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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炮灰夫妻养儿日常》

64. 长子状元,侯爷过世

容芝从书局捎来的新文集,不过两日,就被游余翻得页角微卷。

城郊管制点,烛火摇曳,映着少年专注的侧脸。

这是游余被困在此地,唯一能暂忘病痛、焦虑的慰藉。

容芝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将最后一页合上,心里的愁又浓了些。

虫咬病的发热症状反复,她母子俩,真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满是药味的矮屋。

容芝拨开游余额前的发,“明日我让虞次送书来,你累了,就多歇会儿,别熬坏了身子。”

游余点头应着,目光却仍落在书页上,似是还沉浸在文中意境。

见此,容芝悄悄退到屋外,摸出一枚刻着“不足斋”的木牌,将木牌交给门外的兵士,低声嘱托,“劳烦小哥去前面山下,转交给我府上的侍卫,虞次,请他从书局挑些新书,若是方便,也问问府中近况。”

这晚,虞次果然来了。

他肩上挎着布包,沾着几个泥点子。

却不知为何,他往日总是挺直的脊背,看着微微有些佝偻。

此外,他眼角的泪也没干,鬓边的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颇为憔悴。

容芝见了他这副样子,心猛地一沉。

虞次跟着游家快二十年,是出了名的沉稳可靠,遇上任何事都能应对,也没掉过一滴泪,如今他这般模样,定是府中出了大事。

“虞次,你跟我来。”

容芝拉着他往稍远处的柳树下走,风拂面,柳丝飞,吹不散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

她回头望了眼屋内,儿子游余仍是在烛台下翻书,视线片刻不离书页,倒没留意到外面的动静。

“夫人,您要的书我带了,还有贞嬷嬷给的些滋补药材。”虞次将布包递过来。

容芝接过布包,却没心思看里面的东西,追问道,“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阿桔呢?她和孩子还好不好?”

阿桔是她在府中最贴心的人,更是虞次的妻子,容芝现在的反应就是,阿桔这丫头出了危险。

虞次垂着头,嘴唇动了动,却只摇摇头。

容芝又问起婆母邓氏的身体、公爹游仁泰的近况,连三弟妹四弟四弟妹,都问到了。

可虞次要么沉默,要么含糊点头,始终不肯说句准话。

“虞次,你要是再瞒着我,我今日就自己回府去看!”

容芝急了,声音不自觉提高几分。

管制点虽不让随意惊扰,但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

虞次被她的话惊得抬起头,脸上满是慌张,“夫人万万不可!余哥儿还需要人照看,您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容芝看着他。

他拗不过,犹豫半晌终于松了口,“您若实在放心不下,便回府看看吧,只是……您得快些回来。”

容芝当即决定回府。

她让虞次留下照看游余,又反复叮嘱虞次,“若是他再发热,就先按太医给的方子煎药,我很快回来接替你。”

可等容芝回了侯府,才知她把事情的走向完全猜错了。

出事的并非她长房的阿桔,而是……老侯爷游仁泰。

昨儿后半夜,容芝从家离开时,游仁泰虽说被游怜山气了一遭,精神头却还不错,但这会儿容芝刚一走进正院的门,就听见婆母邓氏难过的哭声。

游仁泰在劝邓氏,让她别太伤心,“这辈子,我怕是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很感激你,帮我照顾家中的孩子们。”

这席话透出的意味,再明白不过。

容芝不自觉加快脚步,她跑进里屋,跑到游仁泰的床边,和婆母邓氏站在一起。

也许是惊讶,也许是欣慰,游仁泰认出是容芝回了家,常年古板的脸孔浮上笑意。

他看着容芝,问了一句“游余”,说道,“你一个人回来,那就是余哥儿没事!可惜我身子不方便,不能去看看他了……”

“父亲您别说了,”容芝的眼泪落下来,她总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情没有多深厚。

可她也知道,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自我欺骗,和死不承认。

婆母邓氏神志恍惚着,侧身一把抱住容芝,哑声地哭,并问容芝,“游家是不是快没了,小芝?”

