宫玮命令道。
不好!阿莲转身就要去找越惊霜,通知他快跑。一只箭矢忽从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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