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知言的瞳孔正在扩散。
她听见自己心跳在变慢,可脑子却越来越清晰。
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回光返照,此刻她反而镇定下来,过往的画面在脑中回放。
刑台边,李嗣自爆时,血雾触及结界时出现的黑气;
李嗣抬眼时眉间若有若无的黑气;
李嗣丢在推车上的灵石四周所缠绕的黑气;
以及灵石与推车一起被她收进镯子中后,不知不觉攀到她指尖的黑气。
脉络逐渐清晰:害她至此的,就是那缕奇怪的黑气。
可那是什么呢?
她并未感到不适,所以此前一直没有在意。
思考间,听到二人谈话又起。
“你还怀疑她?”商不缺少见地沉了语气,“不会有人真的为了自证清白这种事,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了吧。”
沈放之却没有回答,而是偏头看她:“醒了?”
知言也转头看他。
是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她每一次睁眼都瞒不过他。
也不知她倒下前他究竟在生气什么,是她擅自外出扰乱他什么计划了吗?
可她也只是规规矩矩摆摊而已,对方主动招惹,平白无故受到牵连的明明是她。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眼底那片残留的绝望,毫无遮掩地全都落进了沈放之眼里。
“师兄,”知言扯开嗓子,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放之依旧沉默,只垂眸看着榻上那截苍白的手腕,腕间还有残留的淡黑纹路。
“都快死了还要被你怀疑。”知言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道,“我也是够冤的,就算变成鬼也是条冤魂吧。”
沈放之附身靠近,看着她那双眼,“命都要没了,嘴倒是还这么能说。”
商不缺闻言,折扇“啪”地一声重重合拢,背过身去,像是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把扇子砸在地上。
末了还幽幽传来一句“简直难以入耳”,颇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愤懑。
知言也就顺势别开眼,目光直直落在天花板上,刺目的倒计时也跟着出现在天花板上。
她腕间黑色纹路似活物般在她苍白皮肤下游走,每蔓延一寸,生命倒计时便骤减一小截。
腕间玉镯便泛起病态的暗红,仿佛这黑气在吸食她的血气。
这黑气竟是能直接吞噬她的生机。
“现在不说,”她看着时间跳了几下,“以后再想跟师兄说话,可就说不上啦。”
知言胡言乱语完,就只安静地查看系统信息和物品,回想着策划案的细节。
系统信息中的营业额变成了0点,但等级变成了2级,可以出售的物品中增加了名叫幻想糖丸的物品和任务中提到过的洗髓丹。
幻想糖丸每组两颗,制作时长八个时辰,服用后可让两人在12时辰内互相心生好感,但对金丹以上境界的修士无效。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
而洗髓丹则是每组一个,制作时间仍然是五个时辰。但是现在显示的是“未习得”,因此无法看到具体的使用信息。
一旁的物品栏里面躺着一个制作图谱,旁边显示着可使用。
看来系统确实没有骗她,“生命垂危”与“存量货币充足”两点关键触发了告警,帮她自动完成了任务。
她眨眨眼,顺便就将洗髓丹制作图谱学习了。
再看信息栏,上面只简单写着“经脉重塑,脱胎换骨,使用效果依个人体质而定。”
不过系统的效率和品级还是1级没有变化。
知言有些苦恼。
自动升级还是比不上玩家手动选择,系统给她默认选择了第一项“等级”升级,可她原本想升的是“效率”。
她可是要与时间赛跑抢命的,能快一些总归是好的。
……算了。
她现在只剩不到两个时辰,赛不赛跑又有什么关系。
左思右想,她的策划案只是单纯的经营社交系统,真的不涉及什么战斗与生死啊!
要不直接死,能行吗?
新手任务刚结束就被打死的玩家总得有个原地复活或回到营地复活吧?不至于这么绝情?
