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草木 · 肆
周正同前段时间运了趟年货拉到广州,因为不想空车回来,在当地逗留了几天,才终于抢到一单终点离家不远的,准备拉完这单就回家过年。
路上和往常一样顺利,他开车驶离卸点,虽然车上没有多脏,但他出门前看过黄历,今日宜洗车。临到年关,这大车又保佑他一年平安,还是该好好洗一遍。
这次没再去那种露天的停车场自己洗,而是一咬牙,找了专业的洗车场。
周正同溜达着去买福字和春联,回来的时候已经车已经彻头彻尾洗好了。该说不说,专业的事到底还是该专业的人做,连零件都给擦得锃亮,驾驶室里也香喷喷的。
他给车上换了新的对联,又封了168的红包,小心放在了储物箱里。
这段时间确实也挣了不少,周正同预备着买些年货就回老家。正巧这附近有几个同样开大车的伙计,也准备封车休息了,喊他在年前再出来聚聚。
地点还是定在了那家烧烤摊,价格划算,位置宽敞,口味也不错,所以这帮人常去。这时候凑来了七八个人,满满当当点了一桌子串和小炒菜什么的,又喊老板搬来件啤酒,几人坐定开始吃喝起来。
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谈话间不外乎出车期间的见闻,谁家又有了什么新的八卦,顺便催下某些还是单身又年纪不小的人士抓紧成家。
还单着又大龄的不过也就周正同一个,这话听多了,他也习惯了,说不上生气什么的,咧嘴嘿嘿一乐,将吃得油乎乎的嘴擦了擦,应和道:“是该成家了,这不,过两天回家过年,我娘张罗着给我安排了几场相亲呢。”
众人哄笑起来,也倒不是真的催,只是拿来当个打趣的由头,于是一窝蜂地说着些什么“周哥的眼光也不要放这么高啊”一类的玩笑话,也就把这个话题绕过去了。
待到吃得差不多,有些人的电话就开始响,连忙接起来冲那头赔笑,模糊地说着“这就回”,“真没喝多少”,然后略带歉意地笑笑,说着家里催呢,得回去了。
这伙人经常一块吃饭,彼此也不多讲究,去前台摊了钱后纷纷离场,没一会就剩下周正同和一个姓李的年轻人还在坚守在饭桌上清扫残局。
那年轻人他也熟,平时里爱插科打诨,性子也直爽,所以他还挺喜欢同这小伙子聊天的。正巧赶上小李也是当地人,家离得不远,再加上年纪小还没到成家的时候,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就在这陪着周正同有一口每一口的灌着剩余的啤酒。
周正同丢下手里的铁签子,觉得今天的小李话比之前少了不少,于是搬着红色的塑料板凳坐去了他旁边,用肩膀轻撞了一下,问道:“咋,心里憋着事呢?我可没见你这么沉默寡言过,遇到啥烦心的了,说出来,哥给你参谋参谋。”
小李咧嘴笑起来,往嘴里丢去炸的花生米,打哈哈道:“真没啥,喝酒喝上头了。”
周正同自然不信,没喝酒的时候这人也无精打采,指定是装了一肚子事。
于是他便软磨硬泡起来,小李耐不住他一直问,将杯子里的啤酒一口气闷了,压低声音道:“周哥,你相信这世间有鬼么?”
周正同怔了一下,没料到这话题的走向,他原本还以为是些什么职业恋爱方面的问题呢,便大着舌头笑:“什么时候了还信这个啊?”
小李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要说服他的想法,四下里瞅了瞅,见已经到夜深,周围吃饭的几乎都走了个干净,就剩伙计拿着扫帚一桌桌地擦桌子扫地,才凑近来:“我拿你当哥们才说的,这话可不能乱传。”
周正同好奇地看他一眼,拍着胸脯保证:“那是自然,我这嘴你还不知道么,紧实得很呢。”
小李便道:“你前段时间看没看新闻,就是在苍郁镇出事的独居老人,溺水的那个?”
周正同在脑海中搜寻一番,确实有印象。好像说是失足落了水,被身上的包挂在了河底,才一直没找到,捞出来的时候躯壳不知道是被什么吃的,已经空了壳。
也是个可怜人。
对方见他点头,又四下打量一眼,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谁听了去:“恐怕溺水不是死因,我有些门路,才打听来的,说是那老人后来送去解剖,身子里都快被吃干净了。仅剩的些皮肉里面,钻出来些黑乎乎的东西,黏黏的,还会到处流,跟沥青似的。没人知道那是什么,盲猜是哪种新型的寄生虫,还用容器装起来想着能寄到什么科研所去研究研究。”
周正同便起了鸡皮疙瘩,耸肩想把身上虫子爬一样的感觉抖落掉,道:“那不是都送去做研究了,怎么还能跟鬼扯到一起呢,说不定是发现什么新物种了。行了,这还吃着饭呢,别讲恶心的事。”
小李摇头:“不是的,那东西一装起来,没过多久都死透了,就剩了层黑色的皮。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人不是要火化么,烧之前就停在太平间。那里头不是有监控啊,半夜值班的人就从屏幕里瞧见她自己坐了起来,然后满屋子里乱爬,电脑上传来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她说,‘水啊,我要水啊’。”
周正同嘴里的烤串突然就停了。
水?
“这还没完。盯电脑的人瞧见不对劲了,又不敢去看,这种事情报警了也没法说,就只能看着她在地上乱爬着,找了一个大师来瞧。”
“那、再后来呢?”
“后来啊,大师说那东西要水,就得用火来克之。找了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又是拿着桃枝,又是拿着符的,把那些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后吓人的就来了,焚烧炉上头不是有个小窗口么,火苗蹿起来的时候,就从她的身体里又爬出来了几只黑色黏糊糊的玩意。那东西刚出来时还是一摊,然后就突然扭成了一起,还化出来了大师的脸,一直在用触手哐哐砸门,等到烧尽了,里头的动静才停。”
周正同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原本已经把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现在突然又想起来,那个叫阿淼的姑娘。
真的是双胞胎吗?
可是阿淼当时把他锁在地窖里,下来看他的时候,当时不也是一步一个湿脚印的吗?
***
周正同原本是想天亮了就去医院的,结果预约的时候才想起来刚喝了酒,于是在家里辗转反侧又心惊胆战地等了一天,试图通过喝酒和运动把酒精代谢干净。
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立刻马不停蹄去医院整了个全套的体检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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