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十天！！？没有惩罚！
还有这种好事！
知言激动地看着光幕，见它闪了闪，随后像水波一样无声消失。
她惊得下意识抬眼，对面两人目光平静地掠过她，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好险。
看来无论是系统文字还是声音，都只有她自己能感知到。
不管怎样，知言悄悄舒了一口气。
总算没有白费这一番苦心，可以堂堂正正随沈放之同行、名正言顺地跟在他身边了。
心头那根绷紧的弦，此刻也松了半分。
“多谢师父！”知言喜得眉眼弯弯，声音里都带着轻快的尾音，又朝沈放之问道，“师兄打算何时启程？我也好提前准备一下。”
“现在。”
“……现在？”
知言的笑意凝在了嘴角。
还不等她那句“怎么这样急”问出口，就见沈放之朝慕容镜一揖后，转身利落地踏出了门槛。
她愣在原地，半张的嘴缓缓合上。
……谁家好人说风就是雨，连个喘气的空当都不给的？
知言登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匆匆行了个礼，赶紧提着裙裾追了出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放之余光瞥见她小跑追来，唇角不自觉上扬。
笑意刚起，又被他察觉，于是又有意识地收紧，那点弧度被硬生生抹平。
之前在屋内不曾觉得冷，此刻出来才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知言这才惊觉，外间已是傍晚时分，山间起了一层薄雾。
她竟在将死之际还昏睡了一整个下午！
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寿数，如今又被她白白睡掉一寸，简直像拿刀子从自己身上剜肉。
知言打开系统查看剩余寿命，发现生命倒计时仅剩3天余4个时辰，一时之间悲意涌上喉头，酸得发苦。
再这么睡几次，以后大概也不用醒了……
知言一边朝着沈放之背影小跑而去，一边暗暗想，这样下去可不行，浪费的时间得赶紧挣回来。
知言啊知言，争分夺秒，刻不容缓，以后不可以如此怠惰了！
时时刻刻摆摊！摆他丫的！
她指尖在腕间玉镯上一拂，心念一动，选择了出摊。
随着“嗡”一声轻响过后，小推车凭空而落，轱辘碾着路面作响。
沈放之脚步未停，背影却微微一沉，显然听见了。
知言再次选择鲜肉小包了开始制作，看着倒计时的进度条出现，她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推车缓缓地跟在沈放之身后。
于是，雾色里出现诡异的一幕。
最前，沈放之一身白衣，身影如剑；
中间，知言提着裙角，气喘吁吁；
再后，小推车吱呀作鼓；
以及最后车尾还缀着的那团毛茸茸的小尾巴，是不知何时跟上来的魈罗兽。
两人一兽一路无话，唯有车轱辘的声音与草叶的窸窣声。
知言专心盯着时溯的效果，一点点靠近沈放之，再近一点，更近一点，眼睁睁看着快要从49%跳至50%时，忽地“咚”一声闷响，知言猛地刹住。
沈放之侧过脸，眸光低垂，语气听不出波澜：“看路。”
知言愣了半息，后知后觉地退开半步。鼻尖仍隐隐发麻，她捂着鼻尖，点了点头，含糊地“唔”了一声。
是她不看路吗？
说要去天机阁，可怎么去、往哪个方向去她全然不知，路只有一条，她只是好端端的跟着他而已。
分明是他突然停下来，却偏说她“不看路”。
她揉着鼻尖，心里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你有什么目的？”沈放之突然道。
“什么什么目的？”知言下意识接了话，才想到，这话应当是问她处心积虑地接近他、跟着他有什么目的，便仰头答道：“此前我已经说过，是师兄疑我，我想自证清白罢了，并非别有所图。”
她停了停，又想到自己确实是图他的时溯能力，补充道：“再说了，我离不开师兄啊。”
沈放之嘴角线条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啧，瞧瞧。”一个少年声音突然毫无预兆地从前方传来，一旁的魈罗兽立刻竖起耳朵，喉咙发出低沉的警告声，身体微微挡在知言前面。
来人调侃道：“哟，这小东西还挺护主？”
沈放之也若有所思地看过来。
知言也讶于它居然真的成了她的守护兽。
她试探性地给了它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果然，魈罗兽似乎是确认来人没有恶意，变回了放松的姿态。
