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
关门声响起,林千礼站在原地,任凭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反复思索着向似锦的最后一句话,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抬手,将指腹轻轻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嘴,当然是用来……”
话音未落,口袋中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只垂眸看了一眼,攀上耳廓的热意就尽数褪去。
林千礼快步走进了黑沉沉的家。
电话又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邓琼安急促的语调就从那一头传了出来。
“你到家了吗?”
“到了,妈。”
“好,别忙着休息躲懒,抓紧时间把在家里该拿的东西和该准备的换洗衣服都收好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年后还有别的活动和训练,别耽误时间。我问过你爸了,他这两天年会结束以后就能放假,等他一放假你们就赶早班的车回乡下……”
邓琼安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边徘徊,烦躁的情绪压着雀跃的心跳止不住下沉。
他沉默着,直到——
“你听到了没有?!”
他揉了揉紧锁的眉心,说:“听到了,妈。”
“行,那你收拾完东西也早点睡。”
他以为她终于要挂电话了,但话音一转,“别老是熬夜玩手机!你看你的黑眼圈重的,脸对你来说也很重要……”
“我知道了妈。”林千礼打断了她,“我现在就去收东西。”
当电话挂断的瞬间,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而这种沉闷的情绪,也终于让他想起来,在向似锦主动牵手的喜悦中被他抛诸脑后的事——
秦予淮。
林千礼在黑暗中撇了撇嘴,转身走向了二楼的浴室。
洗好澡后,他随手披了一件浴袍就朝卧室走去,发梢湿漉漉的,打湿了肩头。
卧室门推开的瞬间,一阵穿堂风拂过耳廓。
林千礼微微蹙眉,却在看见窗边的景象后,惊得呆在了原地——
只见向似锦正穿着一件明黄色的毛绒玩偶样式的睡衣。
她散着头发,两只手正抓着窗户边,其中一条腿已经踩了进来,另一条正挂在窗框上。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习以为常地抬眸,却看见了不太习以为常的……嗯,男色。
屋内还没来得及开灯,屋外的廊灯照亮了门边,与门边的林千礼。
暗色的睡袍正凭借一根系带松垮地落在他的身上,胸前敞开的衣襟露出了不着寸缕的胸肌。
向似锦的眸底写满了慌乱,但眼睛却很诚实,在目光上移还是下移之间,她选择了停留,不,是呆滞。
但视线越停留,她越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热意裹挟着微微发颤。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化作虚无的小鹿,在她的心上驰骋。
剧烈的跳动无声地俘获她的躯干,向似锦沉沉地咽了下口水——至少,至少该先进屋。
她一边想着,一边去寻找着力点。
但发麻的四肢,让她踩着墙壁的脚一滑——
抓着门框的手,在向后倒的重力与薄汗的双重作用下,一时脱手。
“小心!”
林千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边,眼疾手快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滚烫的热意圈住手腕的瞬间,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拉进怀中
微妙的拥抱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相对暧昧的氛围。
向似锦的手搭在林千礼的胸前,一脸惊魂未定。
她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就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浑身僵硬——
在被林千礼拉进怀中的瞬间,向似锦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撞上了拥有奇怪触感的“物体”。
它不软,也不硬,有点像……
她的脖子微微后撤,额头与它分开,对……那是林千礼的胸……胸肌?!
她有些慌张地舔了舔唇,想后退,却发现林千礼下意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强壮有力。
瞳孔在眼底震颤,她想要移开目光,但那因为剧烈运动而微敞的浴袍,让她看见了更多……
她本不该看见的东西,或者说,不该现在看见的。
大脑飞速运转,许久,向似锦再次回过神来。
她猛地闭上了眼,惊叫道:“啊——”
她一边喊,一边痛快地给了林千礼一拳。
“嘶——”
力道不重。
但突如其来的痛感混着向似锦高八度的尖叫声,刺得林千礼太阳穴突突的。
他后撤一步,将浴袍穿好,才顶着两只通红的耳朵,说:“你喊什么!被看光的是我!!!”
