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决定
当着乌宝金的面,燕谨再三忍耐,将那股情绪压了下去。
这件事离他们太远,没必要露出更多让人察觉出来。
被燕谨含糊过去之后,乌宝金没有多想。
是啊,谁能想到前燕国的六公主会是湾水村里一个被乌霜雪捡回来的孩子。
“现下你们回来了便安心在村子里住下,”乌宝金神色祥和,看着烛火映衬下的二人满怀欣慰,“休息些时日,我让虎子带你们去云城将户籍的事办了。”
燕谨应下。
乌宝金又去看一直不太作声的乌轻轻,满怀笑意地问他:“轻轻,怎的不说话?许久不见爷爷,已经是大孩子还认生起来了?”
乌轻轻捧着饭碗,神情有些不自然,他干巴巴地提起唇角扯了个笑出来:“爷爷,只是好久没见您,心中激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昏暗的烛火映照下,他脸上的勉强被燕谨看的一清二楚,已经很老的乌宝金却看不出来。
他哈哈一笑,让乌轻轻与燕谨以后常来走动,就像以前乌霜雪还在时那样。
吃过饭,两人拜别乌宝金,肩并肩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乌轻轻左左顾右盼,像做贼似的谨防周围有人。确认无人之后,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伸手牵住了燕谨。
燕谨任由他牵住自己,低声去问:“感觉怎么样?与人交流时可会难以接受?”
拉住燕谨之后,乌轻轻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才放松下来。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村子里非常安静,四周漆黑一片,恍若在青山上一般。
他连步伐都松快起来,“有一点,不过我觉得过两天就好啦。”
“不必勉强,可以慢慢适应。”
乌轻轻将头歪歪靠在她肩上,半个身体的力放在燕谨身上,带着两分对自己的不满念叨:“不勉强,我不喜欢这样,我得快点适应才好。”
燕谨“嗯”了一声,步伐稳健,任由乌轻轻依着自己。
秋风习习,凉意渐渐涌上来,乌轻轻不由自主地靠得更紧,几乎是半抱着燕谨行走。
他们在青山上独处了五年,早已没有了任何相处时的底线,对对方的任何举动都接受程度奇高。
燕谨的脊背挺直,好叫乌轻轻靠得更舒服些。
“方才提到琰王登基,你为何失态?”
冷不丁的,这句话传入燕谨的耳中。
方才在席间的失态瞒得过乌宝金,但瞒不过乌轻轻。只是那时她惊闻此消息一时控制不住,现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倒还能冷静思考。
她没有答话。
乌轻轻本是想到此事随口一问,但燕谨的不言语却让他警惕起来。他抬起头,眼睛看着燕谨的侧颜,又一次问到:“为何失态?你怎么不答我。”
神色冷淡的女人镇定自若,似乎只是思考了几息,并没有其他隐瞒。
“方才在想其他事,一时没有注意,”她一笔带过先前的停顿,“事发突然罢了,去年下山时我还未探听到琰王已经快要登基了。”
乌轻轻的目光在她脸上反复扫过,视线中充满了怀疑。
“没发现便没发现,何至于让你在宝金爷爷家失态至此?”
燕谨有些无奈,她知道乌轻轻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但她还没考虑好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乌轻轻。
“轻轻,下次我再告诉你,好么?”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乌轻轻,面上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乌轻轻提溜着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冷哼一声,扭过头朝着家里走,将燕谨晾在原地。
昏暗的月光下,身形高挑的女子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驻足了半晌,才跟上去。
到家之后,两人草草将晚上睡觉的屋子收拾出来便准备洗漱休息。
剩下的俱等明日天光之后再说。
中途还闹了一场官司。原先在山上,两人睡在同一间房,只是分成了触手可及的两张床。燕谨自然默认回到老宅之后他们各睡各的房间,还像以前一样。
直到她准备吹熄蜡烛时,乌轻轻抱着自己的枕头被褥趿拉着鞋子过来。
她难得面上愕然,伸手拦住了乌轻轻极其自然想要进门的身体:“轻轻,你睡在自己房间即可。”
乌轻轻在马上骑了一日,疲累极了,此时抱着被褥已经是昏昏欲睡。听见燕谨的话,他揉了揉眼睛便准备往回走,嘴中还在问:“我的炕小,等会把你挤下去怎么办……”
走了好几步,却没听见燕谨的回答,他才觉出不对。
噔噔噔地跑过去,他双眼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要与我分房睡觉?”
燕谨被他难以置信的反问语气噎得僵硬一瞬,几息之后才平静开口:“男女有别,你我自然……”
话没说完,她自己也感觉不太对。
他们之间就算有别也早在青山上的五年多时间里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乌轻轻还在门口瞪她,抱着被褥的手已经用力到捏起青筋,仿佛她口中再说出半句关于分房的话便要爆炸。
“你进来吧。”
算了,明日睡醒再来考虑今日这些事。
燕谨伸手摁了摁抽痛的额角,看着乌轻轻爬到里间躺好之后吹熄了蜡烛,躺到外侧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身畔有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对于燕谨与乌轻轻来说这早已成为安眠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他们睡得很快,睡得很熟。
第二日,燕谨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
昨日奔波的疲累都在那样深沉的安眠中散去,因为睡得太久,她脑子里还有点懵。
燕谨下意识侧头去看睡在旁边的乌轻轻,他还睡得很香,脸颊红润,显然一时半会还起不来。
坐在炕上缓了一会儿,她悄声下床,免得将乌轻轻吵醒。
已经快巳时了,燕谨洗漱好便在院子里锻炼。
正是神清目明之时,她可以仔细想一想昨日突如其来的两件事。
十一年前燕国国破被破之时,燕诀确实已经死了。
虽然不是燕谨亲眼所见,但母后急匆匆带着人进她的宫殿抱她时,满身是血,指尖颤抖。
当时宫中已经是喊杀声震天,宫侍们躲得躲逃得逃,燕谨穿好衣服听从母后的吩咐,在自己宫中静候。
她一向端庄持重的母后发丝散落,神情悲怆;长姐跟在后头,眼中含泪,悲伤满溢。
十岁的燕谨懵然间被抱上马车,母后往日馨香的怀抱中沾上了血的腥气,她们逃得匆忙。
燕谨那时问了一句,父皇与哥哥呢?
她忘了是谁回她,那人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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