容芝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地拍邓氏的背,就像哄着年幼的孩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游仁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最近的他,常常无力顾及朝堂,也无力改善和长子游怜山的父子关系,在生命快要到尽头的时候,他开始反思这一生的错误。

他说的,其实反复就那么几件错事,被提到次数最多的,便是他鬼迷心窍,帮李经章做的那一桩惊天换命案。

“如果没有那件事,我的阿怜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

容芝陪着他睡着,仔细地探过他的鼻息,确认他只是睡着,才敢离开这间屋子。

她还得赶去城郊,家中和城郊都有她放不下的牵挂,只能安抚完一头,立刻赶去另一头。

正院的老人需要人照看,只能交给信任的贞嬷嬷。

可贞嬷嬷年岁已高,精力不济,容芝又让人去长房东园,喊来贴身的丫鬟阿桔,对阿桔交代再三。

阿桔抱来了女儿阿柳,孩子才只有一岁,性子开朗得很,逢人就笑。

有小阿柳陪着婆母邓氏,容芝便更放心了些。

此刻,阿柳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容芝抱。

容芝接过阿柳,轻捏她的脸颊,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但就在容芝准备离开侯府时,阿桔又提起一件揪心的事,问她道,“余哥儿没参加殿试,会有什么后果?”

容芝站在马车下,认真地想了想,“你倒是提醒了我,皇命如天,我不能放任此事不管。”

缺席殿试的后果,她没告诉阿桔,具体要怎么做,她也没告诉阿桔。

马车跑了起来,一直走过了街口,容芝才掀开布帘,吩咐车夫说,“去一趟礼部衙门。”

车夫一边赶车,一边好奇地问,“夫人要去见大爷?”

容芝嗯了声,没再多说。

去见游怜山是无奈之举,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可能帮忙的人。

但就在昨天,她刚和游怜山“和离”,虽说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可这事闹得满城皆知,今日去找他,免不了要受些难堪。

一个被和离的女子,追上衙门里找男子,这事听着就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劲儿。

容芝咬咬牙,为了儿子游余的前途,她必须走这一趟,必须去“求”游怜山出面。

礼部衙门口的差役见了容芝,看她的眼神复杂。

他们先前见容芝时,哪个不是毕恭毕敬地喊“夫人”,今日却拦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口气疏离,“你找游侍郎?”

容芝放低姿态,厚着脸皮点头,“我有急事找他。”

差役仍堵在入口不让,“夫人,这里是衙门重地,如果人人都像您这样不守规矩,成什么体统?再说了,您如今和游侍郎已经和离,再来找他,怕是不太合适吧?”

容芝看他一眼,忍不住拔高音调,“之前我来,你们也不是这种态度啊!”

差役笑笑,“今非昔比嘛!反正,今日不能再让你进去,也不会帮你通传游侍郎,你最好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竟是直接拔出佩刀,把刀尖指向了容芝。

容芝捏紧拳头,如是此刻退让,游余的前途便彻底毁了。

她迎着刀刃上前,甚至更大声地说道,“不必威胁我!也给你一句话,如果我见不到游怜山,便在门口守着,直到他下值!”而后,她又往刀刃上逼近一步。

差役被她的气势吓到,忙后退,惊讶道,“你、你果然是泼妇!”

二人的话音震天,争吵的内容还如此大胆,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值房内的游怜山打了个喷嚏,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见来的是容芝,顿时心紧。

他回头看了眼桌上刚写好的本子,这是他准备为游余缺考殿试而准备的本子,打算在皇帝面前求情,为游余谋得一个重考会试和殿试的机会。

游怜山没有拿起那本子,走出值房时,故意板起了脸,装作被打扰,心烦意乱的架势,快步来到门口,对阻拦的差役说道,“何事如此喧哗?”