可向似锦没有反应。
她仍是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毫无章法地舞着,手臂划过空气,带动了一丝凌冽的风——
林千礼捂着脸,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命苦。
·
林千礼的床很软,和北城的那个差不多。
向似锦想着,又坐着弹了弹。
林千礼被她赶去浴室换衣服了,而他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了卧室里,留在了这个全是他气味的私人空间。
她手上抱着他的一个枕头,目光开始在屋内无意识地游移——
到访林千礼的卧室,对于向似锦而言是一件非常习惯且自然的事情。
所以,在她想通决定由她将两人之间这微妙的小别扭说开之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展开了翻窗行动。
但是,她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男女有别。
不是过去向越吟时常耳提面命的男女有别,而是此时此刻身份立场转换后的——
那横亘在两人关系之间的暧昧,随着彼此心意的袒露而变质,现下,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各怀鬼胎”的孤男寡女。
向似锦的动作一顿,她突然开始觉得这张柔软的床,有些扎屁股。
林千礼推开卧室门,走进屋内。
他的掌心与脸中间,夹了一个剥了皮的鸡蛋。
但与他一同进屋的,还有一丝奇怪的味道,一种不属于他的、陌生的香水味。
她不太喜欢。
向似锦不适地吸了吸鼻子。
林千礼缓慢踱步来到书桌边,用幽怨的目光瞥了一眼向似锦,拉开椅子、坐下、用蛋开始揉脸,“哼。”
动作一气呵成。
向似锦故作镇定,双手环胸,“哼什么哼!”
“哼!”林千礼又哼了一声,“翻墙进屋,还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拳。”
他指了指脸上的淤青,酸溜溜地说:“阿锦,我是救命恩人。你不报恩就算了,你还恩将仇报。”
向似锦自知理亏,开始闪躲他的目光。
但是对于林千礼,她一向秉持没理搅三分,她很快又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主场——
“还不是都赖你!”她愤愤地说:“谁让你不好好穿衣服!你要是穿好了衣服,我能被吓得差点从窗户上摔下去吗?”
“阿锦。”林千礼应道:“这是我的卧室。”
“你的卧室咋啦?在你的卧室里,你就可以不好好穿衣服吗?”
又是一道哀怨的目光。
向似锦狡辩道:“我之前又不是没翻墙进来过,怎么着?你的卧室里现在有秘密啦?不让我进啦?”
闻言,林千礼舔了舔唇,眼神开始飘忽,“也不是不让,就是你不打招呼进来的话……那我也不能保证你会看到什么……”
他话音未落,向似锦的脸再次“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枕头就丢林千礼,“流氓!”
“丢不着。”林千礼接住了枕头,开始笑,“你才流氓!”
“你流氓!你不好好穿衣服,还招摇过市!”
“你才流氓!你不打招呼私闯民男卧室,还倒打一耙!”
“你流氓!”
“你流氓!”
……
谁说谁流氓的游戏,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愣是持续了好一会儿,才随着向似锦的口干舌燥告一段落。
林千礼倒了一杯温水,推到了她的面前,说:“喝吧。”
温热的水流湿润了干涩的口腔,向似锦清了清嗓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才开口道:“还不是赖你,明明就有小情绪,老是藏着掖着,还指望我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去猜!”
“我……”林千礼想要反驳,但向似锦一眼拆穿了他的心思。
她冷声道:“秦予淮。”
见状,林千礼沉默了许久,应道:“……嗯。”
“你想知道我和他在天台上说了什么,对吧?”
他哼唧了一声,“嗯。”
“就知道嗯。”说着,向似锦又朝他扔了一个小抱枕,说:“你既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你藏着掖着,难道问题的答案会因为你的情绪越别扭越明朗吗?”