不敢赌。
知言闭了闭眼,又睁开。
沈放之盯着她安静睁开的眼睛,突然间不习惯了。
还是喜欢她说话的样子。
哪怕说的是他不爱听的,也比现在无声的沉默好,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慌。
沉默的知言在想这个洗髓丹能不能救她。
答案是不能。
首先是时间完全不够用,再然后她的体质也不知用了到底会如何。
所以她将目光又放到了那个神秘宝箱上。
与之前的“未到使用时机”不同,现在开启宝箱时的提示变成了“已触发开启时机,但不满足开启条件,请提升修为后再次尝试。”
策划不会做无谓的设计,知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跟宝箱一起、在新手任务时赠送的那十颗中品灵石。
直接吸收后,短时间内提升的修为是否能趁机打开宝箱?
她心中已有大概的结论。
正想着,腕间忽地一紧。
知言怔了怔,看见沈放之指尖收拢,沿着那条黑色纹路扣住了她的手腕。
知言:?
她突然又想赌了。
赌这个被世界偏爱的天之骄子的良心。
她轻轻晃了晃被握住的手,没晃动,轻声道:“师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放之如自己所愿地听到了她开口说话,平静地看着她,指尖轻轻一压,示意她继续。
“就算我不跟着你下山,也活不了几天。”她说得尽量轻松,“所以,你不用太自责。”
才怪。就是你总想着拿我当诱饵才引来此劫!若是能好好在碧衍山上待着,她又何必因为加速的原因跟着跑来遇险。
沈放之却想,笑话,他为什么要自责?
他沉默地看着她。
知言又摇了摇头:“师父不会怪你的。”
这句是睁眼说瞎话的,毕竟慕容镜之前那句“务必护她周全”她可是还记得的。
“至于我的家人……若是他们不将我送上碧衍山,我早就死了。如今有这么一天,他们应当也早料到了,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收尸罢了。”
这句当然也是假的,她连“家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师兄,我只有一个请求。”知言看到一直耷拉在一旁的小狗,又道:“我死之后,你能不能保护好魈罗兽,不要让它成为别人的容器,那样它就太可怜了。”
这句倒是真心的,小狗又有什么错呢。
魈罗兽似是对她这话不满,“呜呜”两声,却没什么精神。
意料之内,沈放之握住她的那只手动了。
他牵起她的手腕,力道刚刚好,既稳住她腕间的玉镯不轻晃,又将她从枕席间轻轻带起。
意料之外的是,沈放之另一只手也动了。
他另一只手掌覆上她后颈,指尖顺着发丝滑进去,稍一用力,便将她的头稳稳托起。
知言浑身无力,她整个人因着他的动作被带得半起身,贴在后脑的那只手顺势一压,他以额相抵,她的额头便与他紧紧相贴。
两只手稳稳支撑着她。
距离太近,知言甚至能感受到他轻浅的呼吸。
后颈传来的微凉,能触到他脉搏在颈侧一下一下地跳。
额头处,又是与他相贴的温热。
突然放大的脸让知言有瞬间的错愕,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清沈放之的长相。
眉骨如锋,鼻梁挺直,薄唇微抿时带着天生的冷意,实在是好看得有点过分。
她忍不住想,生了这样一张脸,寡言少语也是应该的。若是平日里太过亲和,顶着这么好看的脸,怎么镇得住那些理应受罚之人呢?
可一想到他三番五次拿自己当诱饵,她又暗暗呸了一声,皮好看又如何,心是个黑的。
骂完后爽了,知言心虚地眨了眨眼睛,睫毛扑簌,几乎扫到他近在咫尺的睫毛。
片刻后,却只听见他低声问:“昨夜你为什么出去?”
知言:……
原来这是什么美人计审问法吗?
知言无声地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说她大半夜要出去摆摊卖包子?
说她卖包子能续命?
说她不这么做就会死?
虽然全都是真话,但听起来只会让她的嫌疑更深了。
想了想,知言道:“我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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