“回大人,属下这就把她赶走!”差役躬身回了话。

而后,再拔出佩刀,朝着不肯离开的容芝上去。

容芝回过神,仍然没退后,她仰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游怜山,“阿怜,我找你真的有急事!能否请你过来,听我把话说完?”

差役吼道,“放肆!再敢靠近,休怪我刀剑无眼!”

“行了下去吧,瞧你这样儿?也不怕坏了礼部的名声,整天打打杀杀的……”

游怜山烦躁地叹气,直接绕过那差役。

差役不敢违抗,只好收起佩刀,悻悻地退到一边。

而游怜山走到容芝的跟前,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有话就说,说完就走,别在这儿都人现眼,懂不懂?”

容芝点头,伸手拉住游怜山的袖子,好似害怕他还要走。

游怜山原本可以直接甩开她,但他没有那样做,他任由容芝拉住他,在旁人看不到的瞬间,对容芝苦笑了笑。

“我是为了余哥儿……想着,你是他爹,总不会眼睁睁地看他的前途被毁,明明一身才情,却只能落得个三甲进士,”容芝说。

游怜山岂会不知她的担忧,事实上,他早就想到游余病重缺考殿试的严重性。

依律,凡是会试上榜的贡生,以任何理由缺席殿试,都要被问责。

毕竟是违抗圣旨,罪责深重。

“这事,我也没办法,”游怜山显得毫无容情。

容芝摇摇头,提醒他,“你有办法的!咱家的余儿染了病,命都快没了,所以他才无法参加殿试,并非他自己不想,是身子不允许!”

话音落下,游怜山直直望着她,“如果你说的是真,那现在,你应该拿出太医院的文书。”

他说着,对容芝伸出手,掌心冲上。

容芝这才想起,赶路太急,一时忘了这件事。

但游怜山此刻公事公办的态度,演得太逼真,也太伤人了。

容芝看着游怜山,恳求道,“那你能不能帮忙,跑一趟太医院?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凭什么帮你?”游怜山漠然地甩开了她的手。

容芝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差点摔下台阶。

等她站稳了身子,再用眼睛寻找游怜山的身影,却只看见差役举刀的手,一步步朝她而来。

“再不走,我只能——”

“不必,我这就走了。”容芝的话音从身后传来。

游怜山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刚才他在表演夫妻感情破裂,委婉地给了容芝一个很关键的建议。

以容芝的聪明,她现在就该赶紧进宫,找太医院的院判,尽快拿到可证明游余病重的公文,然后她才有可能办成她所想要的事情,给游余求一个机会。

游怜山负手走在值房的过道里,忽然听见李经章的咳嗽声。

他抬头,李经章站在他的面前,脸色无波无澜,开口对他说的话却是,“听说,你父亲已经好几天不去大理寺上值了,可是病得很严重?”

游怜山显得漠不关心,“他已经与我断绝父子关系,我没兴趣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经章面露“同情”,点了点头,“镜水,别难过!你想想从前,离开游家对你而言,未必不是好事。你放心,以后你还有我,定会帮你在吏部站稳脚跟。”

“大人的心意,我明白……”游怜山道,径直绕过了李经章。

李经章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今日殿试结束,我在家中设宴,不知镜水有没有空去坐坐?”

游怜山收住脚步,冰冷地看向李经章,“您自己觉得呢?以我现在的状况,适合参加宴席吗?”

李经章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不知怎的,竟有些不知所措,“既然你有安排,那就算了,改日再聚。”

值房的门,开了又关。

李经章站在原地,没想到自己还有需要看游怜山脸色的一天。

不过,游怜山与游家决裂,游仁泰也病倒了,游家在朝中的势力便彻底不存在了。

李经章以为,心腹大患解决,他下一步计划就是推举游怜山进内阁,利用游怜山去攻击秦家、袁家等“太子党”,尽快扶持三殿下取代太子之位,稳固朝局。

然而,李经章怕是想不到。

他深信不疑的“新宠”游怜山,刚刚拿到了他在湖西勾结乡绅和地方官,通过办私学敛财的书信和账本。

锦衣卫佥事钱源,来礼部衙门送关键证物,是受了太子之托付。

对于太子与游家的复杂关系,钱源最近看得越来越透彻。

但在他所有的惊讶中,感到最意外的是,游怜山的原配夫人容芝,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被太子“收编”,是之前众多起朝局倾轧事件中的重要角色。