而知言此刻也下意识偏过头去，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来人一身绯衣，斜倚着树壁，锦袍上以银线暗绣海棠，在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微光。他身姿歪歪斜斜，指间转着根狗尾草，尾端绒絮乱颤，衬得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脸有些欠揍。
他眸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荡，那草茎在他嘴角随着他的说话而微微晃动，“我说什么来着？小师姐对你一往情深。刑台那边可都传遍了，说小师姐为爱勇闯刑场，情深似海啊！偏咱们沈师兄——”
嘴里的狗尾草往沈放之那边一点，尾音拖得极长，“不解风情。”
沈放之连眼皮都没抬，仍看着知言，却冷飕飕甩出一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声音不大，却像冰针贴着耳廓弛过。
那绯衣少年又“啧”了一声，狗尾草在齿间转了个圈，笑得愈发讨打：“沈师兄还是这么惜字如金，可惜小师姐……”
“再啰嗦一句，”沈放之这才转过头去，淡淡道，“你就自己滚回去。”
狗尾草顿时停住，举手做投降状，桃花眼却弯得更深：“好好好，我闭嘴。”
他侧身一让，山雾被剑气劈开一道裂缝。
知言这才看见，半空中静静浮着一艘赤金剑舟，其形如巨剑，通体火红。剑脊为舟身，剑锋为舟首，雾色映照中显得十分气派。
狗尾草拖着懒洋洋的尾调，微曲着身子道：“二位，请吧。”
他话音刚落，剑舟略微沉降了一些，周围的火色灵光自觉收敛，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道鎏金踏板自剑舟侧腹滑出。
沈放之先行，所踏之处竟未起半点晃动。
知言连忙连忙拖着小推车跟上，魈罗兽在后面蹦跶着也跟了上来。
才触梯面，知言便觉一股温热气流自脚底升起，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步子也不自觉加快。
等她踏上剑脊舟身，再回头看去，只见那狗尾巴草最后一步跨上剑舟，脚尖一点，整个舟身便轻轻一震，随即拔地而起，升至高空，平稳而行。
进入舟腹内，她着实吃了一惊。
内里流光溢彩，穹顶嵌着夜明珠，四壁以赤铜镂花，火纹游走，如活物般明灭。案几、软榻、书格皆由赤玉雕琢，无不透露着两个字——
有钱。
果不其然，她刚挑了靠窗的第二张软榻坐下，就见那少年也倚着窗棂靠过来，指尖转着那根快被咬秃的狗尾草，冲知言笑道：“怎么样，小师姐。”
他眼尾飞起，得意几乎要从声音里淌出来，“我这商家的剑舟，不比你们云家的龙辇差吧！你那小推车是什么，云家新研制的宝贝？”
知言先是茫然转头去看沈放之，又回眸对上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云家，这是在说她自己。
差点忘了，她原本是“云知言”。
这应该就是在说云氏的机关术了。
少年见他怔神，干脆把狗尾草往耳后一别，笑吟吟补道：“哦对了，小师姐一直在朝雾峰上，还不认识我。”
“商不缺。”他扬手，指间储物戒闪过一溜金光，叮叮当当坠下几块灵气盎然的暖玉和闪着细碎星芒的星石，落在案几上滚成一排，“字如其人，就是什么都不缺的意思。”
知言点点头。
看出来了。
商不缺装模作样地长叹：“哎，可怜我这苦命人，把师兄当生死至交，师兄却只把我当钱袋子。”
他抬手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声音却带着止不住的轻快上扬，“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话锋一转，他冲知言挑了挑眉，“往后缺灵石、缺宝贝、缺人撑场面，只管喊我。小爷旁的没有，钱，倒是管够！”
沈放之早已见怪不怪，屈指轻轻一敲，淡声道：“聒噪。”
商不缺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终于识趣地闭了嘴，找了个软塌身子一歪，双手枕在脑后便闭眼睡了过去。
而沈放之自上了剑舟后便一直盘膝而坐，此刻更像是入定般连睫毛都未动。
连魈罗兽也在一边蜷着打盹。
剑舟内霎时十分安静，只剩外面的风声，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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