“……不会。”林千礼将抱枕抱在怀中,“但你万一不想和我说呢?”
向似锦想也没想,“你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闻言,林千礼一愣。
因为邓琼安不喜欢这样,林舟也不喜欢这样。
小的时候,他能察觉到父母的坏情绪,尤其是邓琼安。
他能感知到那坏情绪或许因自己而生,却不知缘由,所以刚开始林千礼总会拉着等琼安的裤腿,问:“妈妈,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而邓琼安的答案,是面带愠怒的质问,“那你说说,你哪里惹我不高兴了?”
他记得,那天的他尝试过很多种回答,是不是上午的声乐课没唱好歌?还是下午的舞蹈课没有表现好?亦或是晚上的乐器课的节奏失误?
他猜了很多,但邓琼安最终还是没给他回答,只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坏脾气。
再后来,他发现沉默与逃避更有效。
林千礼有些茫然的目光,对上了向似锦仍旧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少女的眼底没有那些情绪,有的只有化不开的认真。
是啊,她不是邓琼安。
她是向似锦。
林千礼眨了眨眼,问:“那你和他在天台上说了什么?”
向似锦的声音像潺潺的溪流,清脆、明亮,很好听,林千礼想。
可惜的是,他的阿锦唱歌总是跑调,只适合朗诵,不适合唱歌。
在她认真的阐述中,林千礼的心情经历了先后几次的波动。
从提问时的紧张,到她与秦予淮对话内容铺开时的好奇,再到听见秦予淮告白后的无措、生气,最后化作了如释重负。
他并非不相信向似锦,他只是对自己没什么自信。
向似锦长长地输出一口气,“……就是这样。”
林千礼怔怔地盯着她的脸,一声不吭。
向似锦看着他的傻样,问:“高兴了?”
林千礼摇了摇头,但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摇措了,又猛猛点了两下脑袋。
她被逗笑了。
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向窗边,“高兴了就行,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在福利院的时候,那些猴孩子闹得我困死了。”
但她刚站到窗边,手又被拉住了。
向似锦头也没回,说:“我不走正门,我就穿了拖鞋。拖鞋踩了外面的地我还要回去刷……”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顿住了。
不属于她的体温,正从袖口一路溜进睡衣中,指腹摩挲过手腕,引起细密的颤-栗。
颤-栗过后,他滚烫的掌心圈住了她。
林千礼站在她的身后,微微使力,将她拉进怀中。
后背与胸膛相抵,厚实的睡衣也无法阻挡他猛烈的心跳声。
向似锦喉间一紧,一时哑然。
林千礼轻声道:“……阿锦。”
她深吸了一口气,“……嗯?”
他沉默地环紧了在她腰侧的手,微倾身,将下巴搁在了她的颈窝处。
刚洗过的头发介于半软的状态,有些冰凉的发丝,蹭过耳廓,带来的痒意让向似锦猛地打了个激灵。
她吞了下口水,结巴道:“怎、怎么了?”
但任凭她怎样追问,林千礼都没吭声。
他默不作声地将她越抱越紧、越抱越紧,紧到她能够感受到他结实的手臂、宽厚的胸膛,以及……那持续不断透过睡衣洒在她肩头的灼热呼吸。
当然,还有那股并不属于林千礼的,她不太喜欢的香水味。
在逐渐失控的心跳声中,向似锦吸了吸鼻子,“林千礼,你好臭。”
毫无缘由的“指控”,也成功让林千礼的呼吸一滞。
好半晌,他才有些委屈地应道:“……我才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撒娇似地用耳朵蹭了蹭向似锦,补充道:“你来之前我刚洗过澡,喷喷香。不信你闻……”
“……香臭香臭的。”向似锦说。
“阿锦,我是臭豆腐吗?”
“噗——”意料之外的回答,随着笑声缓解了些许暧昧的气氛,向似锦解释道:“那倒不是,是一种很奇怪的香水味。”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能明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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