此外钱源还理解了游怜山忽然离心游家,与李经章走近的真实目的。

一切都是演戏,为了麻痹李经章的警惕心,游怜山甚至和容芝“真和离”,还屡次在公众场合,说出负心汉一般的狠话。

还有游家二公子游余的身世,什么太子少詹事升铭大人的私生子,全是无稽之谈!

目的,同样是为了麻痹李经章。

至于游怜山的父亲游仁泰,当年帮李家换命的案子,太子也早就知道,且在皇帝面前帮忙做好了铺垫,一直极力夸赞游家的二郎游怜泉,说自从游怜泉出任剿匪巡抚,西南战事屡屡大捷,是戴罪立功!

事情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中。

只等来日,时机合适,再祭出“李经资”这个关键人证,尽力帮游家洗去那段不堪的污点,保全游家的所有人。

太医院,在皇宫高墙内。

容芝药见到太医院院判,首先要进宫去。

她在赶去宫门前的路上,想好了对策,便直接走到门前的侍卫身边,说自己要见太后。

侍卫自然不同意。

容芝便搬出司宁侯夫人邓氏,也就是她的婆母,说邓氏有要事求见太后,请帮忙通传。

邓氏在太后面前是受宠的。

侍卫变得犹豫起来,好声好气地给容芝解释,“今日宫里举行殿试,不好打扰,不如,您明日再进宫见太后?”

容芝哪里等得到明日。

眼下,门前侍卫不配合,她也不敢像在礼部衙门前那样闹大,只能另想办法。

京城里,还有谁能帮她进宫,见到太医院的院判?

正愁容满面,容芝听见有人从身后上来,对她喊了声“大夫人”。

回头,来的正是太子少詹事升铭。

容芝看到了希望,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升铭大人,我有急事求你帮忙!”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再有一会儿,宫里的殿试结束,准进士们就会逐一走出来了。

升铭看了眼宫门前的侍卫,给容芝做了个请,“去马车里说?”

容芝跟随他过去,等帘布遮下来,她直接道出所求,“余哥儿缺席殿试,只有拿到太医院院判的诊断文书,才好向皇帝求情。可侍卫不让我进宫,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升铭沉吟片刻,却反问她,“夫人先告诉我,您最希望为余哥儿求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容芝无意隐瞒,“余哥儿的才华,升铭大人是知道的,若他因病缺考,只能被皇帝点为三甲进士,恐怕要抱憾终生!”

升铭明白其中的厉害,“所以,夫人只管大胆地提,您想要什么结果。”

容芝的双手握在一起,郑重开口,“只求皇帝开恩,准予余哥儿在三年后重新会试、殿试。”

诉求明确,但升铭告诉她,只是拿到太医院的诊断文书,完全不够。

容芝看着升铭,只好说道,“如果太子殿下肯出面,此事定能有转机。”

听言,升铭笑笑,“原来夫人早就盘算好了太子这一步棋。”

容芝忙掏出袖袋里的银票,而银票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有用的筹码,“请升大人笑纳。”

那些银票,来路很清白,是容芝从书局的生意里一点点积攒出来的。

只是她原打算用这笔钱支撑奄奄一息的司宁侯府,此刻却必须提前拿出,一次性花个干净。

没事,千金散去,再攒就好。

“夫人这是做什么?”升铭把她的银票推回来,“您与太子殿下接触这么多年,难道还会误会他的为人?眼下司宁侯府情况紧张,一大家子的人都指望着你生活,所以,太子更不会要你的银票。”

容芝急得眼泪滑落,重重点头,“还请升大人指点,需要我为太子做什么,他才愿意帮一帮余哥儿。”

“什么都不用做,太子希望游家所有人都好好的,尤其是游乘和游余二位公子!”

