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清世谕1.0
“我看见她了！”
寂静的天街上，沈罂爻与苏言之一同躲在白色的塔底，两人鬼鬼祟祟，一上一下，时刻注意着别音的动向。
“言之，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我去套她的话。”
“不行，你一个人对上她，我……我实在不放心，你不知道，每次你一不在我眼前我就害怕。”苏言之目露忧心，他将沈罂爻的双手握在掌心里。
“害怕什么呀。”沈罂爻温声问道，那语气温柔极致，像在哄哪家三岁孩童。
“我怕你又受伤，被她欺负，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证她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沈罂爻倒是想，可她没什么好办法，可以把这么大一人带在身边还不被别音发现，毕竟别音不是傻子啊。
苏言之嘻嘻一笑，他指了指沈罂爻头顶的簪子，“我进到这里面里就好了呀！”
“抱月簪？”
“对，你还不知道吧，这抱月簪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法器，只要两个心意相通之人同时佩戴，就可以施法听到对方的心声！”
“竟有此妙用，我之前好几次听到你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了呢！”
“等会儿，谁和你心意相通了？！我才没有。”沈罂爻故意侧过脸不看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好啦好啦，那我进去咯？”苏言之手中凝诀，流光一转便飞入抱月簪之中。
“罂爻，能听见吗？”
沈罂爻对着白塔娇羞一笑，“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当然听得到。”
“哦哦哦不好意思。”
“要上咯？”
“出发！”
对面，别音一身黑衣如墨，面色凝重，神情举止没有往日轻浮张扬。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沈罂爻，她小吃一惊，“沈罂爻？你不好好在宫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怎么？你把我带回来就是让我做笼中鸟的吗？”沈罂爻冷声道，语气不甚友好，她盯着别音，眸似鹰隼，仿若质问。
别音知道沈罂爻为魔凰时时常言辞恶毒，动辄谩骂，见她现下如此神情严肃，便也没有细想，“你这话说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别音侧过脸，不去直面她的眼神。
“那就好，天方宫里藏有几坛天仙狂，去喝吗？正好商讨一下，如何在魔域布下下一场天灾。”
青色杯盏中酒光粼粼，别音执起一只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说起来，桃源与天方虽师出同门，但脾性作风大相径庭，若老星神活着，不知作何感想。”
别音低头望着杯中所剩无几的酒水，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将话语尽收耳中。
沈罂爻冷哼一声，目光轻蔑，继续说道：“不过再怎么样，他都死了，死在自己的徒弟算计里，当真可笑。”
“怎么不说话，看你这样子，似乎有些不悦？怎么？莫非你很同情他？”沈罂爻言辞激烈，夹枪带棒。
别音望着她，眼神复杂，“看来你已经将从前的记忆尽数想起来了。”几杯天仙狂下肚，别音对沈罂爻的戒心降了不少。
“你年纪尚小，还不知道你口中的老星神姓甚名谁吧。”别音目光一暖，仿佛忆起了往事。
“我师父名叫宋亭舟。”
“他叫宋亭舟，只是这个名字鲜少为人所知。”
几乎同时，苏言之与别音同时在沈罂爻耳边说出这个名字。提到宋亭舟时，别音目光出神。
“哦？你竟然知道？那你见过他吗？为人如何？能教出天方这般两面三刀的伪君子，这宋亭舟不会也是个表里不一的无耻之徒吧。”
说完这话，沈罂爻漫不经心地抬手抚摸抱月簪尾。自从同载两世记忆后，沈罂爻在别音面前深入贯彻前世刻薄蛇蝎的毒妇人设，如今演起来愈发得心应手，终于引起了别音内心的不适。
“够了！我知你见人即恶，不好相与，在我面前到底要懂得收敛些，宋亭舟却并非天方之徒！反而，有些像桃源。”起初，别音纠正沈罂爻时，言辞严肃，说到后面，眸中又溢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呵？收敛？你几时见我收敛过。”
“桃源是最像他的弟子，我本不恨他的。”别音早就放下酒杯，她将手放在桌上，眼神出神，而后缓缓开口，不知怎的，眸中恨意暴涨，她一气之下单手握拳，狠狠拍了下桌子。
别音眼光毒辣，她缓缓移动目光看向沈罂爻，那眼神似乎在无声说着三个字，“都怪你，都怪你。”
“好了，走吧。”
途径人间，自从上次沈罂爻以清世谕之力降下飞雪，雪水渗进干涸的土地里，极大缓解了人间持续足足三年的旱灾。
“沈罂爻，上次我命你去人间降灾，你为何要选择风霜雨雪，何不放大烁阳之力，将那些凡人烧个干净。”别音御风在前，对沈罂爻所作所为不甚满意。
沈罂爻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站到别音身边，神情狂妄，咄咄逼人，“自然是因为，我愿意，现在我才是清世谕的主人，我已经答应灭世，什么方法又有什么所谓？你说呢？”
“说起来，你既然已经将清世谕交于我，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为何还不离去？”
此话仿佛戳中别音逆鳞，她喘了口粗气，怒目圆睁，“清世谕的主人？你还不配。”
“说这话，难道你就配得？若你配得，又何苦布局千年，苦苦寻我？”
别音嘴都被气歪了，但还介怀着什么，只能将满腹怨气压下去。
“这个死丫头今日怎么回事，早上的唇脂掺了毒药不成！！”
苏言之还在抱月簪里，听着沈罂爻一次次口出狂言，一阵阵心惊胆战，“罂爻，你真的不要再惹怒她了，真把她惹急了，做出什么恶事谁也说不准。”
“人在心绪激荡之时最容易露出破绽，等着吧，我绝不放过她。”
“你在和谁说话？”别音追上来，言语不善。
“自言自语，这你也要管？”
“你今天似乎很不对劲？”
“那你呢？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你自己就很对劲吗？”沈罂爻简直是炮仗成精了，看见别音就想怼人。
魔域，群魔乱舞，沈罂爻与别音一前一后，谁也不理谁。
“什么人？竟敢擅闯魔族……”
一队魔族小兵见有异族到来，还没说句完整的话，便被沈罂爻一拂袖震碎，灰飞烟灭。她特意留了个活口，“告诉莫离，我来杀她了。”
“沈罂爻，你好端端的，不去灭你的世，来我们魔族做什么？”莫离闻声赶到，神情似乎不如语气那般轻松，而且带着隐隐的警惕。
“罂爻，你？上次我与她相见，她似乎并不想杀你。”
沈罂爻开口扬声道：“一码归一码，当年我劝你多次，可你非要为了那个妖族堕入魔道，这些年不知害了多少人，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让你如此逍遥，否则，那些惨死在魔族手下的凡人何其无辜？为一人而要屠尽整个天下，莫离，你才是最该接受清世谕的人！”
闻言，莫离便知道今日注定不会善了，但提到妖族，莫离心中平复多年的愤怒再度被点燃，“我确实害了许多人，害死你的同门，对你心存愧疚，可阿逍一族为救旱灾举族皆灭，为神者置若罔闻，仇怨无人申，便由我们亲自来报！我不明白到底错在何处？你答应过我不会杀阿逍，可你还是食言了，话已至此，我跟你什么好说的了，我绝不后悔！想取我的命，那便来吧。”
沈罂爻不甘示弱，白虹乍现，魔域天光大亮。
“你所谓的报仇就是任由魔族去人间圈养魔奴，激起怨气吗？！”
沈罂爻一杆银枪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风，耳边苏言之不停劝她。
“罂爻，你冷静一点，莫离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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