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北天原的极北之处有一座怪诞山脉，山脉由数座高耸入云的险峰组成，山峰之间是深不见底幽暗峡谷，迷雾笼罩在怪诞山脉之中，将怪诞山脉变成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没有人知道怪诞山脉的尽头是什么。
除了烬非尽。
夜非谰跟在烬非尽的身后，手中握紧鸣鸿刀，不断警惕着迷雾之中若隐若现的眼睛。
怪诞山脉之所以怪诞，并非是因为其险峻的地势和杀机重重的迷雾，而是因为其不同于外界的天地法则。
烬非尽一步踏入迷雾之中，随后从迷雾中消失。
夜非尽循着烬非尽的脚步踏入迷雾，转瞬间出现在另一座山峰之中。
他皱了皱眉，望向深不见底的峡谷。来时还是一幅初春暖阳的景象，现在已是萧瑟秋景。
还未走出这座山峰，眼前景象再变，烈阳当空，山中温度陡升，原先还在落叶纷飞的树木突然抽出新芽，转瞬间变得茂密繁盛。
烬非尽面色凝重，加快了在迷雾中的步伐。
在冬雪纷飞到临之前，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怪诞山脉的尽头——天葬峰。
天葬峰被一道强大的天地法则笼罩着，阻止着外来人的进入。
浓雾中隐约有雷鸣落下，凶险异常。
夜非谰提刀上前欲一刀斩开浓郁，却被烬非尽拦下。
“吾徒退后，这是天道法则，不可强攻。”
烬非尽手中现出天元混沌仪，他拨动混沌仪的齿轮，天葬峰中的浓雾尽数被其吸收。
浓雾散去后的天葬峰，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
山中枯木无数，遍地妖花。
夜非谰提刀斩落一朵突然间张开血盆大口向众人扑来的妖花，一边问向烬非尽道：“师父，我们究竟要往哪里去？”
“快到了。”烬非尽手持混沌仪继续往前，直到走进枯叶林深处的一处幻月潭水前。
悬日当空，潭面如镜，却倒映出一轮本不存在的月亮。
“到了。”烬非尽收起天元混沌仪，示意夜非谰随他进入幻月潭。随后又交代离渊三宫长老道：“三位长老请在此顾守，不可让任何人靠近。三柱香之后，若我们二人未曾回来，立刻用命牌将我二人召回。”
三位长老点头示意已经知晓。
烬非尽与夜非尽踏入湖后，湖面上那轮不该存在的月亮终于消失了。
夜非谰随着烬非尽跃入幻月潭中，想象中的窒息感却未曾扑面而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处荒诞离奇的空间。
无数如镜面般的光晕碎片浮现在空中，不同的碎片中映照着不同的月相。
月相似乎有魔力一般，夜非谰的目光不自觉的被碎片中的月相吸引，就在他伸手将要触碰到光晕碎片时，烬非尽打断了他的动作。
“别碰，这是月影幻术。一旦触碰后，便会沦为镜中的月相，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夜非谰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挥起一刀，斩落前方的光晕碎片。
走了许久后，夜非谰终于忍不住发问，“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往何方。”
“去找一个人。”烬非尽回答道。
“是谁？”
“鬼君，无启。”
鬼君无启，传闻中的不死之人？
夜非谰对来此的目的终于感到好奇了，但烬非尽脚步匆匆，眼下显然不是个开口提问的好环节。
月相碎片在一处石门之前消失了。
烬非尽手中的天元混沌仪转动，‘吱呀’一声，厚重石门被打开了。
阴暗潮湿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夜非谰抬袖捂住口鼻。
一颗心脏在幽暗的洞穴中跳动，‘砰砰’的回声环绕在二人耳边。
一道声音从心脏中传来，“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
烬非尽：“我来与无启鬼君做个交易。”
“哈哈哈哈哈。”心脏在空中极速跳动，犹如恶魔张口大笑，“数千年了，你是第一个踏足这里的人。”
“我今日心情不错，说吧，让我听听你想做的交易。”心脏傲慢开口道。
烬非尽不理会无启鬼君的傲慢，他转动天元混沌仪，数道灵力窜入心脏之中。
心脏突然长出一只手臂。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突破月神加诸在我身上的天地法则！”心脏的语气变得惊讶。
“天元混沌仪。”烬非尽直视黑暗中跃动的心脏，“如何？现在无启鬼君愿意静下来听听我的交易了吗？”