升铭的话,点醒了心急如焚的容芝。

她捏着厚厚的银票,说道,“受人之恩,涌泉相报,只要太子殿下能帮余哥儿,此后游家必定报答太子殿下!”

“夫人言重了,行,事情说定,您现在回侯府等消息,一切交给我们,好不好?”

“多谢殿下和升大人。”

容芝并不知道少詹事升铭如何说服太子,而太子又用了什么话术说服皇帝。

她听升铭的安排,在司宁侯府等待,直到日头西斜,长子游乘从外回了家,还是不等来升铭的传信。

游乘回家先去了正院,看望祖父祖母。

邓氏虽说哭得伤心,却可忍着痛苦,与游乘聊上几句。

相比之下,祖父游仁泰的情况更为忧心。

听伺候的丫鬟说,游仁泰已经昏睡一个多时辰不醒。

游乘不敢轻易离开游仁泰的床前,只让丫鬟去长房东园转告他母亲容芝,说他回家了,想在正院多陪陪祖父。

容芝听说游乘回家,便知这孩子终于完成了关键的殿试,以他的才学,拿下一甲前三不成问题,但是,容芝心里始终没轻松,还担忧着没着落的游余。

思来想去,她当然不敢贸然前往太子府,也怕侯府出事,她没敢带走虞次,只独自驾马车前往千家胡同,想从那边打探一点消息。

千家胡同的房牙行,居然关了门,门上挂着锁。

容芝吃了闭门羹,失望占据了她的心,她赶着马车往侯府走,经过自家的不足斋,掌柜老周迎出来,拦住她的马车,悄悄指了指书局的二楼窗口。

那边,一道身影站在窗后,瞧着,很像是游怜山。

这人已是李经章的“走狗”,此时来书局等她,实在冒险。

容芝带着气劲儿,上了二楼,打开了门,却没再关上。

“游侍郎,找我什么事?”容芝故意冷着口气说话。

游怜山对她笑笑,随即恢复漠然,“怎么?这不足斋,是我游家的产业,我不能来?”

容芝坐在桌前,轻拍对面的空位,示意他坐下说话。

但她的嘴上继续狠道,“才过了两天,你已经忘了?那日在侯府,你父亲游仁泰已经与你断绝关系,你就不再是游家人,这游家的书局,自然也和你没关系。”

游怜山坐在对面,倒了杯温茶给容芝,配合着,回道,“笑话!就算我被赶出游家,可你签了我的和离书,不再是游家媳妇,还想霸占游家的书局,简直不知廉耻!”

这下,容芝听得来了气,瞪游怜山一眼,半真半假道,“游怜山……你才不知廉耻!!”

游怜山猛地点头,压低声音道,“对,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小芝,你受苦了。”

容芝叹气,同样低着嗓子,“我没关系,今日我见过升铭,请他帮忙找太子出面,为游余缺考求情。”

游怜山看看天色,“结果?”

容芝摇头,没说话。

游怜山见状,立刻起身,“那我再去找找李经章,让他出面。”

容芝惊讶地上来拉住他,“你疯了?且不说李经章不会帮游家,你现在这样,李经章肯定怀疑上你的。”

游怜山想了想,“但你别忘了,李经章是礼部尚书,他出面为病重的贡生说话,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是顺水人情罢了。”

容芝觉得不妥,事情没到那一步,升铭那边,说不定正在赶去侯府传消息。

已经和离的夫妻俩简单见了一面。

容芝要走了,游怜山与她一前一后下楼,站在门前,沉默着目送容芝的马车离开。

侯府门房见容芝回家,提着灯笼跑上来。

接着,一封信交到了容芝的手里。

容芝就着门房举高的灯笼,拆信一看,总算安了心,应了她请求的升铭,在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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