“好好好！你说你说，只要你能解开束缚住我的天地法则，任何交易皆可。”心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我要鬼君助我，一统天下。”
心脏的跳动变得缓慢，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突然问道：“你的天下是指的哪一方天下？”
烬非尽平静道：“人、妖、魔。”
“好志向！”心脏急速跳动，似乎是在夸赞。
听到烬非尽与鬼君无启的交谈，夜非谰面上平静，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师父的野心已从道玄境扩散到魔邃深渊另一端的渊界了。
“只是很可惜，自从太初分界后，除非有玄泽鉴的庇佑，否则没有人能穿过魔邃深渊到达渊界。”心脏颇为惋惜。
“玄泽鉴一事不劳鬼君担心。月神将你困在此地数千年，鬼君难道不想向月神复仇吗？”
“月神？月神当初为了将我镇压在此，化身为一道天地法则后便陨落了，我为何要找死人报仇？”心脏困惑道。
“月神当初的确死了，但后来有人却将月神的残魂收集起来送入轮回了。”
“什么？！”心脏大惊，随后开始狂躁的跳动。
烬非尽轻笑一声，“现在，鬼君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允！”
话语落尽，天元混沌仪转动，其中蕴含着混沌之力汇入心脏之中，突破月神加诸在其上的天地法则。
心脏逐渐长成为一个雌雄莫辨的人。
时隔数千年，鬼君无启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
学宫的空间传送阵终于在孤竹君的下一箭射出之前，将明芊婳众人送离悬枯海。
明芊婳一睁眼，便已经身处于一座布满迷雾的山中。
“这是哪里？”她望向君望朔。
“不知道啊。”君望朔耸耸肩，因为没有引路图，她只能布下随机传送的空间传送阵法。
明芊婳沉默了，她又戳了戳谢书寰，“谢公子，你好些了吗？”
离开悬枯海后，谢书寰脊背的痛感已经消失，除了脑海中莫名出现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不适了。
他轻声道：“我无事。明小姐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
见谢书寰面色如常后，明芊婳扭头问宁扶桑道，“宁公子，你的秉烛照夜灯，能驱散这迷雾吗？”
宁扶桑将灵力汇入灯中，但秉烛照夜灯也仅能短暂的驱散周身的迷雾，数息过后，迷雾又再次汇聚过来。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以示秉烛照夜灯也无能为力。
明芊婳又问向君望朔，“君小姐，你还能再施展一次学宫的空间传送术法吗？”
君望朔单手触地，试图再展空间书法，金色的法印刚蔓延出一寸后随即消失不见。
她面色困惑，随即再次施术，但法印仍是消失不见。
君望朔的面色倏的一变，“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座山中一丝灵力也无。”
山中迷雾太大，一不小心就容易迷失方向。
谢书寰持剑在前，砍去山中挡路的藤蔓与枯枝，身后的宁扶桑不断将灵力汇入秉烛照夜灯中，驱散不断扑涌上前浓雾。
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终于来到迷雾尽头的枯叶林中。
这一路来，一会是艳阳高照的夏日晴空，一会是千里冰封的寒冬之景，现在又来到了枯叶纷飞的萧瑟之秋。
长时间维持秉烛照夜灯的光芒，宁扶桑灵力也有些不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到底是哪里？”
明芊婳环顾四周，面色凝重，犹豫的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测，这里可能是……怪诞山脉。”
“怪诞山脉？！”
众人皆是一惊。
君望朔：“所以，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没办法了，继续往前走吧。”明芊婳回望身后逐渐逼近的浓雾，“总不能再次回到先前的迷雾中吧。”
谢书寰继续提剑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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